第39章 终于开口
“李导，你看怎么办，”林队把老黄的话一字不漏地学给他听。
“林队，这就行啦。”李导脸上露出喜色。
“开什么玩笑，一字不批这就行了？”林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
“上级没有批示反对，通知你去财会科领经费，等于默认我们的方案，你还等什么？”李导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林队马上通知老孟按计划行事。
老孟和阿锋来到市看守所提审蛊惑七，阿锋没有痊愈，住着拐棍进入审讯室。
“抽口烟吧，我是特遣中队长孟劳，这位行动组长是龙廷锋。”老孟把三个五香烟递给面无表情的的蛊惑七。
“咔嚓”一声，阿锋用火柴帮他点燃香烟，没有烟抽多天了，蛊惑七在大口地吸着。他觉得奇怪，今天来审问的人没有带口供纸，连笔也不带。
“陈宝七，来尝一下刚出炉的猪肠粉。”阿锋把一个装满肠粉的饭盒递给他。反正是死，吃饱再说，蛊惑七狼咽虎吞，一下就把两条肉肠粉条吃完。
猪肠粉不是用猪肠做的，是用大米磨浆加一些生粉、澄面和水混合成浆，放上肉丝在蒸笼蒸熟而成的，吃的时候加一些酱油和煮过的花生油，是珠三角百姓平常爱吃的早餐。
“陈宝七，没有怨恨我把你抓来这里吧？”阿锋递给他一杯红茶。
蛊惑七接过来一饮而尽。“你是兵，我是贼，捉贼是你们的任务，我不会怪你，我把你打得要柱拐棍，你不报仇还请我吃东西，是大好人了。”
“来，陈宝七，再抽一口烟。”老孟再递给他一根香烟，阿锋帮他点燃。
“我们今天来不是审问你，主要是想来看看你，有什么想吃就说一声。”老孟点燃一口烟，慢慢地说。
“你们不动手鞭我就谢天谢地，我不敢提什么要求。”
“说吧，怕什么，反正死了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老孟骂了他一句。
“最好有炖鸡吃，我蹲在死牢发梦都想临死前吃一顿冬菇炖鸡。”蛊惑七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陈宝七，我们走了，蹲在监牢里好好思过。”老孟和阿锋站起来离开审讯室，看守把他押回牢房。过了三天，老孟和阿锋再来提审蛊惑七，阿锋腿伤好多了，不过走起来还是一瘸一拐。
“陈宝七，这是冬菇炖土鸡。”阿锋端来一瓦煲香喷喷的炖鸡。
“我真的有炖鸡吃？”
“快吃吧，这是我老妈天还没亮就起来炖的鸡。听说我抓了一个杀人犯，自古杀人就要偿命，她说死前做过饱鬼比饿鬼要好，饱鬼投胎可以投到一个好的门户重新做人，饿鬼最后投胎变成畜生，任人宰割，她希望你最后能投胎做一回好人。”
“谢谢你老妈啦。”蛊惑七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吃。在监牢除了最后的断头饭，天天吃的比猪食好不了多少。
他吃得饱饱的，打着饱呃，老孟递给他一根三个五香烟，蛊惑七嘴里喷着一圈圈的白烟，闭着眼睛在享受，舒服极了。“陈宝七，灭门杀人、贩毒、导致特遣队员重伤，这三条都是死罪，我们想帮你都没法帮啊。”老孟摇了摇头。
“我知道，被你们抓着就知道死期到了。”蛊惑七叹了一口气。
“你临上路前还有什么愿望，我们尽量帮你。”阿锋递给他一杯热茶。
“我希望能够做个饱鬼。”蛊惑七回答。
“连续七天有肉有酒有烟抽，如何？”老孟问道。
“要一直吃到枪决之前，要每顿饭有酒、有肉、有香烟抽。”蛊惑七一点也不客气。
“你还有什么最后的愿望？”阿锋再给他一口香烟。
“还有呢。”蛊惑七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还有什么要求？”阿锋问道。“我有一个要好的未婚…妻，她已经答应嫁给我，希望能够在酒店和她成亲，留下后…代。”蛊惑七吞吞吐吐道。
阿锋站起来对着蛊惑七说：“我们答应你。”
“真的？我不是在作梦吧？”蛊惑七喜出望外。
“宝七，练武之人最讲什么？”阿锋问道。
“当然是说到做到。”蛊惑七也是练武之人，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是说一不二的人。
“你是否相信我？”阿锋重新坐下，对着他说。
“怎么不相信，我从小就练功夫，用手榴弹砸中你的腿，普通人早就折断趴下，你还能把我制服，你是武林高手之中的高手，我服你，我信你。”
他拿手榴弹炸这位高佬四次，还用手榴弹狠狠砸他的腿，这位高佬居然对他没有一点恶意，他从心里彻底服了面前这位高佬。
“好，我一定帮你达成刚才的愿望，但希望你也要帮我一次。”阿锋说道。
“龙同志，不要多说了，你虽然亲手抓着我，但我还是认为你是个好人。你们不同原来审我的几个人，不是打就是骂，骂完就用灯射不允许睡，讲什么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骗小孩就可以，坦白是死，不坦白也是死。你们帮我达成最后愿望，我也一定要报答你们，你们做好记录，我讲。”蛊惑七终于开口说出实话。
二年前，蛊惑七看见一位叫熊头光的人免费派美国万宝路香烟，他好奇拿来一根。当时看黑白电视放万宝路香烟广告，美国西部牛仔骑马威风凛凛的镜头，气势磅礴的场景音乐，觉得抽万宝路烟十分神气，抽了几次竟然上瘾了。
熊头光不再免费派，一根要1.5元，没法，一天不抽万宝路烟浑身不舒服，去商店买的万宝路烟没劲，抽起来嘛味都没有，只好向他买这种抽了飘飘若仙的神奇万宝路烟。
一根万宝路烟要1.5元，在城里当货车司机干一天都赚不到，家里父母种田的收入，一年也不买了几包万宝路，他只好半夜三更去村民家里偷鸡偷鸭去市场卖，村民也学乖了，家家养狗，一爬上围墙，狗狂吠，鸡鸭也不是这么容易偷。
没钱买烟怎么办？熊头光介绍一个澳门仔烂缸他认识，烂缸把万宝路烟给他，要他去找熟人的地方免费派香烟，还支付工钱给他当生活费，这样一来，蛊惑七不要掏腰包就有烟抽，还有工钱领，确实快活了一阵。
经过一段时间，他认识了一起当货车司机的的赵茂泉，他的家就住在白岗大队。通过赵茂泉认识了芳村大队的丁力强，外号叫大头强，还认识了红岗大队的陆子风，外号叫陆小凤，这一群狐朋狗党抽万宝路上瘾，越抽越多，没钱买了。澳门仔介绍香港的强哥给蛊惑七他们认识，强哥知道他们有货车驾驶证，吩咐他们去云南走一趟，去拉木材回高陵城，顺便把货带回来，每人可以得2000元，这不是发大财吗？2000元比在城里当四年司机的收入还多得多，蛊惑七他们一口答应。
蛊惑七后来问熊头光去云南运木材回城，回来带的是什么货，熊头光讲是白粉，即四号海洛因。原来是贩毒，蛊惑七不是文盲，初中毕业，是有文化的人，贩毒5克就要判死刑，途中被抓到就没有活路，这个活不能干。
他找到强哥住的城西江北里，烂缸开门让他进去，然后把门关紧。
“强哥，我可以开车去云南运木材回来，但不带白粉。”蛊惑七不想冒这个险。
“你这个陈宝七，真是蛊惑七，答应去云南带货回来，现在反悔，你怕什么，不冒险能发大财吗？你去一趟就是2000元，去几趟就可以发达了。你带做木工的斧头、木凿和木锯去，还带上我给你的进口胶水，把带树皮的木头掏空一段，把东西藏在里面，沾上胶水，再从其他带树皮的木头剜一部分出来，贴上去，神不知鬼不觉。”强哥骂了他一顿，从此这帮人就叫他为蛊惑七。
蛊惑七还是不愿意去，在高陵城当货车司机一年都有420元，少抽几口万宝路烟酒就够吃够用，犯不着冒杀头的大罪去贩毒。
“你不去可以，把头留在这里就可以走了。”
“嗖”一声，强哥从皮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打开衣襟，蛊惑七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左轮手枪，澳门仔烂缸也拿起一把西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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