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把久生留下,让他继续负责保护叶孝元的安全,叶孝元却说不用,衙门众多衙役,还有霍老头在,还是让久生跟着去京城。
“爹,我力气大,还会功夫,身边还有学武学书叶三叶四在,不用带那么多人,倒是你们在这里我放心不下,还是让久叔留在你身边吧,不然我没法安心上京。”叶长安很坚持。
拗不过他,叶孝元只好同意。
“五弟,你二哥回来前,家里都要靠你了,多看着点六弟,别让他出去沾花惹草,败坏了叶家的门风。”大郎这话是当着六郎的面交代五郎的。
宋长玉气结,顿时不干了,“大哥,我人在这儿呢,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不要面子的?”
“六弟日后该稳重懂事些,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随性,咱家到底不一样了,各方面都需多注意。”这话说的隐晦,但叶家人都懂其中含义。
叶长安离京前,圣上私下召见过他,话里话外暗示不久将会下旨封赏宋家,可见圣上当年是很看重宋大田的,外祖父若不是为了救当年的圣上,英年早逝,天下大定后,少说也能封个将军。
不过既然圣上没有明说,叶家人也不好宣扬,自己心里清楚就可。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到了秋闱的日子,二郎和钟雪松大半夜提着考篮排队进贡院,正是三伏天,热的人发晕。
众多学子聚在一起,热浪冲天,搅得人心浮气燥,很是不安。
叶一叶二和钟雪松的小厮拿着莆扇给他们煽风,但这鬼天气煽出来的风都是热的。
“二少爷这天气如此炎热,你和钟少爷要多加注意身子,若是中暑就不好了。”叶一担忧道。
“别瞎说,二少爷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谁中暑也轮不到他中暑,倒是钟少爷体格单薄许多,需要格外注意。”叶二一向有点缺心眼,有时候分不清场合说的话莫名的不中听。
钟雪松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叶二,“我谢谢你,不过这几个月我日日跟着二郎晨起锻炼,身子骨也算硬朗,没那么容易中暑。”
叶二似乎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想说什么,被二郎一把推开,“叶二你闭嘴,这种时候是你该开口的?一边去。”
科考是人生大事,叶二嘴没个把门,若是无意中把其他学子得罪了,回头小心被口诛笔伐。
叶二虽然嘴贱,说话很会得罪人,但他有一点好,就是听话,二郎让他闭嘴,他立马就识相的滚一边自闭去了。
若不是看他听话,人也算灵活,叶家也不可能一直留着他,早送去发卖了。
不多时便轮到了二郎他们,二郎运气不错,抽到的号较靠前,不像钟雪松虽然没有抽到底子号,但也挺靠近的,如今天气炎热,到时候味道更浓,扩散范围也广。
幸好二郎有经验,当初他得罪了郑家和李家的时候,被人暗箱操作抽到臭号,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自那之后每次要下场考试,他都会准备一些陈皮薄荷之类去味的东西。
大郎也一样,不过大郎运气一向好,每次都准备充分,但从未抽到臭号。
钟雪松的考篮里自然也备了陈皮薄荷,还有两个帕子,到时候就把陈皮薄荷夹包在帕子上蒙住口鼻,至少能遮住大半臭味。
乡试要考三场,一场便是三日,拢共九日,好些人第一天就撑不住中暑晕过去,臭号旁那个倒霉学子更是直接呕吐到晕厥。
二郎和叶二说的一般,壮的跟头牛似的,除了觉得很热,有些心烦意躁外,其他都算好,交卷出来时走路也颇为沉稳,除了脸色很臭外,并无不妥。
钟雪松却是头重脚轻的,整个人打着晃走出贡院的,小厮赶紧上前架住他。
“先去医馆,让郎中给表哥把完脉再回客栈。”二郎当机立断。
这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些文弱书生不少就是参加科考直接把命给考丢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银子不能省,万事都没有保重身体重要。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医馆,郎中给钟雪松把完脉,道:“劳累过度,加上天热有些中暑的症状,老夫开张药方,抓药回去煎来喝,再休息一日,就没事了。”
闻言二郎松了口气,没大碍就好,不然半夜又要进贡院考第二场,着实有些担忧表哥的体质,这次乡试考完得拉着他继续锻炼,以免日后参加会试影响发挥。
接下来的两场,钟雪松出贡院时虽然总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但二郎给他抓一副药喝下去,,蒙被睡一觉,他很快马恢复过来了。
最后总算顺利撑完了三场,再出来时钟雪松精神一放松,便直接厥了过去,二郎把他背上马车回了客栈,又请了大夫来诊。
还是老问题,功累过度,精神高度紧绷,多休息便能缓过来,不用太担心。
果然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钟雪松是第二天午时醒来的。
二郎也累的够呛,送走了郎中倒在榻上沾枕就睡,也是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不过他已经神龙活虎,不像钟雪松还需要再躺个两日,吃几天补药才行。
半个月后,便是放榜日,二郎带着叶一叶二挤进人群去看榜,好一会儿才狼狈的冲出来,三人皆是一脸喜色,可见二郎是中了。
钟雪松紧张的手都在抖,想问又不敢问,很怕自己落榜。
“中了,我家二少爷中了,是举人老爷了,第六十名,这名次吉利啊。”叶二欣喜若狂,边喊边蹦达异常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中举了。
钟雪松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恭喜二郎。”
他自然是为二表弟高兴的,但更为自己失落,考试的时候他就觉得考的不太好,虽然带了陈皮薄荷,但多少还是受到臭号的影响,发挥的不太稳定。
“表哥,你也中了,第八十名,也是个吉利的数字。”二郎走过来也恭喜了一番。
此次安南府共有八十个名额,也就是说钟雪松刚好最后一句,吊车尾上榜,倒是和当初叶孝元中举时一般。
“当初我爹也是末榜,不过总算是中了。”二郎悄悄觑了眼钟雪松的脸色,表哥不会因为考了最后一名而受打击吧?
能中就是万幸,他可千万不能因此想不开。
“中了,我真的中了,”钟雪松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半晌才缓过来,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此时高兴的直接蹦起来,跳在二郎身上抱住他,“二郎我是举人了,我中举了。”
虽然钟雪松此时的举行堪称癫狂,但没人嘲笑他,没有上榜的学子甚至很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吊车尾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管他第几名,最后一名也好啊,为何会落榜。
报喜的官差很快来了,一般是从最末尾开始报的,所以钟雪松最先迎来喜讯,忙不颠的送上赏钱,激动的差点落泪。
消息很快传回了黔地,叶家人和钟家人皆是欢天喜地,再次双喜临门,高兴疯了。
“今年真是好年啊,先是大郎中了探花,接着二郎和雪松也接连中秀才和举人,咱家真是好运啊。”宋老太欢喜的一边抹泪一边跪下磕谢老天厚爱。
叶孝元来回踱着步,最后大手一挥,“要大办宴席,把咱们关系好的都请来吃一顿。”
宋英娘抹着眼角高兴的泪水,差点笑出来,叶家在黔地可没几家关系好的朋友,虽说她家男人是县令,但他是个不爱交际的,别人想贴过来和他打好关系,被他冷落几次也就歇了心思。
之前大郎高中时,相公就说要大请宴席,但大郎说把走的近的人亲戚朋友请过来庆祝一下就行,不用太张扬,还是低调些为妥,毕竟又不是在安南府老家。
如今二郎和雪松的宴席大抵也不会铺张,请倒是要请,不过一样要低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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