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见状,低低地笑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虚弱地说:“随便吧,清淡点就好。”
他倒了杯温水递给我,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轻轻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突然,腹中传来一下轻微的胎动。
我愣住了,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孩子,幸好你没事,你一定要平安,妈妈很期待与你相见。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我擦干眼泪,接通了电话。
“清然姐,你怎么没来上班啊?是身体不舒服吗?”电话那头传来小竹关切的声音。
“我在医院。”我淡淡地回答。
“医院?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竹的语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没事,就是昨天听到徐颜的审判结果,有点不舒服。”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这样啊。”小竹的声音里带着犹豫,“那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中午下班了去看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地址:“人民医院。”
小竹安慰了我几句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我的心里更加复杂。厉砚的话再次在我脑海中回响。
小竹,真的是你吗?
不一会,厉砚提着保温桶回来了。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猪杂粥。
“我去买之前问过苏医生,他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流食。”他说着,打开放后,然后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我嘴边。
我想自己吃,可是他坚持要喂我。
我只好张嘴,一口一口地吃着他喂的粥。
吃完粥,厉砚接了个电话。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是公司的事情。
“你去忙吧,我没事。”我轻声说道。
厉砚犹豫了一下:“可是……”
“真的没事,你快去忙吧,不要让我内疚,公司的事情要紧。”我再次催促道。
厉砚只得答应:“那我让小北过来照顾你,等我忙完就过来。”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
厉砚刚走,病房门就被叩响。
“清然,你还好吗?”
是小竹的声音。
我挣扎着坐起来一些,应了一声:“进来吧。”
门开了,却不止小竹一个人,我的助理小艾也一起来了,她们手里拿着鲜花和果篮。
小竹脸上带着笑,快步走到我床边:“清然,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看到她们,我的心情好了些,勉强挤出笑容:“好多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小艾也走到床边,递上花束:“清然,看看喜不喜欢?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随便买了些。”
我接过花束,闻着淡淡的香气:“来就来嘛,还带这些干什么。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小艾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小竹则提着果篮:“我给你洗点水果吧,想吃什么?”
“提子吧。”
小竹拿着果篮去了病房自带的小厨房。
小艾在我床边坐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神色变得严肃:“杨主管,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住院了?”
厉砚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是你的仇人,或者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没什么,就是听到徐颜的判决,心里有点不舒服,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住院的。”
小艾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真的只是这样?”
我强作镇定,语气坚定:“当然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其实我是在试探她。
小艾没有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哎,你也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悄悄观察着小艾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希望不是她,也不是小竹。
这时,小竹洗好提子回来了:“清然姐,提子好了,我试了一颗,很甜。”
小竹细心地插上牙签,才递到我面前:“来,清然姐,你吃。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啊?住院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接过牙签,叉起一颗提子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可我心头却依然苦涩。
为什么摔倒?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啊。
“没注意脚下,而且当时还直接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是厉砚送我来的医院。”我故作轻松地解释。
小竹和小艾都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小艾握住我的手:“杨主管,真是吓死人了!以后可要小心点啊。”
小竹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尤其是你现在还怀着孕。”
她们的关心是真挚的吗?
“对了,小艾,抽屉里有份检查报告。”我状似随意地提起,“一会儿护士要过来看,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帮我拿一下吧。”
小艾点点头,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取出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检查报告,随手放在枕边。
小竹的目光落在那份报告上,眼皮垂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她们看出任何端倪。
心想,她们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小艾,你去医院的器材部帮我申请个轮椅吧。”我强打起精神,露出苦笑,“明天出院后,总不能一直让人扶着,有轮椅也方便些。”
“好,我这就去。”小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小竹,“你好好照顾杨主管,我很快就回来。”
小竹微笑着点点头,目送小艾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小竹了。
我掀开被子,朝小竹伸出手:“小竹,扶我去一下洗手间。”
小竹连忙起身,作势要背我:“我背你吧。”
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扶我一把就行。”
小竹扶着我,将我小心地扶到洗手间门外,“清然姐,你一个人可以吗?”
她眼里满是担忧。
我勉强笑了笑,反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把我当瓷娃娃啊,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进去方便一下而已。”
她这才松开手,点点头,站在门外等我。
我走进洗手间,轻轻关上门,却没有真的去解决生理需求。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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