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推开了她的手,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花玉树看着倒塌的山,洪水之中浮出一副棺材。她纵身跳下去,扔出一条仙绳将棺材捆住,可是洪水太猛,她根本控制不住,差一点自己也跟着棺材一起冲走。
白风终是面冷心热,她在背后用将拖了花玉树拽了回来,连棺材也拖了上来。
“你了除闯祸就不会点别的?”白风终跟她说上一句话了,从走出泽圣宫到穹山,这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只是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花玉树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想再同白风争吵,那样做根本没有意义,不管怎么说,白风也救了自己。
她上前推开了棺才板,间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身着天宫的羽衣霓裳,从她的的头饰来看,还是位天族贵女。
“这是谁呀?”花玉树抬起头问身后的白风。
白风走来看了一眼,脸上并不惊怔,只道:“把她扔下去。”
花玉树愣了一下,她抓紧了棺材边缘,不许白风这么做:“为什么呀?”
“天族的事情,你不该管。”白风冷冷地说,然后将花玉树的手拉开,一腿便将棺材踢下去。
花玉树看着棺才里的白衣女子掉下穹山,下面是红色的洪水,而那个女子,好像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还冲她微微一笑。
好美啊!是幻觉吗?
那女子美丽的容颜最终沉没在了水底,消失不见。
花玉树连忙抓住白风的袖子,她生气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天族的人不知道死者为大吗?对于一个死了的还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们的行为也实在太冷漠无情了。
“你可知道在我们途山,哪怕是死了一只老鼠也会举行庄重的葬礼,那是对死去的灵魂一个尊重。”花玉树就是说实话而已,在途山确实如此。
“无理取闹也该够了,别忘了你是雨神。”白风转身就走。
花玉树愣住,这算是被教训了?
她再看了看洪水,底下的女子到底是谁?莫非白风知道她的身份?
穹萼宫。
花玉树瘫痪在椅子上,元元给她倒来了水,宝宝给她捶着腿,这日子简直不能太享受。
“嗯,总算不辜负我平日里对你们的宠爱。”花玉树表扬着他们。
元元的手突然一抖,一碗水都倒在了花玉树的脸上,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连忙用手护住了脸,急道:“对不起大人,你要打就打,千万别打脸。”
宝宝见此,着实是为元元急了一把,结果着急就忘了双手力度,用力猛地一捶,花玉树只听到骨折的声音传开,疼痛让她突然弹坐起来,汪汪落泪。
宝宝也跪了下来,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把花玉树捶到骨折的事,而是替元元求情:“大人,元元向来笨手笨脚的,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吧。”
听完宝宝说情之后,花玉树只想再晕一会儿,她没有见过这么坑人的队友,宝宝好意思说元元笨手笨脚,他那手下得真是生如泰山,花玉树不敢劳烦二位元宝,哭着说:“走开,给我走开。”
元元和宝宝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花玉树擦干了脸上的水,再慢慢移动自己骨折的腿,她怎么指望蠢萌蠢萌的熊猫能伺候人?
这日天光绚烂,彩云织锦,一片霞光,花玉树办完公事就准备四处逛逛,突然就被人从背后砸了棒,等她回过身时,只见绿珠举着一根白萝卜再朝她脑门一挥,顿时眼前漆黑一片。
花玉树心想,好一个绿珠,竟敢背后偷袭她,下次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叫她还回来。
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四周比较吵闹,她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真是一个怨气极深的地方,光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花玉树感觉身体被人放在地上,随着便是被人用一踢。
“扔下去!”
花玉树咬了咬牙,这个绿珠真是狠心,她想把扔到哪里?是凡间吗?
突然,身体放空似的下坠着,周身戾气缠绕,伴着一又一声幽怨的叹息传入耳边。
“阿卿,为何骗我?”
涓涓流水,纷纷落花,他捧着她的脸,压低了声音“骗我是会死的。”
她灿烂一笑“那就让我死吧。”
此刻的落花缓缓飞升,恍若时光倒流。万物宁静,整个世界仿佛只有簌簌的绽放声,繁花似锦,带着腥甜的血香。
“阿卿!”
一声凄厉的咆哮惊醒了混沌中的花玉树,漆黑的眼眸唰地睁开。
诡异的是,她竟然衣衫凌乱……甚至浑身血淋淋地趴在澡池中。
“难道是没睡醒?这是……”胸口下面有个血窟窿!
刚刚醒过来的花玉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有头没脸的人在照顾她!
没……脸么。
为什么每次睁开眼睛都像没有睡醒?所见的一切都值得怀疑人生。
“小祖宗,你可算醒了!”没脸的人扑上前!
花玉树坐在床头,盯着她!因为没有脸,所以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
没脸人说“小祖宗你别这样!男人就是消遣的东西,咱们大不了再去抓几百个回来,每天换着玩!”
花玉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没脸人。
抓男人?几百个?换着玩!
她花玉树竟是这样的人?
言归正传。
“你这脸是真的?”花玉树伸手在她没有五官的脸上揉捏!
没脸人突然捉住花玉树施暴的手,急道“小祖宗,我经不起你蹂躏,你要是心痛难受想发泄,我这就去召集魔丁把人间俊俏的公子全部抓来!”
她还真是说走就走诶!
过了一日,魔门来了许多的俊俏公子,可是,他们很愤怒,勇敢点的会拿刀子刺她,软弱点的直接崩溃到哭!
花玉树像个土皇帝,傻傻地坐在上席,平静地,一脸吃饱撑着的样子看着他们胡闹!
折腾了一天,她终于搞懂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她是大魔王的女儿,被魔道的人奉为魔门魔祖,是个心狠手辣,肆意妄为的女魔头。
至于她为什么不记得这件事,这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她抓了一个漂亮的男子,二人在魔门里风花雪月相处了整整三年!
直到半个月前,那个男人突然离开。而她离奇受伤,还中了剧毒,醒来后就失忆了!
花玉树平静的喝了杯水:“所以说,我其实是失恋了,受了情伤!”
没脸人猛点头认同。
花玉树生无可恋地望着下面那些俊俏公子,道:“就算我被甩了,也不要随随便便降低我的标准。”
无脸人愣住,她想了想,说:“可是小祖宗以前就这标准!”
花玉树当时就想一掌拍死她,可她忍了,喝了口水消了气后又平静地问:“给我说说,如今正道谁最厉害?”
“玄都帝神白冷君。”无脸人想都不想就点了一个大名。
花玉树不以为然地喝了口水问:“有多厉害?”
“很厉害!我们小魔丁只要闻到他的杀气,十里之内就会爆肝身亡!”没脸人绘声绘色描诉那人强大可怕!
花玉树直接拍案定下:“我要嫁给他!”
“小祖宗,我还不想死,求放过!”无脸姑娘怦地跪了下来,两泪纵横。
“为什么?”花玉树不解。
“正魔之间,向来只有你死我活!小祖宗要惹白冷君就如玩火,小人怕死,呜呜呜”
“你连眼睛都没有,哭给谁看!”花玉树弹弹手指“起开,我要去求婚,别碍我!”
花玉树巴巴地跑去求婚,结果白冷君没有看到,倒被玄都的十大门派追着打。她一气之下把三大掌门抓起来,放话白冷君携婚书来魔门换人!
原本只是想打脸报复渣男甩了她,然后搞点事情提升自我价值,一切行为点到为止……
“我以为他有骨气,对我宁死不从!”花玉树捧着婚书沉默片刻,含泪道“你们说,我能悔婚吗?”
花玉树万万没有想到,白冷君居然派了玄都五位大人物前来递送婚书,这排场很给面子啊!
“当然不行,我们是讲信用的魔头!”
“退缩等于打脸,大人三思!”
“万万不可,白冷君就等着大人您认怂呢!”
“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条件,大人必须嫁!”
“大人,区区一个白冷君,我们不怕他!”
……
七嘴八舌的回答,已然将花玉树推上风口浪尖,回不了头。
冬月初三,魔门魔祖花玉树与正道之首白冷君大婚!
有趣的是,这件事居然让魔道和正道的人纷纷笑掉大牙!
“坐等打脸。”
“看谁先怂!”
“真是一位拼命洗白自己的女魔头!”
“来来来,大家赌一把,看看究竟是白冷君先死,还是魔祖大人先死?”
于是,花玉树和白冷君的身价暴涨到了九万万金珠!
玄都城。
一群白衣翩翩的仙人站成两列,一个个面色沉重,花玉树一渡以为自己去世了。
更糟糕的是,她下了花轿,只见大门前站了个老头,一身白衣,有点仙风道骨!
花玉树琢磨着,不要告诉她白冷君就是这个糟老头!
她当时就想悔婚认怂。
老头察觉花玉树异样,便说“夫人,上主有事不能相迎,还望夫人自行移驾!”
还好他不是白冷君!说起来,这个白冷君还真是让人期待!
作为玄都城的帝神,需要管辖玄都十大仙门世家,在东州的地位算是仙府居首!
传言,白冷君长得俊雅清正,母亲是东海鱼妖,父亲是九天之上的神君,打娘胎起,就有好几百年的道行了!
这样厉害的夫君,花玉树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带光。
不知是仙门世家对成亲之事不太讲究,还是对她这个魔门之女不太重视,她下了花轿,就直接进了洞房。
这洞房真简单,简单到一张桌几,一张垫子,一幅流云挂画!一盏香炉,一壶一茶!缕缕素纱垂缦!
为何缺了床?
新婚之夜莫非要滚地板?
想到这里,花玉树老脸一红!
花玉树回头看着面容精致,一身素衣的漂亮少女,说她是侍女,可这穿着打扮也太有存在感了!
“确定没有走错地方?”花玉树问。
少女黑着脸,显然不是很喜欢花玉树,回话的语气也极其冷漠:“你要是不喜欢,可以马上离开。”
“哎我说小姑娘,你……”花玉树很想教育她。
小姑娘立刻打断她的话:“我有名字,李青未,是十大仙门世家李氏一族的长女,自小便跟着上主学习仙道。”
花玉树聪明睿智,这李青未强调了自己与白冷君从小相处,肯定是什么青梅竹马的老套梗,不然,也不会这么冷漠的对待她了。
“你喜欢白冷君?”花玉树凑到她耳边问道。
果然李青未耳根一红,未等她狡辩,花玉树又说:“只是……竹马要成婚,新娘不是你。”
李青未的脸色惨白,她紧咬着唇,却无法回击花玉树带来的奚落。
“夫人若有事,就找素鸾素云两个丫鬟,青未告辞。”李青未脸色很不好,留下两个丫鬟就走了!
看这情形。多半是被花玉树气的!
素鸾和素云都很害怕,毕竟与魔祖待在一起,唯恐变成尸体被她操控!
花玉树就算想和她们聊天,她们也不敢,关上房门就在屋外抱一起发抖。
花玉树看着窗外抱成一团的人影,不免叹息“我是写着生人勿近还是长得凶神恶煞……”
是夜,花玉树已经想好了一百种接见夫君的方式。
然而,见面之后她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
因为她不小心睡着了!
花玉树趴在茶几上,感觉腰间被什么硬物狠狠一撞!她猛然睁眼,发现一袭白衣,清隽端雅的长发男子立在眼前!
“你毫无警惕,难道不怕被我杀了!”白冷君淡淡开口。
花玉树揉揉眼睛,心想:这么好看,气质不凡的一定是自己的夫君,她伸了懒腰,笑道“新婚之夜说什么杀不杀的,晦气!”
接着,她换了一个舒适且慵懒的姿势,明亮的眼眸锁住白冷君俊俏的脸,她盈盈笑语“咱们还是想想,晚上怎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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