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时,木青瓷就听到了一阵歌声,是那群大小姐在行酒令。叶兮没有去,她若是去了,不成了太好买帐了。她和叶兮都是一种人,带上面具,就成了另一个人,取下面具又是一个人,而真正的自己早已冰封。并不什么意思,坐了一会儿,就散了七八。
山中夜深露凉,黑衣裹身,茉莉花开的银色面具,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主上有何吩咐”。
紫衣女子,面容娇媚,凤眼上挑,轻蔑之色丝毫不加掩饰,此人正是暗影阁的天字杀手之一的红雀。“主上吩咐,主上让我告诉你,你要知道你的本分,不得插手武林大会”。
暗影阁的杀手有很多种,并不是所有的杀手都以面具示人。比如红雀,比如珊瑚都已真面目示人,江湖中可传了不少美人杀手的风流韵事。以面具示人,同是杀手,这类人就是不能出现在明之下,只能长于暗,在暗夜中以血祭身。比如合欢,比如茉莉,比如夕颜,暗影阁中除了阁主和少数都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木青瓷不怒,直接无视了红雀的轻蔑。主上已经知道了玄剑的事情吗?如今让红雀来传话,是在警告自己已经过界了吗?从自己开始杀手生涯那天起,主上一共让红雀传过两次话,一次是灭门时自己对那个才几岁的孩子犹豫不决,下不了手;一次是潜伏夺得玄剑之时,出的意外。这一次不是意外,也不是下不了手,而是命关全局,绝不许出任何错。
“哼!主上要你别在插手武林大会,可真是怕你累着了”。红雀嘲讽不断,她高兴,很高兴。主上的举动已经说明他的态度,对茉莉的态度。眸光一闪,软骨粉便朝着木青瓷抛洒出去,左右并握两把长剑,朝她劈去。
木青瓷一手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吸入软骨粉,一手抽出腰间软剑,直挡两把长剑。腿下一弯,横扫一腿,侧身避过右剑。忽左剑挑来,闪身躲过,剑尖滑过右手手臂,划破衣衫。
红雀并不没有打算恶斗下去,第一是动静太大会引来倾月山庄的人,再者是她无法杀了茉莉(木青瓷),给她一番教训出口恶气既可。反手将双剑收回腰间,踮地凌空而起,消失在木青瓷眼前。
木青瓷冷冷的看着划破的衣衫,雪白的手臂上有着一丝血痕,转身离了去。漆黑的夜空中响起鸟鸣声,落下羽毛。
倾月山庄内,不少院落都还亮着烛火,不知在商量什么。“大长老,就这样放过那小贱人,纵使得了玄剑,也难保”。一中年男子说道,正是那日跟随在天山派大长老身边的那个趾高气扬的男人。
天山派大长老将玄剑收回剑鞘,放回锦盒内,小眼睛中阴毒之色显露无比。“哼!小女娃娃不懂事,木秀而折于林,待到玄剑送回天山派,再好好教教她如何尊敬长辈。”
“大长老说的是,在这倾月山庄动不了她,那就出去以后”。
“如今掌门受重伤,是暗影阁的杀手茉莉所做,天山派就由我来掌权”。
“是,掌门就是茉莉打伤的,长老也是茉莉杀的”。那中年男子语气中有着欣喜,连忙接口。
忽的烛光闪动,大门被踢开,烛火已灭,粉末散在空中。“有毒”。
大长老一把抓住呈放玄剑的盒子,另一边抓住中了毒的中年男人,朝一旁扔去。来者黑衣蒙面,下手狠厉,朝玄剑抓去。“什么人”。天山派大长老大吼。
来人并不恋战,见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天山弟子,从袖中抓一把东西便他们洒去,飞身逃去,身后传来的是功力微弱的弟子的惨叫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大长老追了出来,放拳成掌,掌风凌厉,来者当机立断扔下霹雳弹。“轰!轰!轰!轰!”,“趴下,趴下”,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放声大吼。人群混乱中,大长老没有追上来人,道:“没受伤的弟子照顾好了受伤弟子,剩下的人跟我走”。霹雳弹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分外响,各方势力都知道出事了,纷纷出了院子查看。
木青瓷处理衣服和面具后,飞快的行走的回西苑的路上。脚步声响起。
木青瓷将自己藏在墙角阴影处,只见来人是一个女子,脚步轻浮,双眼无神,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竟是莫静岚,似乎是发现了躲在阴影处的木青瓷,莫静岚歪着头对她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任谁在大晚上看见平日的美佳人跟画皮一样的怪异无比还冲你一笑,都会生不少白毛汗的。
只见莫静岚又恢复原样,朝着前面的院子急步走去,在门口东望西望一下,推门进去。
木青瓷上前背靠墙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这是倾月山庄的偏院,平日里就连仆从都很少来。看着前院的灯火通明,木青瓷就觉得有些不对,急忙闯进屋子里,只见到一个男人背着门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莫静岚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那满地的血污,那睁着眼的女人尸体,惨白的脸,无一不让木青瓷想起那年苗疆的“美人灯笼”。
不过一瞬,木青瓷便收回了思绪,打量着那男子,中等身材。只见他回过头来,张列着嘴,脸上还挂着丝丝血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看见木青瓷,眼睛都亮了,就像饥饿十天半个月都没吃过食物的野兽。撕开的嘴角,不停的在咀嚼什么,那要凝固的血块,更狰狞了还算俊朗的面容。“血,血,好香。我要你的血,鲜血在流,咬断你的脖子,咬断”。
怪不得,那被杀的女人脖子上有着牙齿印子。木青瓷全身紧绷,防备的看着那躬身而起的男子。那男子如风烛残年的老乞一样,每走一步就会大口大口喘气,似乎走路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朝木青瓷伸出已经苍老的双手,上面血迹斑斑。他的指甲尖长,明是一件可以致人死亡的武器。“血,给我血,把你的血给我”。
木青瓷皱眉,那个男人的眼里写满了欲望,那是饥渴的野兽在渴望。突然,那男人朝她扑了过来,双手,不对,已经不能称为双手了,应该是利爪,直朝着木青瓷雪白的脖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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