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的反应有些反常。
他太过强势，一点情面都不讲。
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陈正和调查组在侦办的案子有关联，正常来说应该会通融一下，没必要得罪杨怡。
可廖凡黑着脸，像是和陈正有仇一般。
该不会是在询问过程中，陈正得罪过廖凡吧？
杨怡语气软下来，请求道：“廖副组长，陈正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作为他的领导代替他向你道个歉。我去见陈正也不会干预你们的调查，你如果不信可以全程跟在旁边。”
“杨书记，这和得罪无关，是调查组的规矩。”
廖凡是油盐不进。
杨怡见说服不了廖凡，转头对宋克诚请求道：“宋组长，请你通融一下，让我见见陈正。我可以帮助你们问话，兴许他见到我就会交代了呢？”
“杨书记，规矩是我定下的，我却带头徇私，让我还怎么服众？我们这边如果有任何进展，一定会派人通知你的。”宋克诚也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
杨怡见说不通也不再求两人，掏出电话给周向阳打电话，请求周向阳帮忙。
“周省长，这么晚还要打扰你，真是抱歉。”
周向阳没有责备杨怡，“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直接说吧。”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省里调查组抓了我的秘书，我也不是求他们徇私，只是想见一面了解下情况，宋组长都不允许。”
杨怡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调查组到我们东平，东平各部门全力配合，可就这一点小小要求，还是我亲自来请求都不肯通融，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你秘书被抓，他犯了什么事？”周向阳明白杨怡的用意，但没有立即答应替他通融，还是要先询问下缘由的。
杨怡便将陈正发生的事讲述一遍，“陈正跟随我也有一段时间，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也不会干预调查组调查，只想见一面而已。周省长，您帮我向宋组长说说情吧。”
杨怡说着时，瞄了眼宋克诚。
宋克诚脸色难看，他没想到杨怡竟当着他面前直接打电话给副省长。
这不是让他难堪呢吗。
“你先把电话给宋组长。”
宋克诚接过杨怡递过来的电话，“周省长，这么晚您还没有休息呢，您一定要注意身体。”
“你们调查组肩上的担子也很重，不是一样在工作吗，你们才更应该照顾好身体。”周向阳客气了几句，问道，“杨怡书记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宋克诚恭敬回道：“杨书记说的是真的，只是……”
“那就让杨怡去见一面吧。她的秘书出事了却不闻不问，会让下面人寒心。但是假若她违反纪律，说些不该说的话立即制止，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会亲自处分她！”周向阳刚柔并济，让宋克诚挑不出毛病来。
宋克诚虽不情愿，但又不敢得罪副省长，只能答应道：“周省长开口了，我自然会照办，我这就安排杨怡去和陈正见面。”
“会面的过程要全程监督、录像。”周向阳重申道。
宋克诚等周向阳挂断电话，黑着脸将电话甩给杨怡，“杨书记还真是好本事，周副省长电话说打就打！你都请出周副省长来压我了，就请吧。”
宋克诚要亲自带着杨怡去见陈正，如果被他发现一丝一毫的问题，就立即终止会面，同时上报到省里处理杨怡。
两人相当于结下了梁子。
杨怡心里清楚自己得罪了宋克诚，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先见到陈正，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陈正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连窗子都没有，他甚至是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从被带进来后，调查组的人轮班审讯，已经换过三拨人了。
陈正垂着眼皮，脑袋一晃一晃的，坐着也随时可能睡着。
砰……
身前的人猛一拍桌子，将陈正吓的一激灵，又清醒了几分。
调查组采用的是纪委常用的熬鹰讯问法，不让人休息，不让人睡觉，削弱意志力。
每次陈正刚要睡着，就来这么一下，让他清醒几分。
陈正在林东阳的案子时就领教过。
虽然是第二次了，但还是无法适应，“调查组的两位同志，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不知道盒子里有金子。我意识到重量不对，才发现盒子里的黄金。”
“刚想给市纪委的黎冰书记打电话，你们就冲出来了。”
陈正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无数遍，可他们根本就不信。
他感觉自己真是比窦娥还要冤，但凡调查组的人晚出来一分钟，等他电话拨出去向黎冰汇报了情况，也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这群家伙，时间卡的还真是刚刚好！
“陈正，我们是在给你机会！你如果不肯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只会害了你！”
交代你大爷！
老子交代了，可你们不信！
陈正只能在心里暗骂，表面上还是陪着笑脸，“你们不信可以去找送礼的人核实，没必要一直耗着我。你们就让我睡会吧，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陈正着实是有些熬不住。
这时，房间门推开。
宋克诚带着杨怡进入房间。
陈正随意瞥了眼进来的人，看到跟在宋克诚身后的杨怡，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
终于见到亲人了！
“领导，你终于来了。”陈正知道靠自己是出不去了，一直期盼着杨怡来救她。
果然，杨怡没有放弃他。
宋克诚对着向陈正问话的两人摆摆手，“你们先去休息吧。”
杨怡看着神色萎靡，头发乱糟糟，带着重重黑眼圈的陈正，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都没睡？”
“他们也不让我睡啊，三班倒的来找我谈话。”陈正像是在学校里受欺负，终于见到可以给自己撑腰的家长的孩子。
杨怡承诺道：“你放心，只要你没做违法违纪的事，没人能冤枉你！”
咳……
宋克诚咳嗽一声，提醒道：“杨书记，周副省长同意让你和陈正会面，但不代表你可以赖在这不走，还是尽快进入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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