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陈红将手一挥,带着一帮小痞子钻进了车里,而陈曼在很尴尬的看了叶南一眼后,也钻进了奔驰车里,几辆车在大奔带头下划破了平静的深夜,呼啸着朝繁华地段扬长而去。
看着这帮人离开后,韩五多了一个心眼,警惕地问叶南:“叶哥,真的过去啊?”
“都答应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人家有这个诚意,咱们也不能太过分了。”叶南说道。
“万一咱们中了他们的埋伏怎么办?”韩五问道。
叶南笑了笑,说:“不会的,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小妞儿?那是她亲妹妹,她总得给她亲妹子一点面子吧?”
韩五觉得也是,这才打消了提防。叶南掏出钱包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让韩五给大排档老板结了帐,便带着将近二十个小弟,分坐两辆车去出席今晚的和事酒局。
陈红自认为在浐灞新区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饭局档次自然不能太差,所以饭局直接开在了浐灞新区新开业不久的怡和大酒店,包下了整个酒店餐饮部,平且单独开了一件包厢,已经摆好酒席,在等叶南他们到来。
十多分钟后,叶南的帕萨特在酒店门前缓缓停下,后面紧跟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车上嗖嗖嗖跳下来了差不多二十个神头鬼脑的家伙,在这种四星级酒店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蓝面包,这一幕可想而知有多滑稽,不过这些小混子才不会管这些,只管跟着老大混!在叶南的带领下,一群小痞子浩浩荡荡涌入了这家四星级酒店里的餐饮部,直接在大厅里找了几张桌子先坐了下来。这样的场面当下吓傻了餐饮部的服务员,最后,一个身着工作服的漂亮女人走上前来,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面带微笑地问道:“请问你们是要吃饭吗?”
韩五吐了一口烟,眯着眼说:“不吃饭来这里干吗?”
“真是对不起,不好意思啊,今晚我们餐饮部大厅已经被贵客包了,你们要是吃饭的话,就只能开包厢了。”餐饮部的漂亮女经理毕恭毕敬地说道。
韩五不屑一顾的扫了她一眼,说:“怎么着?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大的生意都不想做啦?”
叶南见韩五有点有意为难这个漂亮女经理,他站起来温文尔雅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来吃饭的,有个朋友已经在这里安排好了,让我们来的。”
女经理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那请问安排你们的那位贵宾贵姓?我帮你们查一下。”
就在叶南要开口回答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他们是我的客人。”话音未落,陈红从包厢里与司徒浩走了出来,一脸冷艳的走了过来。
原来陈红正坐在包厢里等着叶南他们,这会儿听到大厅里吵吵闹闹,让胎记脸出来看了看,就见是叶南他们来了,随即亲自出马了。
餐饮经理在搞明白之后,立即让躲在一旁的服务员招呼他们,不一会儿,两帮人在服务员安排下,各自为营坐了五六桌,而叶南和韩五以及黑狗三人则被陈红隆重邀请到了包厢里就坐,七八个人在包厢里坐下后,陈红吩咐上菜后,对胎记脸用命令的语气说:“还不快给叶主任倒酒!”
胎记脸这才恍然大悟的起身拿起桌上的那瓶国窖1573,开始依次给大家倒酒,等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了一杯满满一高脚杯的白酒后,陈红端起酒杯说道:“今天真是一场误会,这杯酒大家一起喝,今天的事就算是过去了,不提了,来,大家干了!”说罢,将酒杯朝着叶南面前举了举。
叶南倒也没有摆谱,很客气的笑了笑,随即端起酒杯举上去,并且招呼着韩五和黑狗说:“各位兄弟,今天晚上红姐既然这么有诚意,那这杯酒咱们是一定要喝的,来,干了它!”
“干!”
一桌人相继端起酒杯互相碰了碰,各自脖子一扬,一杯酒随即灌进了肚子里。
二两装的高脚杯,慢慢一杯酒竟然被陈红那么一鼓作气的灌进了肚子里,喝完酒后竟然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不得不让叶南佩服她,一个女人敢这样喝酒,足以说明酒量有多大了,于是,叶南忍不住冲陈红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红姐,好酒量,好酒量,真不错!”
陈红摇摇头,摆了摆手,很谦虚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我陈红多少也接触过几个,一个个都是深不见底的海量啊,跟你们这些人比酒量,我自愧不如啊。”说罢,手一伸,司徒浩便将一支烟递了上去,随即又恭敬的点着。
陈红的话在叶南看来倒也不假,喝酒在官场上也是一门学问,就他这些年在官场上所接触的那些人,即便是口口声声说不能喝酒的,谁还没个半斤八两的量呢,当官不喝酒,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尤其在官场,很多事情都是在酒场上才能顺利办下来。
叶南‘呵呵’笑了笑,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红姐的酒量就让我叶南自愧不如啊,真是海量。”这时韩五递了一支烟上来,叶南随即点燃吸了起来。
“吃菜,叶主任,各位兄弟,吃菜。”陈红喝过一杯酒,明显平易近人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再像今天那个一身黑寡妇的冰美人了。
一边吃着菜,陈红向叶南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这个陈红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社会上闯荡,后来误入歧途,在舞厅里当舞女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浐灞区这边很有名气的大哥,被大哥看中后,就突击变凤凰,摇身一变成了浐灞区地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女人。前两年因为感情问题,大哥产生纠纷,失手之下防卫过当,用剪刀捅死了这个大哥,坐牢两年出来后,便直接上位,成为浐灞开发区地下世界的大姐大,在本区经营着一家规模档次都不错的舞厅,豢养着一群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小地痞为自己看场子。
听了陈红对自己人生经历的讲述后,叶南不由得又联想到了童岚的人生经历,心里感慨道:看来每一个风光的女人后背原来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不经意间,在陈曼举起手的时候,叶南看见她的右手腕居然带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挂在那白皙的手腕上,使得她散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气息,在身上那股江湖气息的重叠下,反倒让叶南发现了这个女人身上所具有的独具一格的魅力,那是一种有些无法形容的感觉,冰冷中又有些温暖、残暴中又略带温情,是一个很想让人去征服的女人。在叶南的心中,女人一向都是弱势群体,面对男人的进攻,表现出来的都是楚楚可怜的一面,但是这个陈红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冷强势的一面,就像是一个男人婆一样,只不过她的五官长相和身材却很好,只是那身打扮实在不能让人苟同。
这个陈红的脸颊略下,头发剪得很短,鬓角密布着一层柔软的黄 色绒毛。看到陈红的鬓角弥补着一层绒毛,手背上同样长着浓密的容貌,只是皮肤很白,在灯光下不是很明显而已
就在叶南直勾勾盯着陈红胡思乱想时,她似乎也意识到叶南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角闪过一抹妖娆的笑意,拿起酒瓶咕噜噜往高脚杯中添满了酒,端起酒杯就举向了叶南,说:“来,叶主任,这杯酒我代表我这些不懂事的小兄弟替他们给叶主任陪个不是,还望叶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们斤斤计较,别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叶南这才恍然回过了神,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连忙端起酒杯举了上去,笑盈盈说:“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既然红姐是小曼的姐姐,那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今天红姐又这么有诚意请兄弟们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我肯定要领这个情的嘛。”说罢,两人轻轻碰了碰酒杯,各自脖子一扬,一杯酒便一饮而尽了。
韩五意识到这个陈红有点忌惮叶南的身份,便想趁机敲对方一笔,于是插话说道:“红姐,你也是个豪爽人,你看看我叶哥的鼻子,是你这几个小弟弄伤的,你说怎么办啊?”
胎记脸立即反驳道:“是他自己摔伤的好不好?当时有个姑娘在场,手脚很厉害,我兄弟几个被那姑娘打败了,哪有机会动他?”
靠!叶南的脸随之刷一下泛起了羞红,那种丑态百出的场面讲出来简直让他觉得太丢人了,连忙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提了,今天晚上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是了,来,吃菜,吃菜……”
韩五的不识抬举,让陈红心里很不爽,今天她完全是看在叶南的面上,才在这么高档的地方摆和事酒想了结此事,韩五突然这么插了一句,让一向在浐灞区地下世界目中无人的陈红心里很不爽,她饶有兴致的看向韩五,皮笑肉不笑地问:“那这位韩五兄弟,你说说看,叶主任鼻子上的伤,我陈红该怎么做呢?”
“医药费得陪吧?”韩五蹬鼻子上脸道。
“五子!”叶南小声呵斥了一声。
陈红不冷不热的笑道:“还有呢?”
“我带着小弟过来帮忙的误工费得赔吧?”韩五掐着手指说道。
“五子!”叶南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韩五觉得自己是在为叶南争取利益,歪着脑袋根本没当回事儿。
陈红问:“那多少钱?”
“都是熟人,友情价,十万块,红姐觉得咋样?”韩五给了一个数目。
“你狮子大开口呀!”胎记脸实在看不下去韩五的飞扬跋扈,冲他不客气的喊道。
陈红并不像与叶南作对,她呵呵一笑,说:“先看看叶主任怎么说吧?”
叶南斜睨了一眼韩五,对陈红轻笑道:“红姐,你别听他瞎说,我没事,今晚红姐这么有诚意,还谈什么钱呢,太见外了!”
“叶哥,我可是在给你争取利益呀。”韩五连忙凑过头来小声在叶南耳边嘀咕道。
叶南扭头冷冰冰瞪了他一眼。
胎记脸忍不住说道:“那要这样说的话,我们这些兄弟都被狗哥弄成这样,那这医药费怎么算呀?”
“你说怎么算呀!”黑狗一直给胎记脸铆着一股劲儿,这下彻底被激怒了,身子‘嗖’一下往前一冲,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胎记脸。
胎记脸当着大姐大的面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同样身子往前一倾,两眼冒火,凶神恶煞的怒吼道:“你说怎么算啊!”
“你想怎么算啊!”黑狗勃然大怒,‘嗖’一下子窜了起来,一脸凶狠的瞪着胎记脸,因为愤怒而腮帮隐隐鼓动。
“次奥!你想怎么算!”胎记脸也‘嗖’一下同样站了起来,冲黑狗怒目而视的怒吼道。
黑狗咬牙切齿的指着胎记脸狠狠说道:“小子你有种咱们单挑,爷爷好好陪你玩玩!”
这样的意外让叶南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顿时勃然大怒,在桌上‘啪’的拍了一把,厉声道:“够了!都干什么呢!演戏呢?都坐下!”
话音一落,黑狗和胎记脸不约而同的乖乖坐了下来,叶南一脸怒气的看了看两人,说道:“都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还想怎么着?我叶南虽然不是道上混的,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今天晚上既然红姐有心要讲和,那咱们彼此都退让一步,这不好吗?”
陈红对叶南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叶主任说得对,我和黑狗兄弟他们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而耿耿于怀,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这样吧,这杯酒我着各位兄弟的面给叶主任陪个不是。”说罢,端起一杯酒,又敬了过来,一脸诚意看着叶南。
叶南不好推辞,点点头,端起酒杯迎上去。喝完这杯酒,叶南看了看时间不早了,知道这样闹下去,肯定会伤了和气,便说:“红姐,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到这里吧?”
陈红点头道:“那行,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改天再请叶主任喝酒。”
最终这天晚上和事酒结束的并不圆满,因为黑狗和胎记脸的耿耿于怀,带上一种不欢而散的味道。
从酒店出来后,叶南训斥了一通黑狗和韩五,嫌他们不会做人,在教训完后,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了。
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让叶南觉得有点不真实,他总是在想,作为浐灞开发区建委主任的他,一天到晚怎么尽是被这些事缠身呢?正事没干多少,反倒都是一些身外之事搞得他有些心力交瘁。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叶南怎么睡都睡不着,空荡荡的屋子让他第一次感到夜晚的孤独,更为莫名其妙的是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竟然会浮现出陈红的身影,短发、鹅蛋脸、表情冷艳,一身黑装,但身材却异常火辣,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就在那种叶南在梦中快要到达细胞胀裂的边缘的美妙感觉时,突然一阵闹钟铃声,,将他硬生生的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下了床洗漱完后,因为心里一直记着今天要跟着吴区长去市里面参加老领导的追悼会,叶南特意将自己的形象做了一番收拾,专门从衣柜中挑选了一身不长穿的黑西装,因为他觉得今天要去参加追悼会,必须穿的肃穆正统一点才行。对自己的形象感到满意后,叶南揣上手机,夹起公文包走出了家门。
一早来到单位,叶南先去去隔壁办公室里‘视察’了一下柳月的工作,对柳月这段时间的表现叶南感到很满意,这姑娘一点没有因为自己是郑秃驴的亲外侄女就在单位里耀武扬威,反倒是一直保持着很低调的姿态。柳月看到叶南鼻子上的伤势还没完全好,在叶南在办公室坐下来不久后,柳月敲开了叶南办公室的门。
“柳月,有啥事儿吗?”叶南抬起头来见是柳月,便疑惑的问道。
柳月没说话,一直走到了叶南的办公桌跟前,将一小盒跌打膏药放在他办公桌上,这才不好意思得说道:“我看你鼻子上的伤还没彻底好,你要是不嫌难堪的话就再抹点膏药,好的快一点。”
叶南这个关心的举动让叶南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他有些感激的看着柳月,‘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柳月,谢谢你啊。”
柳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天要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受伤,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叶南心想,这个姑娘还算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他自嘲地笑道:“早知道你练过跆拳道,我那天就不成英雄了,英雄没当成,反倒坐稳了狗熊。”
柳月被叶南自嘲的俏皮话逗得‘扑哧’笑出了声,说:“总比那些胆小怕事的男人强多了。”
柳月的话给了叶南极大的安慰,他笑嘻嘻的说:“不过这倒也是,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还不一定会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呢。”
柳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尽管那天叶南并没有做了英雄,可是他在那个危险的时刻能够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至少说明叶南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在很多女人的眼中,一个男人能不能保护自己不要紧,要紧的是在自己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会不会挺身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高海平从叶南办公室门前经过,扭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高海平,叶南忽然就想到自己被那几个小痞子报复的事情,完全是高海平在背后花钱指使的,顿时,叶南就来了气,狠狠瞪了一眼办公室门口,一回神,见柳月正在好奇的看着自己,叶南便神秘兮兮的说道:“柳月,去把门关上,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柳月疑惑的看了看叶南,听话的走过去闭上了办公室门,返回来问叶南:“啥事啊?”
叶南鬼鬼祟祟问道:“你给高主任送礼的时候,他问你什么了么?”
柳月摇摇头说:“没有啊。”
叶南问:“他就没说你怎么会给他送礼啊?”
柳月想了想,一脸恍然地说道:“对了,高主任问我是不是叶主任你的意思。”
叶南连忙皱眉问:“你承认了?”
柳月点了点头,疑惑的说:“怎么了?”
叶南皱着眉头‘哎’了一声,说:“柳月,你知道不知道,那天那几个小痞子为什么找咱们麻烦吗?”
柳月一头雾水的看着叶南,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叶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柳月意识到这件事有可能与高海平有关,要不然叶南也不会这么神神秘秘的问起她送礼的事情,并且突然又提出了那天下午被那几个小混混找茬的事情。
叶南觉得也用不着对柳月隐瞒什么,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几个小痞子是高主花钱雇的,要针对的人是我,不是你。”
“啊?”柳月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感觉太不可思议了,“不……不可能吧?高主任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叶南说:“有啥不可能的,我专门找到那几个小痞子查出来的。”
看见叶南那个肯定的样子,柳月拧着眉头,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疑惑不解地说:“可是高主任为啥要那么做啊?你和高主任有仇吗?”
叶南看见柳月傻乎乎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柳月,刚进单位,对官场上的事情还不懂,高主任一直对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心里有意见,你想想看,他年纪比我大,参加工作比我时间长,肯定不满一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人管自己,只是表面上不好说什么罢了,官场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你现在还不懂。”
柳月拧着眉头,一头雾水的看着叶南,不过琢磨了一番叶南的话后,也大抵明白了一些,她皱着眉头问:“那高主任这样对你,你准备咋办?”
“还能怎么办?这次就当啥事儿都没发生吧。”叶南原本是打算好好整一下高海平,但是又意识到现在浐灞开发区的建设发展一直是上面领导关心的重点,自己还是一门心思用在工作上好一点,不能因为这些明争暗斗而影响大局。这次姑且就饶高海平一马,但要让高海平知道,他已经查出了真相才行,所以,下一步,叶南准备找机会让高海平知道自己已经查明了真相,从心理上对自己产生忌惮。
原来那天在柳月给高海平送完礼,虽然仅仅只是一条好烟,但郑秃驴在打电话给自己这个亲外侄女询问工作情况的时候,无意间从柳月口中得知她因为进区建委工作这件事向高海平送过礼,郑秃驴当下就怒了,心想高海平竟然敢从自己亲外侄女身上捞好处,当即打电话给高海平,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白白挨了一通骂后,高海平便问柳月她给自己送礼的注意是谁出的,因为初来乍到,柳月并不知道叶南与高海平暗中不和,就老实交代了。得知是叶南有意挑拨离间后,一直对叶南心存怨恨的高海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找了几个浐灞区的小混混,出钱让他们教训叶南。
在听到叶南这样说后,柳月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于叶南所表现出来的大度,柳月心里很佩服,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不能把什么事都告诉高海平。
叶南见柳月不说话,便问:“你姑父最近没说啥吧?”
柳月摇摇头,说:“没有,就是打过几次电话问我在这边工作适应了没有。”
叶南忙问:“那你怎么说的?”
柳月意识到叶南很在乎这一点,她如实说道:“我说主任你对我挺照顾的,已经适应了工作。”
听到叶南这句话,叶南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说道:“工作中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呢,你就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柳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知道啦。”
叶南拍马屁道:“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柳月甜蜜的笑了笑,说:“那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去工作啦?”
叶南笑着点点头,说:“去吧。”
柳月随即活蹦乱跳的走出了办公室。看着柳月那个高挑曼妙的背影,想着那天去柳月家里吃饭事的情景,心里不由得对这个美妞儿又有了那种心思,嘴角随即泛起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嗡……嗡……嗡……”柳月刚走,叶南的手机就在办公桌上响了起来,他连忙拿起来一看,见是吴姐打来的,赶紧摁下了接听键:“喂,吴姐……”
“小叶,走了。”吴姐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噢,去市里参加追悼会吗?”叶南连忙恍然大悟道。
“嗯,我的车到你们建委门口了。”吴姐说道。
叶南连忙说:“吴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出来。”说罢,就赶紧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外套,径直朝外面走去。
正在叶南走出办公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进办公楼的高海平,看见叶南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高海平奇怪地问:“叶主任这急急忙忙要出去啊?”
“是,去市里办点事。”叶南轻描淡写的应付了一句,走出两步,心念一转,突然又停下脚步扭头叫住了高海平,说:“高主任,今天我要去市里参加一个老领导的追悼会,单位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先顶着点。”
叶南就是故意这么一说,让高海平羡慕,果然,听到叶南这么说之后,高海平立即挑起眉头,好奇道:“那个老领导的追悼会今天召开啊?叶主任你一个人去啊?”
“跟吴区长他们一起过去。”叶南说着话,注意了一下高海平的表情变化,只见高海平听说他要和吴区长他们一起去参加追悼会,脸上就流露出了‘自告奋勇’的表情,随即说:“要不我和叶主任一起过去吧?”
叶南轻轻一笑,说:“我代表咱们区建委去一下意思一下,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老高你留在单位,有啥事儿了好歹有个领导在。”说罢,叶南看到了高海平眼神中的失望和妒忌,正合心意,看到高海平那种失望和妒忌的神色,叶南心里顿时掠过了一阵爽意,‘呵呵’笑着在高海平肩上拍了拍,说:“老高,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快步朝停车场走去了,留下高海平站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极度妒忌和愤恨之色。
叶南开车从停车场出了建委大门,就看见吴姐的车在大门口处听着,见他开车出来,吴姐的车后排座窗户缓缓落下,吴姐探出头来冲叶南微笑着挥手致意,叶南冲她笑了笑,点点头,开车跟在她的专车后面一道前往市里参加老领导的追悼会。在去往市里的路上,吴姐的司机将车开的不紧不慢,一向喜欢开快车的叶南也便只能忍着性子,将车紧紧跟在吴姐的车**后面,不敢越‘雷池’半步。让领导先走,这是官场中不成文的规定,即便是吴敏和叶南的关系非同寻常,但由于职位级别关系,叶南很清楚自己一定不能超车,将车开到吴姐的车前面去,因为往往会因为一些小细节而引起别人的反感,他可不想让吴姐对他产生反感。
这样耐着性子车速很慢的跟在吴姐的车子后面,这让叶南完全失去了驾驶乐趣,心想还不如找个司机帮自己开算了。其实在叶南刚临危受命来区里就职时,区建委曾今有领导的专职司机,只不过叶南觉得自己想出去办事,总是有一个不相干的司机随身跟着,将他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有碍自己处理私事,主动将专职司机辞掉了而已。
车到了市区,吴敏却让司机停下了车,直接将司机打发走,过来坐上了叶南的车,叶南有些诧异,不解的问吴敏说:“吴姐,你怎么不……不坐你的专车了?”在叶南看来,吴敏放着象征身份的奥迪a6不坐,却坐上了自己这辆帕萨特,未免有些自掉身价。
吴姐说:“司机跟着不方便。”
原来如此,叶南明白地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有个专职司机,平时外出是用不着自己亲自开车,不过有时候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嘛。想着吴姐觉得自己司机跟在身边不方便,叶南便想岔了,认为吴姐这是要和自己单独相处,便不安好心的笑着问吴姐说:“吴姐,我们去哪儿啊?”
吴敏说:“先去振兴东路,那儿有个老凤祥金店,我们先去那里买点东西。”
叶南有点疑惑地说:“不去追悼会了?”
吴敏说:“去,不过现在时间太早了。”说罢,看了看手表,指挥叶南开车去老凤祥金店。
在领导面前少说话,多做事,这是明哲保身的真理,虽然叶南心里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再问为什么,照着吴姐的吩咐,将车开到了老凤祥金店。
吴姐在店里逛了一圈,看上了一对银手镯,标价是两万八,吴姐说:“就要这一对银手镯吧!”
叶南只是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吴姐后面,咂了咂舌头,没敢说话。
吴姐看着让工作人员把银手镯包好,然后将随手携带的小皮包交给叶南说:“你去把钱给一下吧!”
叶海 瑞这才明白,吴姐之所以打发走司机要坐上自己的车,原来是另有用意的。既然是吴姐交代了,也不是花自己的钱,叶南就接过小皮包去付账,这会儿,吴姐突然喊住了叶南,吴姐看到旁边有一个名牌手表专柜,脑子又是一转,对叶南说:“先不要开账,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手表啊!”
吴姐让服务员介绍了一下手表款式,在服务员的忽悠下,立即选中了一款。叶南在旁边像,这手表首先不是买给吴姐自己的,因为吴姐是女士,其次,一定不是买给自己的,因为自己不够资格,那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买给自己老公的,第二就是买来送给上级领导的。
吴姐相中了一款男士手表,标价是八千块,吴姐说:“就要这款吧!”也让服务员包了,这才让叶南过去替自己付账。
仅仅是在这家店里,吴敏就花掉了三万六,吴姐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姿态,着实让叶南觉得自己平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叶南明白,吴姐今天一定是借着来参加老领导追悼会的机会,给某位领导送礼的,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吴姐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也不会稳坐浐灞开发区一把手的位置,就像学生考重点高中一样,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市委领导的行列。
叶南付账的时候,收银台的问他:“这个单据怎么开?”
虽然身为浐灞区建委主任,但叶南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虽然身为处级干部,但叶南在经济上却是一直很清白,从来不乱花单位的钱。面对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票,有心想过去问一下吴姐,但是,又觉得,如果这种简单的小事情都需要讨教吴姐的话,一定会给吴姐造成一个不好的印象,自己是个大傻瓜,什么都不懂,吴姐将司机支开的意思不就已经很明确了吗?
于是,叶南就问收银员:“都是有几种开法啊?”
收银员笑着说:“就两种,一种是据实开票,一种是开办公用品。”这收银员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对开票方式熟悉极了,末了,又补上一句:“要是能报销的话,那就开办公用品吧。”因为收银员已经看得出,吴敏是一个领导,而叶南则就像她的贴身司机一样。
叶南说:“那就开办公用品吧。”至于这种单据能不能回去在区里入账,那就是区里的事情了。
办完这些,吴姐就吩咐叶南开车直奔西京市名仕花园。叶南终于忍不住问吴姐:“怎么去那?不去参加追悼会了?”
吴敏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先去一下名仕花园。”
叶南意识到吴姐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办,便就没有再多嘴,而是乖乖将车开到了名仕花园。
就在快到的时候,吴敏给一个人打电话说:“贺部长,我是小吴啊。浐灞区的小吴,阿姨过寿,我也到了,还是在名仕花园那儿吗?”
电话里那个人客套了几句,说:“那你就过来吧!”
叶南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今天在参加老领导追悼会的同时,吴姐还要参加这个贺部长母亲的大寿,心里不禁哑然失笑,这个姓氏面前,冠以小字开头的,一般都是下级的称谓,吴敏在市里领导面前,都喊她小吴,而这个小吴,到了浐灞开发区,她又会喊她白发苍苍的下级,小张小叶什么的。
叶南明白了,吴姐是买礼物给一个老太太过寿的。
等到了此次的目的地,吴敏把那个银手镯搁到了自己的皮包里,就下车了,叶南提醒吴敏说:“吴姐,那个手表没有带?”
吴敏说:“那个先不带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有事我找你,很快就完。”
吴姐袅袅婷婷的身姿,就进了名仕花园的一楼。
叶南把车子开了很多个来回,才找了一个泊车位。叶南挺稳车子,这次注意了一下周围环境,停满了大小黑轿车,整个河西省隶属各个市的车牌号都有,堂堂一个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的母亲过寿,来的人一定少不了,而且还都是各个市里面有点实权的人物,像浐灞开发区副区长叶德良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他们送礼都送不上门来。都是圈子里的人,范围不大也不小。
叶南心里对自己的‘领导’,一个弱不禁风的**志,能和市委组织部部长说话,这一点就让叶南很钦佩。
叶南和边上的另一个奥迪车的司机聊了一句,对方西京市管辖区内秦川县的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专车司机。对方还以为叶南也是个司机,很放得开,问叶南:“想当官吗?凑着这个机会,给老太太去拜寿,说不定,你就不用开车了,去当一个乡镇长呢!”
奶奶滴,还真当老子是司机啊!叶南笑而不语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和那个组织部长的专车司机聊了几句,仍然拿出拖布擦自己的车。
吴敏知道叶南在外面等的时间太长会心急,在送完礼物后没有多久就从贺丰年家里出来了,带上叶南直奔那个老领导的追悼会。相比于贺丰年家里那边的盛况,老领导的追悼会就略显寒酸,出席追悼会的最大领导仅仅西京市一个副市长。叶南跟在吴敏的身后,站在灵堂中 央,和一帮不认识的其他单位的领导,在听完了副市长对老领导的追悼词后,跟着大队伍围绕着摆在灵 堂中央的棺椁瞻仰了一圈,鞠躬敬勉,接着跟吴姐去了收礼处,见吴姐上了一千块礼金,自己是绝对不能多于吴姐,这样会抢了领导的风头,于是就上了五百块礼金。
追悼会的程序很简单,也很简短,前前后后差不多就一个小时,叶南也并没有借这个机会结实到其他什么领导,因为过程太短暂,他前前后后都跟着吴姐,根本没什么机会和其他人攀谈,而且看到灵堂前院子里的车也不是很多,知道来参加追悼会的领导估计也没什么级别特别大的。
不过好在参加完追悼会后吴姐又让他开车将自己送到贺丰年那边,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贺丰年把所有给他母亲拜年的同僚,统一安排到了市委二招,也就是建国宾馆,原来是叫市委二招,后来,新市委书记到任以后,改名为建国宾馆,除去招待市委公务活动以外,也招待来西京的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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