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跪下了,一脸慌乱不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心急火燎的想着措辞。
楚晚卿倒是没跪下,可也不敢看向嬴郅,就低着头难堪无措的,很是无地自容。
她没办法解释什么,因为没办法否认,可是她如何能承认自己做的事?之前那些嬴郅对她失望至极,如今再有下毒的事情,她是真的彻底没脸了。
就在她顶着嬴郅的目光快撑不住的时候,岑川突然开了口:“王爷恕罪,此事是属下一人所为,楚姑娘只是为了帮属下隐瞒,才帮着推到王妃头上的。”
嬴郅闻言看向岑川。
楚晚卿也忙看向他,有些不敢信岑川会为她抗下此事。
嬴郅审视着岑川,只不动声色的张了张嘴:“你?”
岑川道:“是,属下之前便极其不待见王妃,此事王爷是知道的,而那一次属下被她刺了一刀,属下从未被女人所伤,那是第一次,那也是属下的耻辱,属下怀恨在心想要除了她,为自己也是为了王爷,想办法寻来凌霜草趁着从安给她备药,寻机掺了进去,昨夜的亦是如此。”
他有些懊悔:“属下没想到王爷会喝她的药膳中毒,楚姑娘知道此事,便念着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劳苦功高,替属下遮掩此事,属下趁机将此事栽给王妃,楚姑娘也是帮属下才和王爷说谎,只是没想到,王妃竟然会知道这是什么毒,早就知道有人给她下毒。”
听完他说的,嬴郅并未全信,所以不对他置喙半个字,而是问楚晚卿:“婉卿,他说的可是真的?”
这让楚晚卿怎么说?
若是岑川不在,她自然毫不犹豫的说是,因为岑川只是她利用的棋子,可是当着岑川的面,她有些难以启齿,她是利用岑川对她的心意让岑川给她办事的,若是当着岑川的面这样承认,岑川会怎么看她?
她正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岑川对她道:“楚姑娘,您不要再为属下兜着此事了,事已至此,您说不说都影响不了什么,还是对王爷说实话吧。”
她看向岑川,也同时收到了岑川给她的眼神。
她只好一脸难为的道:“表哥,我是觉得岑川所做虽有私心也是为你好,我本来也不待见萧弥月,总不能因为她而让你损失一名心腹,便帮了他,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我不能不这么做。”
她说着,便开始求情:“岑川对你忠心耿耿,他说虽有报复之心,可也是不想你对萧弥月越陷越深,才想要除掉她,他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你办了那么多事,你看在他一心为你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
嬴郅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楚晚卿和岑川都有些紧张。
楚晚卿怕嬴郅不信他们的话,会对她有别的看法。
而岑川,怕嬴郅不信牵连楚晚卿,他不能让楚晚卿扯进来,哪怕这一切都是楚晚卿做的,他不过是帮着收尾陷害,可是他宁愿担责也不要楚晚卿受伤害。
半晌,嬴郅才开口道:“岑川,罪不可免,是不是死罪却也犯了大错,今日开始,你不要再留在本王身边,去岭南那边为本王办别的事吧。”
岑川有些愣愣的看着嬴郅。
“都出去吧。”
他这么说了,便是不会对楚晚卿怎么样,不管信与不信,此事都是岑川的罪过了。
岑川心下一喜,忙谢恩:“谢王爷开恩,属下定将功补过。”
等他吩咐了岑川要去做的事,便让岑川出去了,岑川虽然不太放心楚晚卿留下,可他能做的都做了,便也不能做如何,担忧的看一眼楚晚卿,他便离开了。
楚晚卿硬着头皮强撑着站了一会儿,见嬴郅不理会她,有些忐忑紧张:“表哥……”
嬴郅没什么话要对她说的了,淡淡道:“婉卿,你出去吧。”
这失望的语气,让楚晚卿险些哭了。
就算岑川顶罪了,嬴郅还是不信,还是知道是她,这样有些悲凉的失望语气,看都不愿意看她,比责备还让楚晚卿难过。
她想解释什么,可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她挣扎迟疑许久,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默默地出去了。
……
萧弥月回到住处不久,茶茶和茉茉也被从安送回来了,俩丫头没什么损伤,就是担心了一夜,见她安然便也都心安了。
萧弥月不关心嬴郅那边是什么情况,先是吃了一些东西,萧弥月又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午后才醒来。
一醒来,便听茶茶说,嬴郅让从安来传话,让她醒来后去他那里一趟。
她稍微收拾一下,悠哉的去了。
进来后,萧弥月见他拿着木雕和刻刀在刻东西,挑了挑眉,就直接问了:“王爷处理好了?打算给我什么样的交代?”
嬴郅动作停下,淡淡道:“岑川因为被你刺了一刀生恨,故而寻机报复,本王已经将他发配出去,算是惩处。”
萧弥月眼睛亮了一下,犹自诧异:“就这样?只是他而已?”
嬴郅不容置疑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淡淡道:“是他犯的错,自然只是他而已,不然还能有谁?而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刺了他一刀,算不得都是他的错,他本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人,如今驱逐发配已经是严惩,你还想如何?”
萧弥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本来也不指望嬴郅真的能给她公正的交代,哂笑一声,摊手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王爷这么英明,赏罚分明,自然不会有错。”
这话,浓浓的讽刺。
嬴郅皱眉盯着她。
萧弥月笑吟吟的。
嬴郅对她不甚在意,自然不会给她她想要的公正,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的处置有什么不妥,这不可能为了她杀了岑川或是对楚晚卿追究到底,但是面对她这样的态度,还是有些许堵心。
他索性转移话题问:“你不是吃了哑药?为何还能说话?”
他问了,她便也实话说了:“腹穴之法逼吐,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自然能把那些药刮得干干净净,好似从未喝进去过,可惜此法伤身,所以发烧生病了一阵。”
这倒是他没听过的。
他又盯着她的表情问:“你为何会懂毒药?你懂医毒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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