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郅磨搓着自己袖口上的绣纹,端的淡漠寡然: “她不是在帮我,是在帮她自己,哪怕她不想活了又如何?她不是只有一个人,我既然决定如此,自有我的把握,你不必再多言,今日就到这里了,你回去吧。”
她一再苦劝,他却一个字都不曾听进去,如此种种戳心,她也恼了嬴郅,气道:“行,行,行,你既然都这么冥顽不灵了,那就随你吧,就当我这么多年都白费苦心帮你,如今既然你不想我再管,我便是不管了,希望你不会信错人,平白被她算计了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一条命。”
说完,楚晚卿便气得不愿多留,幽怨愤恨的看他一眼,便转身而去。
她出去后,嬴郅继续忙着处理军务密报。
过了一会儿,从安回来。
嬴郅随口问:“她在药阁做什么?只是配解药?”
当然不只是啊,不是还挫了挫楚晚卿的锐气?
从安心里吐槽了下,随即回话:“回王爷,王妃像是要炼药,如今正在做炼药的准备事宜。”
嬴郅闻言停手抬眸:“炼药?她倒是能耐不小。”
炼药之事并非易事,寻常医者是做不来的,因为工序繁琐,用料考究火候要求也苛刻,各种问题稍有不慎都无法炼成,恐还会造成药庐的爆破引起大火,成了也难以确保药效,但是如果技艺纯熟的人,炼制的药比喝药汁药效更好。
药阁那里有整套炼药的用具,但是楚晚卿年纪还小资历尚浅,没有好好地在这方面精进研究过,始终无法炼成功,她便不太敢尝试,萧弥月年岁资历比楚晚卿还浅,她竟然敢弄这些,也不知道是不知深浅还是真的那么厉害。
从安道:“反正王妃捣鼓得有模有样的,倒也不像是弄着玩。”
嬴郅寻思道:“那就随她,她需要什么都置办给她,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来。”
“属下已经吩咐了齐术,也会着重过问,只是……”
“但说无妨。”
从安终于把忍着许久的话说出:“王爷,属下虽然对王妃并无恶意不满,也颇为赞赏她的性情,可让王妃接替楚姑娘照看您的身体,还是有些担忧,王妃毕竟之前在您手底下吃过不少罪,难免心中记恨,万一真的动什么手脚……”
嬴郅不等他说完,突然出声:“你为何会赞赏她的性情?她性情好?”
“额……”
从安眨了眨眼又默了默,才措辞道:“王妃的性情说不上多好吧,但是却是颇为有趣,人也率真直爽,瞧着很是不拘小节,有几分恣意不羁的劲儿,倒是和……和王爷年少时有几分像。”
嬴郅闻言,缄默不言。
从安继续道:“可王妃这样的人,性子炽烈且极端,爱憎必是十分分明的,之前那些事说大不大,可对王妃来说也并不能当做没发生,但是难免会有记恨,若是如此,她必定不会尽心顾着王爷,王爷的身体至关重要,总归是大意不得的。”
嬴郅哼笑:“你刚才不是还说她不拘小节?”
“这……属下说的不拘小节并非此意,就是……”
从安词穷,也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
他的意思嬴郅大概明白,却不曾在意,稳操胜券道:“从安,你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不明白,人若是有弱点,无论她是何脾性,有何能耐,爱憎如何都不足为惧,萧弥月的弱点本王知道,自然不怕她敢违拗算计。”
从安明白了,却很是好奇:“额,那王妃的弱点是什么?”
嬴郅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道:“无关紧要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从安:“……”
嬴郅将旁边写了东西的纸张递给从安:“一会儿将这两封密信装好,按照内容去向送出去,再传令让翎阳回来接替岑川的位置。”
他可堪重用交托性命的心腹手下共有八个人,留在身边随时待命的一直都是两个人,如今岑川犯错被发配出去,自然得再召一个回来。
“……是。”
……
萧弥月每日来回于住处和药阁,忙碌非常,不仅炼制了自己吃的药,还给嬴郅准备了药浴。
虽然楚晚卿那日气恼,口口声声说不再管嬴郅了,可得知萧弥月给嬴郅准备了药浴,还是跑到药阁来检查了药浴有没有问题,怕自己撒手不管,嬴郅真被萧弥月给害死了。
萧弥月无所谓,由着她怎么检查怎么来,自己则是在一边嗑瓜子。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检查,不管怎么检查,楚晚卿都没能在这些药材用料中发现任何问题,反而都不得不惊叹萧弥月的医毒之术确实厉害,若是她,根本不可能想到配这个药浴方子,只怕只有她师父才有这个本事。
如此,她便越发想不通,她也是自幼学医毒之术,迄今为止十几年,而萧弥月才十六岁而已,怎么可能萧弥月的本事在她之上?她已然是够有天赋的了,可萧弥月只怕比她更有天赋。
萧弥月早就嗑完瓜子,甚至教着茶茶和茉茉又捣碎了半框药材,抬眸瞧见楚晚卿可算完事了,便道:“要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挪去后面开始熬煮吧,这么大一锅且得熬两个时辰才能用,再不赶紧些,只怕天黑了都泡不上这个浴。”
程大夫本就那日受了从安的提点,这几日也亲眼见识了萧弥月的能耐,便把对楚晚卿的敬佩转移给了萧弥月,甚至更甚,萧弥月发话,自是无有不应的。
他忙应声,招呼旁边随侍的下人忙活起来。
楚晚卿没办法,只能任由程大夫带人把面前摆了一大片的各种药材陆续端到后面去熬煮。
她只得对萧弥月放狠话:“你最好真的没动手脚,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弥月却是没理她,拿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鼻尖嗅着,那是一种毒物……
楚晚卿皱眉瞧着,然后咬咬牙,还是走了。
她走后,萧弥月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清明的瞧着门口的方向,有些轻蔑和玩味。
还以为穆沅的爱徒能有多能耐,也不过如此。
检查了一个时辰,竟然能丝毫未曾发现她动的手脚,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嬴郅,比想象中容易的多。
不过也不奇怪,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个毒,所以她可以针对此毒在药浴用料中动手脚要嬴郅的命,至于别人,连嬴郅中的毒是什么样的,都知不详尽,若是穆沅在或许还能发觉,可是楚晚卿……算是什么东西。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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