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的反常，都被他归结于，是太累了。
可现在，那些反应……
似乎都指向了另一个原因。
顾父控制不住的想着。
思索间，忽而紧紧皱起眉。
他狠狠把成绩单，拍回桌子上。
“啪——”
一声巨响。
檀木的小桌，不堪重负地颤抖了几下。
顾父紧接着，冷脸开口。
“你别想拿这个来蒙骗我！”
说话间。
刚好，另一个人影，慢慢走进了客厅。
顾父赶紧朝着对方招手：
“小沄！”
“你回来的正好，快过来！！！”
顾沄抬头，看了看他。
眼神掠过顾泠，又放到桌上，那一张小小的纸上。
脸色，变幻莫测。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咬着唇，慢慢走过去。
不敢开口问，只是慌张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出她所料——
下一刻，就听顾父问出了声：
“她说，这次精英院的第一，不是你！”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顾沄张了张嘴，却并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是抬眼，又恶狠狠瞪了顾泠一眼。
全身上下，仿佛都写满了，“难堪”两个字。
如同赤果着全身，暴露在日光下。
每一寸肌肤，还有内里，都火辣辣地在烧。
“你说话啊！”
对方越是这副反应，顾父就越是没底，他脾气上来了，站起身，逼近顾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说清楚……”
“这个第一，是你，不是她对不对！！！”
顾沄低着头，没有开口。
顾泠站在旁边，看着他，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
厉声喝着，自己往日里最喜欢的女儿。
嘲讽地笑出了声：
“证据都摆到面前了……”
“还在自欺欺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呐。”
她拿起那张成绩单，对折，放在手里把玩着。
说话的语气，玩味又讥诮：
“你要认清事实。”
“你的小女儿，从始至终……”
“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说完，又看向顾沄。
后者满脸怨愤地瞪她。
接触到她的目光之后，又开始害怕似的，迅速收回了实现。
她恨急了顾泠。
却在对方面前，嚣张一下都不敢。
因为，早已经被顾泠打怕了。
当真是可笑。
顾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轻轻轻笑：
“我早就说过。”
“偷来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
“能拿得住的。”
说完，伴随着一声冷嗤。
顾泠把成绩单，随手丢在地上。
转身上了楼。
背影潇洒。
直至走上房间，顾泠抬手，摸向自己的心脏——
那里，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微快跳动着。
犹如有什么东西，在那上面打鼓。
这不是她的情绪。
是这具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悸动。
在兴奋！
顾泠弯了弯唇。
你，感受到了吗？
昔日，将你弃如敝履……
羞辱你母亲，霸占你家产的人。
现在……
都在逐渐付出代价！
可这一切......
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这，不过是第一步，刚刚开始而已。
……
楼下。
顾泠现在心情有多好，顾家其他几人，就有多抓狂。
顾父看着，一直以来都没说话的小女儿。
气性上头，抬手——
一巴掌就要挥过去。
“你哑巴了吗！？”
顾沄赶紧捂着自己的头，躲到一边。
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顾父。
总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收回手。
因为气愤，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气喘如牛。
顾父咬咬牙，转身，四处翻找着。
一边找一边念叨：
“我就不信了！”
“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是第一！？”
说着。
终于找到了，刚才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立刻拿起来，拨通了精英院的电话。
当初顾沄收到精英院的帖子。
他为了以防万一，第一时间存下了这个，负责人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下。
很快，被接通。
那头，传来礼貌的声音。
“您好。”
“我想问一下，你们学院这次测试……”
“排名第一，是不是叫顾泠？！”
顾父也没心思，和对方寒暄。
带着几分急切问：
“我查一查。”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才开口回应。
顾父也不做声，就这么等着。
没过多久，那端给出了致命性的回应——
“是的。”
“排名第一，是顾泠同学。”
那人说着，还笑呵呵地道贺：
“您是他的家长吗？恭喜啊。”
连素不相识的人。
都在开口向他道贺。
顾父却高兴不起来。
反而胸腔内，怒气更甚。
他没有回应，怒气冲冲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
转头，瞪着顾沄。
这次，没有再忍耐。
抬手，一巴掌甩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蔓延至整个客厅。
随即而来的，是顾父火气十足的质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
“以自己的成绩，稳居第一吗？！”
他只顾着发怒。
刚才，甚至没有去问。
顾沄的排名，是多少。
毕竟在他心里，没了第一这个噱头。
排名多靠前，都没用！！！
“我原本以为，确实是这样的……”
“我，我平时，在班里的成绩，就是最优。”
顾沄脸偏到一边，只觉得，刚才被打的位置，痛得发麻。
又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她委屈着开口。
说话的同时，眼泪唰唰往下掉。
“但，但谁知……”
“在测试时，顾泠做出的，都是标准答案！！！”
“她不知道去哪里，攀上了一个金主……”
“金主把测试会用到的所有资料，都给了她！！！”
话语间。
把早上，才在精英院办公室里，用过的借口。
在这里，又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
顾父逐渐镇定了下来。
虽然怒气未消，但总算，没有再出手打人。
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半带犹豫地问：
“她作弊了？”
顾沄委委屈屈的点头。
“哼！”
“难怪！”
“一个废物，哪来的本事？！”
顾父冷哼。
听言，几乎是第一瞬间，就选择相信了对方的借口。
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毕竟……
在他心里，一直都认定了，顾泠一无是处的形象。
固化的印象，犹如是被一把刀，篆刻在心底。
容不得任何人，去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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