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头下面积攒着我全部的粮票肉票，还有其他杂票什么的，你跟娘别可惜，该用就用。”
“我都打听了，打虎队包吃喝，我上山了又不是只打虎是不是，到时候我会继续打猎换东西，您二老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
姜海山的年龄其实不算大，但那个年代像姜烨姜小鱼兄妹俩的年龄差几乎是可以用稀有来形容，这年龄差也衬出姜海山似乎步入半百。
“臭小子，你老子我还年轻着呢，还不用你养老。”
姜海山哼哧一笑，轻轻朝着姜烨的头来了一下。
一根旱烟被抽尽，屋前的两个人影双双回了屋，屋子里的灯昏昏亮了一会又淡去。
没几个时辰，屋前又出现一道身影，姜烨趁着天不亮偷偷走了。
没带多少行李，一把猎枪一把手枪和临时的一些饭票，随着鸡鸣踏上了去镇子里的路。
镇里在村子旁边，每天姜烨用步行进镇子供销社换东西什么的都足够，可是县城就是村民口中的城里，需要坐车去。
那时候的车类似于现在的公交车，不过更加简陋，不偏僻的地方可能是一些汽车油车，像山虎村这种的，顶多是马车罢了。
没有车牌，只是有个显眼的小商品店，姜烨站在商品店门口，等着车。
“去县城啊娃。”
小商品店的老板从窗口探出头来，不知道是不是无聊，跟姜烨三两句聊了起来。
“嗯。”
“去买东西啊还是去打虎队。”
老板也知道打虎队，姜烨点点头，回答的含糊，看起来不是很想跟老板搭话。
“哎哟我知道，我听说那老虎足足有三百公斤，吃人不眨眼，听说流水村被吃了不下十来人了。”
“哈哈哈哈。”
老板说的诡异得很，姜烨只是笑笑没说话，
可这车子来的实在是晚，姜烨耐不住，坐下来拿出带着的干粮，是任淑芬在家里提前蒸好的馒头，吃起来。
“这事我不跟别人说，看你是去打虎队给你说，我听说那老虎可邪性了，杀了人还会……”
姜烨听着老板喋喋不休的故事，时不时敷衍的陪着笑笑，等到了中午，不远处在有了人影，总算来了。
“诶，我说小伙子，你光吃馒头行么，你带点别的啊。”
老板将手伸出窗户，手里攥着一些属于这个年代的零嘴，姜烨坐上马车。
“你自己留着吃吧，故事挺有意思的老板，有缘再见。”
说着，摆摆手，姜烨没再回头，车子开的很缓，与其说开不如说马匹走得慢，马夫鞭子挥的不稳，时快时慢。
路面又崎岖不平，时不时姜烨的屁股就会来个起飞再落地，或是身子整个倾斜，照着一边飞去。
下了车，姜烨差点吐出来，走路有些不稳，再来一次坐这个马车还是有些受不了，还是得乖乖给马夫那里几点钱。
“谢谢师傅。”
根据地址，来到了一处县委办，旁边的小房子里，尽管是县城里，房子依然高高低低不均匀散落着，县委办也只是稍微稳固一点的瓦房而已。
走进去，里面已经错落坐满了人，每个人手里握着枪，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姜烨也没怯场，将手里的推荐表递给看着像负责人的手里。
负责人抬眼上下打量姜烨一番，从头看到脚，又看了看他身后背着的枪，才接过来推荐表，左看右看。
“山虎村没人了么，怎么派一个细犬过来，不对，你还不一定有细犬跑得快，你不会是冒领的吧。”
四下笑声喧喧，姜烨听起来心里格外不舒服，他抬头，一双剑眉星目直勾勾看过来，轻启干裂的嘴唇。
“谁冒领谁小狗，负责人就是这么侮辱人的？”
并不愉快，姜烨走出负责处，表格交了上去，但是却让他等通知。
县城比起村子里镇子里热闹多了，集市也更加繁华，排场也更大，姜烨翻了翻兜，票都丢家里了，拿着的只有饭票，能换东西的地方只在食堂，集市上没人收。
肚子此时不分场合咕噜噜叫了起来，姜烨脸上独自闪过一抹红，看了一遍四周，离县城不远，就有一座山，看着不低，姜烨子弹够用，打点兔子什么的也够吃顿饭了。
上了山，或许是人多的缘故，比起山虎村，这座山的猎物就没那么高质量，姜烨好久才找到两只野兔，野兔也不肥实，提着进了供销社。
结果只给了姜烨两张粮票，供销社态度坚决，姜烨不想再听什么讽刺的话，走出了门，两张就两张吧。
来到了门外，姜烨走进食堂准备换点吃的。
“姜娃？”
姜烨刚准备走向食堂窗口，旁边一个声音喊住姜烨。
是赵伟业。
“赵叔！”
离乡遇到熟人，姜烨忍不住激动。
“你咋在这里，咋回来县城。”
赵伟业看着姜烨手里只是两张饭票，总觉得不对劲。
“我来打虎队来着，但是……”
解释一通，赵伟业脸一紧。
“这个姓陈的，狗仗人势，当个小队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么说着，赵伟业拉着姜烨就是来到了登记处，姜烨回头看了看窗口。
我还没吃饭呢赵叔。
又来到了登记处，负责人一看是赵伟业，脸色顿时殷勤。
“这不是赵叔吗。”
“小陈，这是我山虎村派来的人，怎么，嫌他瘦你看不上？”
不等负责人说什么，赵伟业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臭骂。
“看不看得上是你说的算的？上头都说了一切看推荐表说话，剿虎一事重要还是你眼里的偏见重要。”
姜烨在旁边听着，不仅感叹赵伟业不愧是老兵，说话就是带点文气，被称呼为小陈的负责人也不敢还嘴，只能悻悻陪笑。
“我就直说了，姜烨是我的救命恩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说着，赵伟业给姜烨领到了屋里领取打虎装备，也是正式进入了打虎队。
“他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你傻呀姜娃。”
“不是也没说不让我进么。”
姜烨挠挠头发。
此事处理完毕，又来到打虎队供餐窗口打了点饭，聊了起来。
“你自己来县城，婶子怎么办，赵姐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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