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愿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正事没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周予宁说：“你看这，光顾着聊那个，咋把正事给忘了？”
周予宁也是一愣，她也是一样，没有江愿提醒，她都打算走了。
周予宁将那些人的尺寸和喜欢的颜色款式一一说出，江愿害怕自己会忘记就让陆乘渊在一旁用笔记上。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几张布票，塞到江愿手里：“这二百三十尺布票你先拿着，应该足够买那些所需要的布料了！”
天色不早了，周予宁拿着衣服就要走，说什么也不在停留了。
这两天玩下来，三人确实挺开心，唯一就有个苦恼之处：
“陆乘渊，你说，赵厂长怎么还没派人来通知我们去签合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江愿坐在床边，有些焦虑地看着陆乘渊。
“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按他说的，最迟也就是今天才对，可是现在天都已经黑了！”陆乘渊眉头紧皱，满脸的狐疑之色。
“那我们明天早起，再去西林第一制酒厂看看！”
江愿的决定令旁边坐着的路瑶瑶很开心，她对陆乘渊和江愿说：“那赶紧睡啊，明天还要早起呢，可不能睡过头，不然真去不了！”
陆乘渊对江愿眨巴眼，那意思让她跟着出去。
江愿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假意跟上陆乘渊，实际上反手把门“砰”地关上。
明天还有事忙呢！
哪有时间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熄灯，睡觉！”
一夜无话。
日上三竿，太阳透过窗照射进来。
床上躺着的路瑶瑶只觉得脸上暖洋洋的，心里已经觉得不对了。
“江愿！快去酒厂！”
路瑶瑶被自己这番话给吓了一跳，对啊，今天要去西林第一制酒厂！
她环顾四周，已经不见江愿的身影。
“又没赶上......”路瑶瑶正叹气，门突然被推开。
正是江愿和陆乘渊，他俩提着一兜子东西进来。
江愿递给路瑶瑶一个火烧，对她说：“看你没睡醒，我俩就想着先去买点早餐。”
陆乘渊递给江愿一个火烧夹油饼，自己则抱着豆腐皮卷油条吃了起来。
美美地吃过早饭，三人马不停蹄往那家制酒厂赶去。
门口的年轻保安依旧面色发冷，不过许是记住了江愿和陆乘渊的样子，这次他没拦着。
还是那栋白楼的二楼楼梯拐角，江愿轻轻拍门。
“请进！”
赵厂长依旧在看报纸，看到江愿和陆乘渊，他有些平淡地问了句：“哦，来了是吧？”
路瑶瑶一看，这气氛不对吧？这赵厂长甚至都没说句让她们坐下的话。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愿。
江愿也感到不对劲，就问赵厂长：“厂长，我们上次说的合同好像还没签呢吧？”
“嗯”，赵厂长只是嘴上应着，却不看江愿一眼。
“我以为是您忘了......”江愿还要再说，却被陆乘渊抬手拦住。
“赵厂长，我看这意思，你是不打算要了呗？”看着赵厂长爱搭不理的样子，陆乘渊的脸上罕见地出现愠色。
“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都没签合同，我凭什么要收你的东西？”赵厂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就是不给好脸色。
“你这么大的年纪活到狗肚子里了？”陆乘渊气得手指关节攥得咔咔作响，“明明是你毁约在先，好，就算还没来得及签，那你就是这个态度？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们走吧，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赵厂长有恃无恐，他对这里的安保措施很有信心，毕竟跟了他多年。
江愿也很生气，这是哪门子的厂长？
定好的事，直接就变？变就算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赵厂长，你真行。前天你还兴致勃勃地要和我们赶紧签约，今天说变就变，我看啊，你也别酿酒了，找个戏班子表演变脸吧！”
江愿说完，拉着陆乘渊和路瑶瑶就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偌大个西林省，没有你家酒厂，我们就都不活了？”
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乘渊突然开口，“愿愿，吃过午饭，我们再去别的酒厂看看！”
江愿的脚步一滞，盯着陆乘渊的眼睛坚定地点头：“好！”
来到国营饭店，三人点的是三碗两角一分钱的阳春面，一碟九分钱的西红柿炒鸡蛋。
天气很热，江愿又开了三瓶五分钱的苹果味汽水，一人面前放一瓶。
吃过饭，江愿等人回旅店休息，刚好有时间可以规划下怎么去下一家酒厂。陆乘渊在纸上写写画画制定了几种方案，最后还是决定乘坐公交车。
下午三点左右，一行人乘车朝西林第三制酒厂疾驰而去。西林第三制酒厂的大铁门不同于制酒一厂的牌楼，未能给江愿以震撼。
不过门口也是有个年轻的保安在看着大门。
江愿很是熟练地掏出掌柜亲笔写的介绍信，那保安直接开门放行。
不同于制酒一厂，制酒三厂的领导层办公楼就是大门左手边的三层小楼。
制酒三厂的厂长姓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头顶缺毛，典型的地中海发型。
江愿首先向他输出了黄精酒可以为厂子带来效益这一观点。
沈厂长点头表示赞同，他也同样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江愿见有戏，又把那套酒厂直接供货到药铺的分销策略拿出来了。
老实讲，这套策略对这些厂家的确很有吸引力。起码，赵厂长和面前的沈厂长真的被吸引到了。
就在三人以为合作就要圆满达成时，沈厂长却直接拒绝了江愿一直坚持的那个观点：黄精只能使用她们提供的优质黄精！
之后再说别的，沈厂长的口气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十分不客气地将她们赶了出去。
接连两天，陆乘渊带着江愿和路瑶瑶又跑了三四个酒厂。
结果都是在听到江愿那句“黄精只能使用我们提供的优质黄精”后，领导瞬间变了态度。
这天晚上，就在江愿和路瑶瑶以为这趟省城之旅注定要失望而归时，陆乘渊突然从床上跳起来。
敲开江愿的门，陆乘渊阴翳许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对江愿和路瑶瑶说：“明天，我们再去最后一站！”
“最后一站？啥意思啊？”路瑶瑶一头雾水。
陆乘渊闻言觉得莫名有些好笑，不过看到江愿紧蹙的眉头，他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明天去的那家肯定不会拒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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