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满脸黑线;【你是真够黑的呀,只给我留五十块,你咋不去抢呢?】
不过回头一想,他已经努力了,可是根本不见一点成效,放着不管他早晚都在自己头上扣着,什么时候不解决掉总是吃不香睡不好的,还不如干脆让给白哲,就当是为完成个业绩,花钱买个名声吧。
想到这里,老王咬了咬牙,点头道:“好,五十就五十,这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呵呵,走吧,前面带路。”
“哲哥,行不行啊,老王这货很狡猾的。”李可在身后小声问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董小蕊当着白哲的面,对老王的后背伸了伸粉拳,逗得白哲一阵苦笑。
其实老王也挺可怜的,为了工作尽心尽力,就是不得要领。
看在四百五十块钱的份上,索性帮他一把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轻车熟路地来到这家万村千乡连锁超市,屋子里就老板娘一个人。
“吆,王哥您又来了?”
“昂,你们掌柜呢?”
这女人白哲见过,矮矮胖胖双下巴,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直打转。
此时她正一边织着毛衣,抬头看见老王就打了声招呼。
“你来的可不巧,正忙着呢。”
董小蕊跟在白哲身后,小声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他俩准备离婚吗?为啥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
白哲小声回道:“那万一是打牌又赢了呢?”
董小蕊一想也对,这些喜欢赌博的人哪有什么底线啊,精力全部放在打牌上,家里的事根本无心打理。
“是不是又在打牌?”老王问。
胖女人看他一眼继续织毛衣:“被你猜对了,你非要找他就上去吧,在楼上呢。”
老王和白哲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走向楼梯。
董小蕊跟着抬头四处看着道:“啧啧,这么好的条件,得陪多少拆迁费啊?”
“条件不好他会有闲工夫打牌?”
白哲字字珠玑,说的董小蕊心服口服。
刚一上楼,就闻到了浓浓的刺鼻烟味,抬头望去,整个二楼客厅里烟雾缭绕。
云雾的下端,客厅中央摆着一张方桌,周围坐了有六七个人,每个人都是神情亢奋,嘴里叼着烟,大声地叫着喊着。
白哲等人一上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户主叫陈平,和汉高祖刘邦手下的宰相同名,是一名瘦瘦的年轻人,嘴巴上还留着一道胡须。
陈平看到老王跟着上来,顿时就知道了这几个人是乡政府的人,直接摆手道:“走走走,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老王回头看向白哲,连忙向陈平介绍道:
“打扰一下哈,这是我们白镇长,亲自来跟你谈拆迁的事呢。”
说完就退到了一边心道:【就这形势,你看着办吧,能不能拿到这四百五十块钱,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烦不烦呐,我说过了,没有六十万,这房子你们拆不了,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这个年代,抓赌博并不是很严,白哲看到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五块十块的,陈平身边却是在下面压了有好几张一百的。
不难看出这是赢了,肯定没心情跟老王谈拆迁。
白哲笑着走上前去,对陈平道:“我们不是来拆迁的,只是听说你们这赌的挺大,就过来凑个热闹,看看,没事,你们继续。”
陈平顿时就感觉到白哲的气场不一样,有他看着,谁还能玩地开?别一不高兴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这摊子说散就得散。
“你是镇长是吧。”
既然如此,陈平索性把牌扔进了牌堆,反正这把牌不怎么样,顺势还能省个几十块钱呢。
白哲看看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笑道:“我估计在座的也都认识我吧?”
“那能不认识,今天下午刚领了钱呢。”
“怎么样?他们都领了奖励金,难道你就不眼馋吗?”
听到白哲的问话,其他几人心中一阵哀叹:【人家一晚上都几万块呢,眼馋个屁,下午领的钱,现在都在他兜里了。】
陈平嗤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两万块钱?”
“也是。”白哲点点头。
白哲看着牌桌搓搓手道:“那要不咱们就先不谈拆迁了,我现在也手痒的很,能不能让我也玩上几把?”
陈平惊讶地看着白哲。
【你堂堂镇长,竟然也喜欢赌博?】
白哲连忙解释道:“别多想哈,我只是看你们玩的起劲,我也想参与一下,拉近一点关系嘛。”
陈平:【呵,想参与,这可是大场面,小心参与你就得陷进去了。】
“那就玩呗,来者都是客嘛。”说完对身边几名赌徒使了个眼色。
收到信号,一名输的快见底的汉子大度地拿起钱装进口袋道:“那白镇长就来我这坐吧,我上旁边看着。”
白哲也不客气,随即就走到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扎金花是吧?咱们玩多大啊?”
随即陈平收起牌道:“五块钱底,十块钱起叫,你会玩吧?”
白哲腼腆一笑:“会一点。”
“不难,一学就会。”
陈平心里直高兴【要的就是你这种生瓜蛋子,今天要不能让你穿裤衩回去,我就不姓陈了。】
“那就好。”
白哲扭头看向老王道:“王哥,借我一百块钱零钱。”
老王满脸黑线【你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跟人家凑什么热闹,赶紧下来吧。】
“哎呀不巧啊,今天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董小蕊和小李同时上来:“给,我这有。”
两个人一顿翻找把一百二十块钱拍在了白哲面前。
“白镇长,你行不行啊,要是没钱还是别玩了。”
白哲冷笑道:“怎么?怕我输不起吗?几千万的投资我都能拉来,还怕我还不起这点赌资?”
陈平当即打圆场:“哎呀都是自己人,白镇长有的是钱,没事,输完了我借你哈,尽管放开玩。”
说着陈平拿起一沓百元大钞摔在了桌子上。
他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白哲没钱被这阵势吓跑了。
“那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怎么嫌这玩的没意思,咱能不能把点再提一提?”
“呕吼……”
陈平闻言心花怒放,两眼放光地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当即拍腿道:“只要白镇长开心,想玩多大咱都奉陪到底!”
“行,那咱就把点数翻一倍怎么样?十块二十的!”
陈平赶紧点头:“行,就听你的,十块二十!”
说完把洗好的牌往桌子上一拍道:“拆牌!”
陈平顺势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看来老天爷注定我今天要发财了,有这个冤大头在,剩下的都不是问题了。】
别人七手八脚想要去拆牌,却被陈平一巴掌打开,呵斥道:“懂不懂规矩,让白镇长拆!”
白哲呵呵一笑:“行,我来拆。”
所谓的扎金花,就是时下最流行的玩法。
一副牌没有那么多讲究需要发牌什么的,而是抬起来几点就从谁开始起牌。
在座的人人有份,每人三张。
三张一样的叫炸弹,通吃。
三张一样的花色带顺子叫同花顺,仅次于炸弹。
其次是同花,然后是顺子,最后是对子。
剩下的散牌就得看技术了。
五十二张牌六个人玩,起一圈是十八张,一副牌玩三把,最后一把每人两张再从四张里面掀一张公用牌。
这样的玩法在农村很盛行,几乎可以做到老幼通吃。
刚上来时白哲连丢三把。
不为别的,这叫打牌不赢头,蝇头是小利。
“行啊白镇长,你可是懂点什么呀。”
“让你见笑了。”
重新洗牌,输家切牌。
上把有个人用一副顺子输给了陈平的同花,于是由他切牌。
运气还不错,白哲属于第三人发话。
这里面有讲究,就是你最后起牌,也就是最后说话,可以等别人决定跟不跟再看情况决定上多少或者弃牌。
前面两家看了看牌,白哲利用读心术知道他们分别是一个对五一个老A,陈平很聪明,轮到他说话时直接丢上去一张二十的。
“我闷二十。”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他不看牌闷二十,也就代表着下家看了牌都得跟四十。
四十不好听,牌好的话会直接上五十。
他后面两家一看牌,一个对三一个老K,直接把牌丢进了牌堆里。
轮到白哲说话,白哲一笑:“我得看牌。”
白哲掀起一角看到了一个黑桃A接着是个梅花K。
只看了两张牌,白哲扣下牌拿出一张五十的丢在了上面。
“我跟五十。”
看到白哲毫不犹豫地上五十,轮到陈平前面那名比较壮实的年轻人说话。
“我弃牌。”他不舍地又看了眼自己的牌,叹息一声放弃了。
【他这么干脆,最起码也是个对子,我这对五跟上去也没把握,还是少输点吧。】
随即众人把目光看向下家。
他的牌也没什么可惜的:“你们玩吧,我不玩。”
他也弃牌。
这次轮到陈平说话了。
他看着白哲,又是三十丢进钱堆。
“我溜一圈。”
白哲吸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看牌,他肯定要再去看第三张牌。
但是如果看了,就一定不是对子。
这是毋庸置疑的。白哲摸了摸口袋,正想说拿钱呢,陈平直接将一沓百元大钞丢在了白哲面前。
“这是一万块钱,我先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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