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样!”林婉清听到这些话,整个都着急了:“小孩子尿了拉了,都得赶紧擦洗干净,不然该多不舒服啊。你那养母为什么要这样?她不喜欢你吗?”
苏时念神色无比平静,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养母啊,她当然不喜欢我了。因为当时兵荒马乱的,她故意把我和苏以柔换掉,就是为了引开那些兵卒。可等安全,她再想找回自己亲生女儿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孩子不见了。她为此迁怒我,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她把我丢给乳母!”
“乳母,就是大户人家为了喂养孩子,特地找到刚生养过孩子的妇人。那夫人见侯夫人对大小姐不当心,也更不把我当一回事!只要没把我饿死了,她就没事。”
林婉清听到这,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天杀的,她怎么能这样!她偷偷把小念抱走,居然还……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想到小小的孩子,哭嚎好久也米有吃的,身上脏了也没有人帮着清理,她的心就跟着揪着疼。
苏清鸣也是愣住了,一双虎目跟着红了起来。
苏时念从腰间拿出手帕,帮林婉清擦掉眼泪,才继续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她的过去。
娘不疼爱,爹爹又不怎么在意,如果不是老夫人由此路过,她可能已经饿死了。
“养母被老夫人发现苛待我后,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自此以后她便改变了对待我的法子。她在我两岁后,就给我请了几个老师,让那些老师给我启蒙。让我学习,我每天只能有两个时辰睡眠。”
林婉清瞪大眼:“这……怎么可以!小孩子就是得多睡觉,才能够更好的长身体。”
这可是大周开国皇帝派人宣传的知识,几乎是每个人都知道。
“每天睡眠很少,我很困倦,有一次我在课睡了过去。养母知道后,就惩罚我,扣掉了我一天的饭菜。”
苏清鸣握紧拳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所有人都知道,小孩子得吃饱饭,睡饱,这样才能好好长大。
否则,就很容易夭折。
“我要去找她算账。”林婉清刷的站起来:“我要去问一问她,她偷走小念,为何不好好对待小念!”
苏清鸣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我和你一起去。”
感受到父母之间真实关心,苏时念眸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等等,听我说完。”苏时念抬手把二人拉了下来。
“好,你继续说。”林婉清眼眶通红,泪水就没停下来。
苏时念压住心底的情绪,后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将她前十年的生活说了出来。
林婉清哭得眼睛都肿了。
而苏清鸣也拳头紧握,然后他走过去拿起斧头,劈材,大有将木头当温氏在劈砍。
渐渐地,她说到了苏以柔的出现。
“我不知道小柔是否知道彼此真实身份,但自从她遇到温氏后,两个人便一见如故,温氏多次说,小柔如同她女儿。而小柔也多次说,看到温氏犹如看到了母亲。”
林婉清落泪的动作,都顿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
苏时念叹了口气:“您二人可以去侯府打听,侯府的下人都知道,温氏对小柔比我好很多。”
苏清鸣神色沉默了:“我相信。”
林婉清神色错愕:“当家的?”
苏清鸣走过来,表情凝滞:“林娘,你可还记得,半年前,小柔跑出去两天,你我还以为她被人贩子拐了,就差去报官。后来她自己回来了,可从那以后,她就不喜欢呆在家里了。有一次我提前下工,刚好听到她在低声念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身份回去。我问她在说什么,她说说书故事的。”
“我当时没多想,可之后我看到好几次,她一脸厌恶的看着我们。性情也变了很多。”
林婉清闻言,神色也微楞:“都是啊,半年前开始,小柔就好像变了。我还以为,那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如今看来,分明是小柔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厌恶他们家,想要回去。
想到这,林婉清眼泪又忍不住出来了。
虽说,得知两孩子真实身份,她们愿意让孩子留在侯府,可知道孩子早就抛弃他们,还是很伤心心寒。
“小念,我能这么喊你吗?”苏清鸣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还有欢喜。
苏时念颔首点头:“当然可以。”
苏清鸣咽了咽口水,问:“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苏时念看着面前的两人,道:“我没打算留在侯府。”
“孩子。”苏清鸣心头一阵感动,可他还是说:“我能感觉到,你虽然年纪小,却是有个主意的。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和你娘,都只老百姓。我们什么都没有,连供养小羽读书都非常吃力。你若回来,就直接从侯府千金跌落成普通人了。”
“我和你娘,虽然没有养过你。但你是我们骨血,我们都希望你能够拥有更好的未来。哪怕将来,不再来往!而不是拖着你,过苦日子。”
“当家的。那侯府那个样子,你怎么还能让小念回去!那地方,那里面的人,就跟豺狼虎豹差不多了!”林婉清一脸不满,只要想到孩子孤苦哭嚎,却没有一个人给她吃的,她的心就疼得不行。
苏清鸣无奈:“娘子,我知道你心疼小念。可你舍得自此以后,让小念穿粗布麻衣,还要跟着干活,把细嫩的手磨得粗糙无比?而且,小念长得这般好,将来必定漂亮得不得了!”
苏清鸣神色冷淡:“娘子,你想想你年轻时候!”
林婉清面色一窒,她摸了摸脸颊上的疤痕。
她年轻时候,也是个大美人。也因为如此,有个纨绔喜欢她,想要纳她为妾。
大周吏治还算清明,可有钱人想要逼良为娼,真的太容易了。
她爹被人算计,欠了一大笔钱,她爹拿不出钱,要把她卖到花楼里。
后来,那纨绔出现了,愿意出钱,让她做妾。
她一眼就看出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她当场毁了容貌。
苏清鸣声音悲哀:“我们护不住小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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