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就真没给陈玄帆下雪。
陈玄帆也不能把老天爷怎么样。
他也不能把刘一勇怎么样。
因为要真说起来,还真是他引出来的。
从昨天晚上,刘一勇的情绪都不大对劲儿。
但是陈玄帆想问,可看刘一勇的样子,是不想说了。
知道其中详情的崔霁霍山这两人,也都默契的无视了陈伙长那渴望的小眼神,顾左右而言他。
好家伙,都不告诉我?
那我也不告诉你们,凶手是谁!
……在我把他抓出来之前。
俗话说,抓贼要赃,抓奸要双,还得最好是当场抓获。
大唐律法里面,抓奸的时候,如果不把两人按在作案现场,都不能判罚。
秦汉的时候,到人家家里淫人妻女的,男主人可以直接把对方当猪宰了。
官府是不管的。
可能是被杀的人太多了,就有了必须抓奸在床的前提。
后来还是不行,就不准杀人了,得报官,处罚也越来越轻。
这抓贼要赃物,就和这个一个道理。
都是为了防止冤假错案和栽赃陷害的发生。
所以得有证据才行。
虽然陈玄帆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是从那一桌子信笺文书中找出来的。
而且他也有了一些证据,但这些还不足够。
失踪案在扬州城内闹得太大了,牵扯的人也太多了。
他们是相州营的猎妖军军卒,必须得拿出来铁证,否则肯定会受人非议和责难。
有时候这干活的,就是这么不讨好。
事情干的漂亮了,有人嫉妒。
事情干的不好了,有人刁难。
不过也不用着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已经歇了,再作案的可能性极小。
而已经失踪的那些人,是十死无生。
早一点晚一点,也是没区别了。
再说了,如今不过是入城的第二天,要是他们就把凶手抓住了,让其他人的脸往哪搁呀?
所以在崔霁问陈玄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的时候,他说去找朋友逛逛扬州城。
“咱们反正得是跟着漕粮回洛阳,此时还早的很,不急。”
“放屁!陈玄帆,你若是知道凶手是谁,就快些将他找出来!”刘一勇有些看不惯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眉头紧皱的道:“那些失踪的人,便是已经死了,也该早点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们家中也许还有挂念他们的人在等他们回去,便是回去的尸骨也好。”
“何况,万一呢?万一有人活着呢?还有,那可是一个伤了十几条人命的恶人,你难道想就任由他这么逍遥法外,多快活几日?”
他看着陈玄帆,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不对,以你的个性,虽然不会急公好义嫉恶如仇,也不该这么懒散,你给我憋着什么坏呢?”
“没有。”陈玄帆摸了摸鼻子,就是不肯说,他是想借会友的名义,自己偷偷先去看看。
谁让刘一勇他们也有事不肯告诉自己呢。
咱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
“没有?好啊,那今天我们就不查案了,歇一天。”
刘一勇闻言就是一挑眉,心道不说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回头看看霍山等人,摆手道:“这样,你们是不是也闲着没事干?巧了,我也没有,那咱们就跟着陈伙长吧,他去哪,咱们就跟着他去哪,也好好逛逛这扬州府。”
“队正,这样不好吧?我都和朋友约好了。”陈玄帆还想挣扎一下。
“约好了?约好了你去便是。”刘一勇做出一副很是通情达理的模样,道,“我们只是跟着你,又不会是要和你一起。放心,离得远些,不会打搅到你和你朋友的。”
“……”
“行吧,我不逛街了。”陈玄帆认输了。
好家伙呀,这要是出去,身后跟着一百多壮汉,那场面能看吗?
谁出门带这么多人?
何况刘一勇要是铁了心要跟着他,肯定不会给他甩掉的机会。
说不定会拿出绳子来拴他腰上!
想到这,陈玄帆不由脱口问了句:“……队正,你一只摸储物袋干什么?”
“啊!没什么,我看看最长的那条蛛丝麻绳子在哪。哎?我记得是带了的。”
“……”
……
姜还是老的辣!
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过只是个小小的队正,竟然欺压我这个伙夫!
可恶!
过分!
陈玄帆气哼哼的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后面不远跟着刘一勇为首的十几个人。
他们看着陈伙长那憋屈又不忿的背影,忍不住的笑。
“队正,你干嘛故意气伙长呀?”史大俊好奇的问道。
“我不是要故意气他,这小子自从咱们在海边接连突破之后,尾巴又翘高了,我不给他按下去,他定然会给我闯出祸来!”
刘一勇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甲字队的这些军卒,尾巴也在乱翘!
可他也不能一个个的骂,没有合适的理由呀。
这不是巧了吗?
有个陈玄帆呀!
陈伙长甘愿当杀猴儆鸡的大马猴,他当然就不客气了。
刘一勇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情绪,受了些旧人旧事的影响,所以有些失控,他也需要一些宣泄。
而陈玄帆呢,他太得意了。
这种得意不仅是因为兄弟们和大青,还有他自己修为的精进,还因为他似乎从一开始就锁定了,扬州失踪案的凶手是谁。
太得意了就容易忘形,忘形就容易惹祸。
这一条放在陈玄帆的身上可太他娘准了!
他明明察觉到了玉人画舫上,那名为射月的夜叉画皮鬼,给的好处里有别的意思,却还是大包大揽的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不明白?
怎么可能!
陈玄帆这家伙大概是被‘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蒙蔽了心窍。
俗称是猪油蒙了心!
刘一勇也觉得奇怪,陈玄帆这家伙虽然性格有时候会冲动跳脱,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稳的住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怂中带苟,苟且的苟。
怂人命长,苟道运强。
又怂又苟,前途无量。
说的挺好,虽然到了关键时刻,他就不这么干了。但关键时候之外,他至少是冷静稳重的,甚至有些胆小。
还总觉得会发生些可怕的事,时不时就提醒刘一勇这个队正小心。
刘一勇真是都有些怀念那个陈玄帆了。
……还是算了,他那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可是到了扬州城,从进入城到现在,不对,是从在东海岛上的时候,陈玄帆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的胆子不是从小到大了,而是一直在很胆大的状态!
在觉得射月可能是玉人画舫主人的前提之下,陈玄帆还去试探了对方。
而且不止一次。
放在以前,他可不会这么干!
明知道危险,还没有大好处,不跑还往上凑?
陈玄帆说他觉得,射月不是凶手,也不会对他动手。
——他觉得,不会动手。
若是以前的陈玄帆,不会这么自信和笃定,他会想万一呢。
必须得是对方动手了,也能活下来,他才会那么干!
要不然就是用兄弟们的命和足够的好处,威胁逼迫着他,让他这么干。
难道是练气境界引动了心境的变化?
陈玄帆再突破便是归元境了。
刘一勇忍不住皱眉,他对练气修炼只是甚少。
还是快些回相州去。
回家了,心里踏实!
他想着事情走的就慢了,跟在他身边的兄弟们,当然是以他这个队正为首,放缓了脚步。
这么一来,和陈玄帆的距离就拉开了。
“你们走快点!真当出来逛街了?”走在前面的陈玄帆回头一看,没好气的喊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要跟就他娘好好的跟,这怎么还拖累我脚程呢?
“伙长,你别说我们,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史大俊指着他哈哈笑道,“好家伙!你这肩膀上蹲着猫,背上趴着狗子,腰上缠着条蛇,脚边跟着迈方步的大公鸡,还好意思说我们不像出门办正事的?咱们到底谁不像啊?”
带着这猫猫狗狗公鸡青蛇,你这是去查案还是遛弯?
陈玄帆拍了一把腰间的大青,哼笑道:“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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