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空间系异能队友是个不拘小节的,房间乱的像狗窝,人也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偌大的空间,各种物资堆成一座座小山,一眼望不到边。
只有简单的分类,没有细致区分。
比如食物归食物,药品归药品,武器归武器。
米面粮油肉蛋菜奶堆一起,退烧的消炎的止痛的滋补的堆一起,枪械炸弹一箱箱堆得老高,也不怕一不留神把自己给炸了。
夏澜数次抄家得到的金银财宝单独堆放,也是一座颇有规模的小山。
面对杂乱无章的物资,夏澜不禁头皮发麻,完全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整理。
她只能集中精神力默念:“晶核!晶核快来!晶核快从四面八方来!晶核快到我手里来!”
也不知道是哪句咒语生效了,她一个治愈系异能者,竟然瞎猫撞上死耗子,打开了隐藏空间。
半空突然亮起一片淡金色的光幕,如水波般晃动不止。
几秒钟后,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盒子悬浮在夏澜面前。
夏澜心头突地一跳,继而咚!
咚咚!
咚咚咚!
她下意识吞了下并不存在的口水,颤抖着手伸向黑盒子。
盒子不大,轻轻按一下盖子上的按钮,盖子就自动弹开了。
里面是七颗闪着盈盈蓝光的晶核。
夏澜果断拿起一颗,集中精神力开始吸收晶核内的能量。
她似乎感觉到一股暖融融的力量随着血液的运行在全身流淌,涌动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晶核内的能量被吸收殆尽,蓝光消失,变成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夏澜睁开眼睛,迫不及待想检查一下成果。
然而站起身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远处的空地仿佛变大了。
夏澜有一瞬间的呆滞,回过神来之后,加快脚步向远处跑去。
跑得腿肚子发软,还在物资小山之间打转转。
她就近找了辆摩托车,朝着一个方向开了足足半小时。
很好。
空间升级了。
夏澜不死心,拿起了第二颗晶核。
然后是第三颗。
第四颗。
……
直到七颗晶核全都变成灰扑扑的石头,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好消息:她获得了很可能是末世以来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随身空间。
坏消息:治愈异能没有丁点修复的迹象,还是菜的不可描述。
夏澜气哭了。
是真的哭。
她哭着凝聚精神力,回到现实中时,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喊魂似的叫个不停。
“澜儿,澜儿你醒醒!你怎么了?”
“姑娘!姑娘您别吓奴婢呀!奴婢害怕!您快醒醒呀!”
“……”
夏澜睁开眼睛,心累到不想说话,又懒洋洋闭上了。
蒋惜梅焦灼的嗓音刹那间哽咽起来:“澜儿,你终于醒了!怎么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夏澜的脑子还有些呆滞,缓了一阵才捡起被气到离家出走的理智。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别担心。”夏澜眉眼低垂,颓丧的叹了口长气。
她真傻。
异能者只能吸收对应属性的晶核,空间系异能队友怎么可能储存治愈系异能的晶核?
呜呜!
好绝望!
蒋惜梅小心翼翼的扶夏澜起身,绿萝抹着泪给她擦干身上的水,换上干净衣裳。
夏澜生无可恋的靠在蒋惜梅身上,恹恹的眼皮子都睁不动。
想到空间里乱七八糟的物资还没整理,治愈异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修复,她就大写加粗的绝望。
不行,她受不了这委屈。
这口气必须得出。
于是,三更时分,镇国公府低调奢华的前厅,突然冒起了冲天火光。
还没修好的大门和影壁,被炸成一片废墟。
上次夜袭镇国公府的凶手还没抓到,没隔几天又遭袭击,镇国公气得当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府里乱成一团,管家拿着国公府的帖子,连夜去不当值的太医家中求诊。
人都吸引到正院去后,夏澜溜到跨院,浅浅的抄了两座院子,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翌日清晨,满城轰动。
消息传到卧云庄时,梁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阵风似的跑去找蒋惜梅。
蒋惜梅人都麻了。
敷衍完梁溪,回到汤池边,看着躺在软兜子中宛如一具安详尸体的夏澜,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把上京城闹得乱成一锅粥,她竟然还能睡得着?!
蒋惜梅毫不怀疑,要是哪天龙椅上那位惹了她,她能把皇宫给炸了。
天底下还有这丫头不敢干的事吗?!
没有!!!
枕云堂。
听完梁溪的汇报,秦王执棋的手一顿,默默将棋子投进棋盒中,顺手端起茶盏。
却是半天都没喝一口。
梁溪谨慎地道:“那人来无影去无踪,行事虽狂妄却十分谨慎,不留任何痕迹。
当日青龙岭遇袭,属下查到草叶子上所留下的车轮印,比寻常马车的车轮宽二倍有余,有规律的花纹,很容易辨认。
只是那车轮印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说没就没了。
属下猜想,那人定是个旷世奇才,有飞天遁地之能。”
秦王语气淡漠:“去查查上京近来可有非常之人进出。”
梁溪苦笑着摊了摊手:“镇国公府遇袭后,属下便派人留意过近来出入上京的生面孔,尤其是在镇国公府附近盘桓过的,并未发现异常。”
顿了顿,又道,“镇国公勃然大怒,封锁城门严加盘查,也不曾查到蛛丝马迹。”
秦王想了想,问道:“蒋惜梅怎么说?”
梁溪摇头:“她什么也不知道。”
秦王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饮了口茶,放下茶盏,拈起棋子。
梁溪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恭敬的站在一旁,静静等候命令。
许久,秦王才云淡风轻地道:“他若再去,助他一臂之力。”
梁溪眸子一亮:“可要留命?”
“他留则留,他不留则不留。”
梁溪心领神会:“是!”
秦王摩挲着方形棋子,许久才郑重落下一子。
然后右手指尖拈起圆形棋子,手背撑着下巴,仿佛在思考该落子于何处。
白绸遮盖下的长眉轻蹙,浅绿色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浑身上下不显半点杀气。
翩翩公子独自弈棋,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端的是一幅岁月静好的工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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