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雁回扶夏澜上轿,四个侍卫抬着轿子下山。
方大河等人眼珠子都看直了,刘氏小声碎碎念:“听说原先是个官家千金,到底跟咱们庄稼人不一样,派头大哩!。”
方兰竹蹙了蹙眉,递了个眼神。
方兰溪心领神会,笑道:“叔婆有所不知,一般的官家千金可及不上她,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袁无疾之女。
我爹想请袁神医为大哥治病,多年前亲自前往南疆,连药王谷都没进得去。
方才袁神医亲口说,等认亲宴后,要好好给大哥诊一诊。”
刘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真的?我听说袁神医可是给秦王爷看病的,他肯给竹哥儿治病,那可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又问,“哎,咱们家恩人不是姓夏么?听说她爹是个五花大绑上法场砍脑壳的,怎么又成了袁神医的闺女?”
方兰溪一眼望过去,只见自家长辈小辈们耳朵支棱的比兔子都长,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兄弟俩,炯炯放光。
“她亲爹的确不是好人,后娘也是个黑心烂肺的,对她很不好。好在她自己争气,学的一手好医术,又得袁神医疼爱,认她做义女。”
方兰溪绘声绘色给夏澜捏造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惹得方家女眷们个个红了眼圈。
刘氏眼泪汪汪:“可怜的孩子!幸好老天有眼,她吃尽了苦头,往后净可享福了!”
方家祖祖辈辈种田为生,忠厚老实,吃苦耐劳。
方恒爹娘死的早,二叔二婶一人省两口吃的,磕磕绊绊把他养到十岁。
方恒力气大,小小年纪干活就能顶一个壮劳力。
后来遇上一支镖队,大雨天车轮陷进泥坑里,怎么也拉不上来,方恒帮忙推了一把,顺利将马车推出泥坑。
镖头见他力气大,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走镖。
就这样方恒当了镖师,跟镖局的武师东学三招西学两招,走南闯北年数多了,习得一身好武艺。
恰逢边关告急,先帝开恩科武试,方恒考中武状元,入了军中。
方恒发达后便将二叔二婶全家老小接到上京来,但老人家种惯了地,不愿在城里享福,方恒便在城外置了田庄宅院供他们生活。
方家祖坟上只冒了一股青烟,出了方恒这个战功赫赫、名满天下的大将军。
但二叔一家众多男丁没一个出息的,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亦或是从商都不行,这么多年都是守着田庄过日子。
有方恒帮衬,二房的日子虽称不上富贵,但也算宽绰,比从前在老家时好过太多了。
他们很知足,对现状很满意,对方恒也是感激不尽。
杏花楼中,二楼大堂开了三桌,让叔公全家老小尽情吃喝。
方大河老两口都是目不识丁的老农,没什么见识,不懂官宦之家的礼数。
认亲宴的一应流程由管家初步拟好,再由方兰竹过目,方大河老两口不过是占着长辈之名,代替方恒主事,以示对认这门干亲的重视。
雅间内,方兰竹将礼单递给夏澜。
名目老长一串,看得夏澜眼花缭乱。
她心里暖融融的,感动的想哭。
呜呜,老肥最好了!
就这份礼单上的东西,给她当嫁妆都足够了。
方家显赫起来也就是最近十年的事,比不得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这些礼物怕不得掏空大半座库房。
两边都是诚心结亲,一拍即合,很快便商定了认亲宴的相关事宜。
唯独一点,大小的问题。
报出生辰八字后,夏澜才知道自己和方兰溪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同刻出生。
两人都不肯做小,争着要当大的。
夏澜扬唇一笑,伸手从腰间的绣花斜挎包里摸出一叠银票,没看没数,直接拍在桌子上。
“我要当姐姐!”
方兰溪鼻孔喷出一声冷哼:“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五斗米折腰?!我要当二哥!”
夏澜又拍出一叠银票:“你确定?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方兰溪一噎,呼吸为之一顿。
百两的面额,看厚度差不多有二十来张。
两千多两啊!
他爹从一品武将,双饷双俸,连同朝廷补贴的蔬菜炭火、灯红纸张等各种杂七杂八的收入算上,一年下来也才一千八百两。
扣掉将军府的花销以及补贴给叔公一家的,一年到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节余所剩无几。
方兰溪的眼珠子直勾勾粘在银票上,喉咙滚了滚,艰难的咽口水:“这个二哥,我当定了!”
夏澜眉头一挑,直接把包里所有的银票全掏出来。
银票有折痕,并不服帖,松松散散的老高一摞,估摸着五六千两是有的。
方兰溪眼珠子瞪得如同双黄蛋,不停的吞口水。
方兰竹见状,戏谑的道:“人怎么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行了,以后澜澜是阿姐,阿溪是弟弟。”
方兰溪脸涨得通红,嘴唇抿紧再松开,松开又抿紧。
挣扎半天,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脚一跺,这个阿姐,他认了!
“多谢阿姐,小弟就不客气了。”
方兰溪嘿嘿笑着伸手去拿钱,不料夏澜眼疾手快,一把将银票全都搂了回去。
“阿姐,你这是作甚?”方兰溪皱眉,不解的看着夏澜。
夏澜扬眉一笑,眼神得意如偷腥的小狐狸:“这钱是我给梅姐姐准备的添妆,你好好表现,阿姐希望能早日将这笔钱送出去。”
方兰溪嘴角抽搐,气的直跺脚:“大哥!她耍我!你管管她!”
方兰竹充耳不闻,优哉游哉喝茶。
夏澜冲他做鬼脸:“小弟,加把劲!阿姐看好你呦!”
方兰溪瞪着眼睛狠狠撇嘴,差点当场气哭。
认亲宴定在七日后,因将军府只有兄弟俩住,府里伺候的下人也就十来个,操办不起宴会,便将宴会地点定在上京最好的酒楼集贤居。
将军府广发请柬,邀请上京名流于四月二十八赴认亲宴。
左副都御史贺钊也收到了请帖,邀请他携家眷赴宴。
这大半个月,贺府着实不太平。
贺钊求见秦王不成,贺夫人钱氏携贺如茵向太后献礼,也未得召见。
钱氏回头就把贺如茵收拾了一顿,罚她在祠堂跪两天两夜,连口水都没得喝,逼她嫁给自己娘家那殴杀嫡妻、吃喝嫖赌的不成器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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