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州心中瞬间燃起希望,目不转睛凝注她,屏息问道:“所以,你并没有不愿意嫁给我?”
夏澜没回答,小手捧着他的脸,在男人拧起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黎晏州瞬间心花怒放,整个人被巨大的喜悦包围,嗓音颤抖几近哽咽:“澜澜,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等你出了孝期,咱俩就成亲!”
“不反悔。”小姑娘眯眸瞧着脸泛薄红的男人,再一次被这张美到极致、模糊性别的脸惊艳。
艳若桃李,灿若云霞。
旁人只可远观,惟她一人可肆意亵玩。
想想就爽翻了!
夏澜推着黎晏州走进醉云轩,陪他用了晚膳,又推着他散了会儿步,直到天色黑透才离开。
她前脚走,黎晏州后脚便让梁溪去传话,叫耿嬷嬷开王府库房,用心挑选礼物,等认亲宴那日送去镇北大将军府。
横思竖想觉得还不够,翌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见太后。
经过几次暗中治疗,太后的病体好了七八成,能吃能睡,面色红润。
见黎晏州早早过来请安,老太太眉头一皱,忧心忡忡:“小九儿今日来的格外早,莫不是夜里睡得不好?”
黎晏州笑道:“儿臣好着呢,只是天长了,醒得早些,母后别担心。”
顿了顿,又关切询问,“母后用袁神医的药也有一阵子了,凤体可好些了?”
太后拉着他的手,欣慰的拍了又拍:“哀家觉得好多了,头也不疼了,手脚也有劲了,仿佛年轻了十岁。”
“那就好!那儿臣就放心了!”黎晏州松了一口气,话锋一转,“有件事儿臣原本不打算拿来烦扰母后,如今母后大好,儿臣想着,也该同母后禀报一声。”
“哦?何事?”太后饶有兴趣。
“前些日子澜澜去灵安寺祈福,恰逢方家大郎旧疾复发,澜澜救了他。方家打听到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便动了结亲的心思。
前几日方大将军托族中长辈来说项,想收澜澜做义女。母后也知道,澜澜的生父为人不堪,她敬佩方大将军是忠君爱国的英雄汉,便应了这门干亲。
方家定于后日举办认亲宴,儿臣特来请示,母后可要派人送份厚礼?一则嘉奖袁神医,二则也是给澜澜做脸。”
太后凤眉一挑,点了下黎晏州的脑门:“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
“澜澜也处处为儿臣着想。”黎晏州唇角高高扬起,笑得十分甜蜜。
太后瞧着那明晃晃的笑容,虽只露出一个下巴,却令她心里既酸楚又欣慰,几欲落泪。
这样的笑容,将近三年没见过了。
“好好好,但凡是小九儿想要的,母后自当成全。”
黎晏州当场表演了个蹬鼻子上脸:“澜澜肤白,最衬大红,儿臣记得母后有一套赤金攒珠嵌红宝头面,澜澜若戴上定是极美。”
太后凤眉一皱,忍不住瞪他:“你小子轻易不开口,一开口便挑顶好的要。”
黎晏州拉着太后的手,侧过半张脸偏向太后,活脱脱恃宠生骄:“母后就说给不给吧!”
“给给给!”
太后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当即吩咐平嬷嬷亲自回宫取红宝头面,于认亲宴上赏赐给夏澜。
午后,管家陈进财抵京。
看到能说会道的石头,须发花白的老人家热泪盈眶,对着卧云庄的方向不停叩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陈进财去瞧铁柱,将他的身契拿出来。
“你爹要了十两身价银子,将你卖到夏府为奴。铁柱啊,你也别难受,离了那个火坑,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铁柱捧着身契,噗噗哒哒一个劲儿掉泪。
“陈阿爷,我不难受,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石头!如今可好了,我也是姑娘的人了!”
姑娘对他好,从不嫌弃他是个瘸子,给他好吃好喝好穿戴,还请上京名医给他治腿,怕他吃苦头,还求了袁神医的药来为他减轻痛苦。
能入夏府为奴,对他来说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
镇北大将军认义女,宴开二十桌,但只来了不到七桌客人,场面堪称冷清。
究其原因,方恒虽兵权在握,如日中天,然上无家族底蕴,下无杰出子弟,衰落是肉眼可见的。
方兰竹虽是陛下钦点的三驸马,但说句不好听的,他能否活到尚公主那日都说不准。
况且只是认义女而已,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且方恒远在北境回不来,主事的是一对老农夫妇,世家望族遣人送礼已是给足了面子。
只有一些武官、武将之家,敬重方大将军的人品武功,带着家眷亲自来集贤居道一声贺,喝一杯酒。
高品阶文官中,唯独左副都御史贺家来人了。
贺钊原本不想去凑热闹,但贺如茵在书房外跪了足足两个时辰,说方家举办认亲宴,太后与秦王殿下定会派人前来,贺钊才松口让钱氏带她去。
贺如茵一袭淡黄纱裙,不施脂粉,只描了眉,涂了一层薄薄的口脂。
越是素净的妆容,越衬得一身冰肌玉骨清丽绝俗。
她一遍遍的扫视全场,仔仔细细辨认每一个人,希望能找到在卧云庄见过的面孔。
吉时到,春红和蒋惜梅扶着盛装打扮的夏澜出来拜见方家长辈。
方兰竹代表父亲赐拜名帖,互换信物,之后夏澜向长辈们一一行礼敬茶,接过红封,再次行礼拜谢。
仪式刚结束,外头便传来尖细的唱喏。
“太后有赏!赐赤金攒珠嵌红宝头面一副于夏姑娘!”
平嬷嬷亲自前来行赏,带着两个内侍、两个宫女。
朱漆雕花案盘上,簪钗、梳篦、步摇、耳坠、项圈、镯子等等,一整套三十六件,精致绮丽,华贵无匹。
钱氏身为相府千金,三品大员正妻,曾数次进宫向太后请安。
她一眼便认出来,太后在二十年前秦王的周岁宴上,所戴的便是这套头面。
太后赐下这套头面,其用意由不得人不深想。
钱氏狠狠剜贺如茵一眼,心中暗骂,就知道这贱坯子不是个有福气的,哪怕秦王命不久矣,陪葬都轮不到她进主墓室。
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就听另一道唱喏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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