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眼里的凝重，并不比之前见到道天身体时来得少。猫妖很强，天赋更在羽山之上。如此强大的存在，现在甘愿服侍自己，这让多少有些惶恐。
别看羽山方才似乎占了上风，那可是他九个纪元修炼总和带来的力量啊。
走到这一步，他足足用了九个纪元。九个纪元的伟岸力量，猫妖仅凭三个纪元便追了上来，这些迹象，无一不在表示着猫妖的强大。
然而如今，这个强大的存在居然想着要倒贴自己，成为自己的仆人。这种概率，简直比凡人上集市买菜见到一颗灵丹妙药，然后一跃成为真神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羽山缓了缓精神问：“我想知道，为什么？”他的嗓音之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疑惑。在这阴郁冷暗的峡谷身处，他眸子里闪烁的亮光又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点点繁星。
许是猫妖累了，她又重新变回本体。只不过，这次要方才少了几分。那张契约图卷仍然留在羽山的手里，就好像猫妖在无声地说：“还问为什么？爱签不签。”
羽山也没想到猫妖会做出如此动作，久立池塘边，他此刻道不由觉得这样的一切画面都恒生了一种高效。
这天地之间存在着一些奇异的物种。她们的形态各异，一声只能拥有一个躯体。这并不是说他们无法精通变形之法，而是因为他们的躯壳外面有着一层特殊的光屏保护他们的本体。
这个光明在一定程度上拥有防御武力攻击的作用，同时可以完全免疫术法攻击。一切术法，在他们的面前都会直接化为虚无，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种族呢？”羽山一边喃喃，一边继续听海灵儿介绍了下去。
这种生物被称为神厌者，至于他们被什么神所厌，又因何而厌，学术界至今没有同意的概念，就连世界树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有人说，他们是因为违背天条，被贬下凡的邪恶牲畜；有人说，他们是因为保护人类，而故意违抗了天道的旨意，这才落得个如此下场。
学术界对神厌者的普遍共识便是：他们是一出生就带有强烈的目的，并愿意为之奉献一生；他们拥有世界顶尖的智慧；他们拥有着无与伦比强大的天赋……
“也就是说，这个猫是神厌者。她的出生就是为了辅佐我成为天道？”羽山一蹙眉，额头上满是抑郁。“要说我都快要成为天道了，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她这个时候冲上来，是想直接收取劳动报酬吗？”
有人栽树，需要辛勤培养三年。期间又是施肥又是浇水，总之得将这数秒伺候到位了，不然哪儿来的果子吃。
可有些人偏偏不然，她们种树，一种下来便可以结出香甜的水果。这简直要比坐收渔利还要坐收渔利。
“你签不签啊，磨磨唧唧的。”海灵儿瞪了羽山一眼。后者无奈，直接便将右手的手指在嘴上一咬，随后于契约纸上这么一划，这时便成了。
其实羽山之所以磨磨唧唧，完全是因为担心神厌者的特性。她们以完成自己的目标为最终职责，一旦职责完成，就会画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据说是因为这个原因成圣做祖，去往无始之域成就真正的永恒去了。但是羽山知道，这些神厌者前世都是域外战场前线死掉的战士。他们虽然身死，但是一缕真灵尚在。
这真灵就像羽山前世的本源灵魂一样，拥有转世重生的功效。
据说，当年前线吃紧，战士们的尸体堆积如山。
无始之域是没有轮回的。
他们的不灭真灵始终在天界漫无目的地游荡，一直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有一天，无始发现了这些战士的真灵。为了使这些战士的灵魂得以安息，又为了他们能够有朝一日重返无始之域。
无始便制定了这样的规则。
这个规则的评判标准以及人物都很迷糊，有些神厌者甚至一出生便直接消失起了无始之域。
无论是海灵儿和羽山都拿不准，万一这个猫妖在发现羽山已经成为天道的前身，并且用不了就可以成为完整的天道时，直接就被认定为完成任务而离开了。
那么如此一来，他岂不是直接损失了一大战力？
煮熟的鸭子在嘴边溜走，莫说羽山不答应，海灵儿也不答应。她郑重其事说：“别怕，有我在。你尽管去契约，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办。”
于是羽山当真这么做了。
当他看到猫妖在世界树空间里笑盈盈地化成一道青烟飞走时，别提有多伤心了。
“这就是有你在？”羽山不满地讽刺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就从这件事中走了出来，并且还给海灵儿到了歉。整个过程不足三秒，将他称之为变脸达人也丝毫不为过。
“别急，让猫妖飞一会儿。”海灵儿勾起嘴角。只见他身前的白光一闪，一道巨大的传送门出现在了这里。
门的那边不时有惊人的怒吼声和恐怖的气势传入这里，看样子是在发生什么滔天的战事。
随着海灵儿口中法决的喊出，她直接便操控着的一个巨大的藤条深入传送门。羽山发现，这个藤条的主干正连接着世界树。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秒，一个人影便被从那边给拉了过来。看样子她正经历着一场大战，身上的伤口不下百余处。
见到这惊人的战场痕迹以后，羽山不由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猫妖过去也才短短十来秒的时间，当她再次传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居然布满了伤口。
“你……”羽山嗓子有点干，他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就这么想念姐姐吗？”猫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虽有却又有些隐晦的笑意，“可是你这个时候把我召唤过来，并非什么好事哦。”
说着，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羽山惊人的发现，他的那条手臂已经失去了人类所有的特征，变成了一种形似干尸的腐败状态。羽山捏了捏，发现这干尸的表皮十分干燥，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我一上去就被他们给伏击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早有于某一般。”猫妖努力回想自己方才经历的，见实在没什么东西说了，她便俨然一笑道：“没想到好不容易变回人类了，居然不一会儿又成了这人不人鬼的样子。”
她的声音凄凄然，骨子里又有种人畜无害的妩媚味，羽山几乎下意识对她产生了同情。然而，海灵儿却在这个时候冷哼出声，可以说丝毫不给羽山的面子。
“原来这位妹妹还没走呢。”猫妖笑了起来。
“别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显的我们之间很熟一样。”海灵儿噘着嘴冷哼。
猫妖看向羽山，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羽山一个人生活惯了，至少前世还是灵魔天尊便对女性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虽然这个情况在认识了海灵儿以后得到了些微改善，但是他仍然还是那个灵魔天尊。
他即使能跟女性正常交流，在认识了新的女性以后也能在与之建立不错的友情。可是如果连两个女生在他面前吵架，即使只是有一些吵架的苗头，他也会觉得很不耐烦。
见羽山脸色不对，海灵儿也不多做逼迫。好在这时猫妖也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选择这个时候把我重新拉回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煮熟的鸭子还没吃到嘴便飞走了。然而，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你们惨了。或者说，这个世界惨了，”猫妖说的煞有其事，羽山一时也弄不明白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能任由她说下去，并且在说完以后附上自己的问题。
“你现在说这个又是因为什么？”羽山问。
猫妖伸出双手示意，似乎是在明示羽山就是她双手沾染的这个东西。
“方才你绑我回来的时候，那根藤蔓还在吧。挣扎中我记得自己抓到过一些它的根茎，你们可以把它拿出来看看。”
海灵儿和羽山对视了一眼，然后照着猫妖所说的做了。世界树幻化的藤蔓，肯定会与普通的藤蔓不同。
这个藤蔓之上拥有着诡异的铭文，每一个铭文的底下都似乎埋藏着关于生命的秘密。羽山不敢怠慢，他十分仔细地检查了藤蔓的枝干，发现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与原本的样子保持不变。
他下意识地看了猫妖一眼，后者却说：“先等等，如果是世界树的话，毒素蔓延地应该很慢。”
一听是毒素，海灵儿立马慌了神。她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世界树的一部分，若是世界树遭受什么影响的话，其情况甚至直接对方反应到她的身上。
世界树现在就像是她的一个巫毒娃娃。反过来说，海灵儿也是世界树的巫毒娃娃。
海灵儿没过多久便镇定了下来。
她显然并不相信猫妖的鬼话。
“你不相信我？”猫妖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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