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难得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他看着玉生一阵摇头。“盾之一族的盾牌就是自己生命能量的实体化,盾牌碎了你就只有等死这么一条路走了。”
玉生看起来十分虚弱,就连挪动一下手指,抬一下眼皮都给人一种十分费力的感觉。酝酿半天,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的玉生便逼音成线,对羽山说:“阁下既然知道我们盾之一族,就一定知晓我们盾之一族的秘密。还请阁下在我死以后,将我的尸体带回祖地。”
羽山微微一笑,“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要是真死了,我去一趟盾之一族的祖地又有何妨,我正巧也想见见那几个老家伙。”
玉生像是解决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一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羽山笑着摇摇头,顺着目光看向不断朝人后退缩的李霄。“还有什么人,一一派上来吧。”
李霄目光畏畏缩缩,根本不敢直视羽山的眼睛。别看他一直欺负玉生,但玉生可是他们李家实打实的第一高手。李家并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高手,除了玉生以外,就只有他后面站着的这个畏畏缩缩的老头了。一大把年纪还不交出家主之位,真是恶心。
羽山左右环视,见一旁不远处正好有个高台,便一跃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在场众人,“既然如此,我所说的不知能否实现?”
在羽山强大眼神的逼迫下,即使那些寻常身居高位的人,此时也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在人群之中的李霄,仿佛是被这人群之中蔓延的情绪给影响到了,居然也担惊受怕地低下头去。
羽山见此,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开口道:“那么既然如此,这人,我就带走了。”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们李家抢人。”
羽山双眼一眯,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着绿色衣装,头发也被染成绿色的青年人。
“老二。”李霄一见来人,立马怒喝道:“你这是要给李家带来灭顶之灾吗?”
李霄口中的老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并狂妄地说道:“也只有你们这帮愚蠢的家伙才会这么想。”
“你说什么?”李霄被自家老二的言行给激怒了。不知是他,所有在场宾客的脸上全都泛起一种莫名的愤怒感,他们将延伸齐刷刷地看向老二,表情并不和善。
对于此幕,李家老二并没有丝毫畏惧,然而一甩绿色的长发,缓缓对羽山说:“灵魔国已经被灭了,谁还去信奉那些教条?”
“谁说我灵魔国已灭?”
此时皓日当空,虽有微风徐徐但带来的更多是燥热的气氛,只有从柳树旁吹来的风带有少许的温润。
忽然有一片云层遮住碧空,人们这才得以在阴凉下抬头观望。
只见半空之中有一辆青铜马车,这马车无论是窗帘轮子还是缰绳,甚至连马匹都是青铜制成。拉车那八匹马的眼窝里的不是眼睛,而是燃烧着的炽热的火焰。
这宅邸徐徐奔涌的热浪,恐怕也是从这青铜马儿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
“这不是主人的座驾吗,怎么被别人给搬了过来。”阿尧看着天上,愤愤然道:“主人,要不我上去把他轰下来吧。”
羽山摇摇头。“前世我临行前,曾将青铜马车交给天化,这驾车的,想必便是他了。只不过,我不明白他到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我知道一点……”阿尧垂下脑袋。
羽山诧异回头,“哦?”
阿尧叹了口气说:“我曾经告诉他,主人的失踪与梼杌少不了干系。而他那时一拍桌子告诉我,羽魔天尊与梼杌的关系匪浅。”
羽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明悟,“原来你是那个时候认为我的死因与三帝脱不了干系的。”
阿尧点点头。
李家老二将自己绿色的头发捋到脑后,随便扎了一个马尾,便从自己随身纳戒里掏出一把红色的长枪。
这颜色的搭配,即使羽山也暗自叫好。
硝烟似乎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了。此时,即使鼻子最最不好的人,也问道了些许火药味。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老二的一声暴喝所打断。
“我将你视为劲敌,而你却久居于马车内,将我当做白痴。你这行为,该当何罪?”
马车里传出一道轻笑的声音,“我看你当真是白痴,别着急,时候马上就到了。”
马车里的声音让众多宾客纷纷皱眉,他们相互交换眼神,都像从别人那里知道马车里这人所说的时候马上就到是什么意思。可是,最终的结果足以让所有人失望,因为他们根本没人知道这事。
羽山摇摇头,将众人聚拢在一起,传送离开。
雅儿迷迷糊糊地看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啊?”
羽山指了指司徒允,“方才从这家伙脑袋里找到的坐标,应该是他们司徒家的位置吧。”
人类的大脑是有机械式的记忆功能的,这能力有时候来连人了自己都察觉不来。
简单来说,人类能将经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加以记录,然后便可以机械式地重复。这是因为这个事件已经被烙印在他的肉体上,不需要经过灵魂的引动,肉体便可以做出适当反应,就好比眨眼、膝跳等等。
而一个人若是经常去每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方位也同样会记录在这个人的脑海里,形成某种特殊的空间节点。羽山便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司徒允的记忆提取出来,带领众人来到这里。
观察玩四周的环境后,阿尧微微有些尴尬地说:“主人,你确定这里是司徒允的家?”
羽山有些疑惑,他抬头看向四周,周围有数道晾晒衣服的长线横空,而这些线上又稀疏挂着一些肚兜。他眼角一抽,连忙想逃离此处,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着青裙的妙龄女子正提着竹篮走过来,看样子是来收衣服的。
见到羽山等人以后,这妙龄女子不怒反羞,“司徒少爷又来偷衣服啊,怎么还带着几个朋友?”
羽山吃惊地看了司徒允一眼,随后强忍着恶心,问这姑娘道:“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姑娘也不吝啬,从裙子里不知何处掏出一个梨子,随意用裙子擦了擦,咬了一口便说:“这里是青楼啊。”注意到羽山怪异的眼神,这女子将梨子拿到一边道:“你也别这么看我,我就是一个丫鬟,没别的特殊工作。”
羽山一个劲儿地摇头。而众人却纷纷憨笑,唯有雅儿一个人笑不出来。她的注意力全被躺在地上的玉生给吸引了。
玉生大他十三岁,并不是很多,但因为很久以前便出现在家族里,她们接触的时间很长。雅儿属于那种从小未曾经历过父爱的人,父亲这个角色,一直在他的意识里空缺着,也直到玉生的出现。
因为年龄,他们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也因为玉生补正了她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她向来对玉生都也别尊敬,她很珍惜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
“呦,死人啦。”青衣女子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这儿地下室有很多尸体,要不让他们做个伴?”
远处传来一声爆炸,青衣女子寻声看去,见天边并无什么,却也没多做在意。
“主人,其实……”阿尧欲言又止。
羽山摇摇头。
雅儿的眼神好似吃人,她恼怒地盯着青衣女子,“他要是死了,我要你偿命!”
这句话放给寻常人听,早就动怒了。而青衣女子却不紧不慢地啃完梨子,又大大咧咧地说:“有个伴做也好嘛,况且那些人的死因都挺奇怪的。你们跟我来。”
雅儿攥紧了拳头,她的愤怒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青衣女子击杀。羞辱一个将死之人,这种事居然也干的出来,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羽山给雅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死的。”
此话一出,雅儿暗淡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心里青衣女的恨意也少了几分。
雅儿背着玉生,众人随青衣女穿过昏暗无人且沉闷的一段路程,便见到了她嘴里说的那个地窖。
“这里少有人来,所以嬷嬷才将此处定位存放尸体的地方。”青衣女扯着耳朵在一旁的木桩上听了听,确认没人过来以后便打开地窖的门,引羽山等人进去。
入目是惨白的蜡烛,大约有承认手臂粗细。而这整个地窖,却也只有这些许蜡烛的微光照耀着。
借着烛光,羽山看到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无一不是人族,又无一不是皮肤呈现紫红色。
“咦?”青衣女蹲下身子,伸手便要摸脚边的一具尸体。
羽山暴喝道:“别动!”
青衣女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不由幽怨地看了羽山一眼。接着紧皱眉端,将手放在下巴处,做沉思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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