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鉴东看着重症监护室内身上插满了仪器管子的盛谨言,他忽而想起了他的长孙。
他忙对楚然说,“楚然,你一定要尽全力救他,他有这么强大的求生欲,他不会轻易的死去的...”
楚然看向了弟弟楚野,她沉吟片刻,“爷爷,我救活他,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夜鉴东脑中却在想他孙子死前在医院内昏迷不醒了九天。
那九天的他是不是也满是求生的欲望,可终究没抵过死神的召唤。
楚然长舒了一口气,“至简医养集团一直想收购我们楚天仁信医院,可这是我爸妈留给我和楚野的医院,我不希望被收购。”
夜鉴东点头,“嗯,你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不管你们姐弟,洛家收购不了楚天仁信。”
楚然会心一笑,“谢谢爷爷。”
从楚天仁信医院出来,冷风卷着大雪悄然而至。
戒烟多年的夜鉴东突然停下了脚步,“野子,给爷爷一支烟。”
楚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了夜鉴东,他沉声道,“爷爷,你是不是想起大哥了?”
夜鉴东眼眶湿润,“你也是因为想起了他?你又想到他死时,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所以才让我来看看盛谨言?”
“对,”楚野拿着打火机给夜鉴东点火,“再有我们救活了盛谨言,您就可以让他和容琳将来帮衬二少爷。”
夜鉴东吸了一口烟,他拍了拍楚野的肩膀,“你也觉得明逸撑不起夜家,对吗?”
楚野没说话,不过在夜鉴东看来这就是一种默认。
夜家子孙青黄不接,凋零四散,偌大的家业没人掌管,想转型的集团更是问题重重,再这么下去,夜家一定会倒!
夜鉴东吸了一支烟后才上车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容琳跟着搜救队几进几出云顶山,秦卓,肖慎和彭朗带着谭泽一并都陪着她。
几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次都希望有好消息却每次都是失望至极。
这日,刚吃过早餐的几人看着容琳容颜憔悴却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心里都不是滋味。
秦卓给容琳盛了一碗燕窝牛奶羹。
“容琳,把燕窝羹喝了,”秦卓咬着嘴唇片刻才说,“阿言要是看到你憔悴成这个样子,他一定不会饶过我的。”
容琳眼神空洞地看向秦卓,“秦卓,直到现在,你还相信他还活着,对不对?”
秦卓点头,“对,他一定还活着。”
容琳又看向了肖慎,肖慎不争气地眼眶泛红,“我也是相信的,容琳为了肚子里宝宝你也得吃东西。”
彭朗听此拿筷子的手一顿,他心头的酸涩蔓延开来,他拿起粥碗猛地喝了两口粥压下自己的酸涩。
容琳点了点头,“对,我得好好吃饭,不能饿到孩子。”
饭吃到一半,陈闯打来了电话,“秦律,我们已经找到阮静怡的尸体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秦卓觑了一眼肖慎和彭朗,而容琳却几口就喝完了燕窝羹,“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秦卓无奈地叹了口气,“容琳,你和我们出去跑了几天了,你身体会吃不消,你今天在家休息。”
他担心容琳看到阮静怡的尸体会崩溃,因为冷锋说阮静怡和盛谨言是一前一后坠崖的。
若是阮静怡死了,那么盛谨言岂不是也已经不在了?
容琳摇头,“不,我要一起去。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要亲眼所见,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死心...”
忘记盛谨言,她这辈子怕是做不到了,但对他还活着这件事死心,她还要去尝试。
不然她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她怎么面对未出生的孩子?她怎么有信心活下去把他们的女儿抚养成人?
容琳的眼眶一泛红,秦卓也好,肖慎也罢,彭朗更不用说,他们都通通妥协了,因为这种滋味实在是太压抑,太难受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赶去了现场。
阮静怡的尸体已经僵硬,她的躯体已经断成了两截,她尸体的周围散落着很多的碎石。
在医院里醒来的周芳曾经说过阮静怡生前腰间被挂上了很多的碎石袋子,阮静怡疼得痛不欲生。
容琳看了一眼边转过了头,秦卓和肖慎阔步上前挡在了容琳的面前,彭朗轻声安慰,“容琳,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她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去找陈闯,“陈警官,你不是说你派人在附近的人家找了一圈嘛?他们有没有救过阿言?”
陈闯看着形容萧索的容琳,他心头尽是酸涩,“容小姐...没有人说救过什么人...”
容琳垂着眼眸,她的围巾上因为哈气而多了一层白色的绒毛,她眼泪落在上面白色的绒毛就消失不见了一点点。
“那你能不能扩大排查的范围呢?”
她不死心地说,“万一...万一是另一个山边的居民发现了他,进而救了他呢?”
北疆警局的一名警官有点不明所以,他解释道,“这位遇难者家属,请你冷静一点。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是人掉下来是活着的,现在的结果不是冻死也被野兽吃了。”
“再说了,周围哪有什么人家啊?陈警官是尽人事,听天命,但您这样不依不饶的是在浪费搜救和警方的公共资源,”年轻的警官愈发的不耐烦,“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多耽误事儿嘛?”
容琳怔怔地看着年轻警官的嘴巴一开一合。
原来,陈闯说在附近人家搜救也不过是安慰她而已。
她忽然觉得耳边只有北风的呼啸声,声音越来越大,她听不到周围人说什么。只是,看到彭朗挥拳向那年轻的警官砸去。
秦卓和肖慎拉着彭朗,嘴巴开合地劝阻着他。
容琳却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躺,她背后的雪很松软,她没感觉多疼。
她一瞬间想到盛谨言落在这样的雪里,他死时是不是不会痛苦?他这辈子已经活得很辛苦,很痛苦了,能不能在他死时可以让他不痛,不疼!
容琳看着天上的雪花坠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谭泽见容琳晕了过去,他过去抱住了容琳,“容小姐....先生,容小姐晕过去了,我们回去吧!”
连日来的难过情绪让谭泽哭得泣不成声,他无助求秦卓,“先生,我们回宁都吧!”
秦卓推开了彭朗,他转身看向那个年轻警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对你的年轻气盛负责。”
他拍了拍陈闯的肩膀,“我要投诉他,以全国律师协会会长的身份投诉他。”
陈闯长叹了一口气,“秦律,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行吗?他刚参加工作,工作经验少,同理心也不强,他是不太会为遇难者家属着想,也不会劝慰遇难者家属。但....”
秦卓冷斥,“谁是遇难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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