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妇们哗然,“竟还有这等事?”
太后也面容严肃,“从未听许夫人提过一字半分。”
柳四道:“那些药片我吃过,只是起初让人感觉到轻松好转罢了,后来病情加重,没人管我死活,那才是每时每刻都痛不欲生!
“我们没有办法,不得不往季家公祠求生,所有疫民都聚集过去,差点把公祠都冲垮了。”
大牛说道:“公祠里原先有一批疫民,一直是华大夫在治理的,他们每天吃华大夫的汤药,是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在好起来。
“可钦差夫人自己不管,还让所有疫区的人全都冲着季家公祠来,人一多,公祠里乱起来了,情况就变得很糟糕。”
太后和众官妇们都听得十分认真。
有官妇紧着问:“那后来呢?”
柳四道:“大家都想活命,一番争抢,药没了,熬药的炉具也毁了,其他大夫还被围堵,都传染上了。情况好的和情况糟糕的挤在一堆,大家都反复被传染。
“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华大夫没有被疫民给包围,她及时主持大局,安抚大家,大家才慢慢稳定下来。
“后来城里没药了。救济的药被山贼抢了,公祠里迟迟等不到药来。华大夫把病情轻的疫民转移了出去,她自己留下来,和病情最重的一批疫民关在公祠里。
“我当时命悬一线,就是靠华大夫每日施针散瘟,悉心处理我的外伤,鼓励我,才硬是熬过来的。”
大牛道:“她和疫民同吃同住,同生共死,她找到了瘟疫的治疗办法,她救了全城百姓的命,我们怎么可能不感激她!
“小民是个粗人,没见过神仙菩萨,但我以为,像华大夫那般大义之人,与活菩萨无异了!”
太后点点头,神情动容。
在场官妇们,无不是神情戚戚,又同情又敬佩。
柳四道:“事情还没完呢。我们和华大夫在公祠里本就十分艰难了,可外头还要放火烧死我们!”
大家惊了一惊。
太后眼神也沉了下来。
官妇问:“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柳四道:“是谁我们不知道,我只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说是什么以大局为重,只要烧死我们就能阻绝瘟疫!当时火都投进公祠里来了。”
大家吸了口凉气。
大牛道:“可不是,华大夫当时也没有抛弃病人百姓,而是把病人们全都往后转移,才避免了一场人祸。
“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烧死在那场大火里!所以说,对于我们信州百姓而言,说华大夫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百姓想为她塑像,但是华大夫拒绝了,就是不想我们劳民伤财。”
两人一番激烈陈词地讲说下来,听得一众官妇们是震惊又惊心动魄。
她们此前只知道钦差队伍治理瘟疫有功,钦差夫人也功劳不小,却不知这其中竟还有这等蜿蜒曲折。
有官妇观了观太后颜色,问柳四和大牛道:“你二人所说属实?信州百姓崇敬的当真是华大夫,而不是戴着面巾的钦差夫人?若是在这地方胡言乱语,可是要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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