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和沈宴丞说了当年的事。
那时候，他头发还没有一夜白头。
林婉清刚有了身孕。
那时候，家里充满了希望，每天都欢声笑语。
老爷子和他，都格外的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就连林家，也斥巨资，花钱为这位还未出生的小少爷或者小公主，买下了一座院子。
仅仅只是当作他以后玩耍的地方。
然而，随着林婉清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找了很多的名医前来看病，结果都是摇着头离开。
她就像是一朵即将开败的花朵一样，渐渐萎靡枯萎……
沈确咬着牙让她打掉孩子，至少她身体不会再这样继续衰败下去。
可是，林婉清不愿意。
她日日夜夜抚摸着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每天都和她在说着话。
她怎能忍心“杀掉”她。
于是，就这样，花费了无数的珍贵药材和补品，林婉清终于到了生产的这一天。
她的身体已经不足以让她顺产下来，于是直接找来了专业的医疗团队，来做剖宫产。
孩子生下来后，医生们的脸色都变了。
林婉清半身的麻药都还没过，就苍白着脸急切的问着大夫，自己的孩子怎么样。
等到孩子被抱过去的时候，沈确和林婉清，都看清楚了孩子的模样。
两人怔怔的看着说不出话来。
孩子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可是，她身上却布满了红色的花纹线条。
宛若一个珍贵的瓷器一般，白皙的皮肤上，花纹遍布，看着格外的诡异。
林婉清尖叫着问着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大夫摇着头，也只能说不知道。
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生产，却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情景。
而且孩子还身体很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这时候，身旁有人问沈确，是否找个大师过来帮忙看下。
因为谁也不清楚，孩子身上的花纹，是否对她的身体有着怎样的威胁。
于是，沈确花了些时间，找了一位归隐深山的大师前来帮忙查看。
结果大师刚看到孩子的身体，瞬间闭上了眼，仿佛不忍再看。
旁边病床上的林婉清，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到大师再睁开眼时，便朝着他们两人说道：“贵夫人应该是刚怀上时，中了毒，而这毒在生产之后，便由着腹中胎儿完全吸收，以至于她身上满身血色花纹。她……活不过2岁。”
林婉清崩溃的大哭，旁边沈确眼里含着泪问道：“什么毒？我找了大夫看了无数次，为什么没有发现？”
大师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毒，有个名字，叫胎里红，名字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却是一抹邪毒。”
“若是你生产之前打掉胎儿，那么你会必死无疑。但若是胎儿生下，则所有的毒素，都会被你体内的胎儿所吸收。”
“换句话说，是她救了你，也不为过。”
林婉清瞬间崩溃，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她的小公主，才刚刚来到这世间，却承受了这么多。
她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也不愿意她去替自己承受这些。
沈确死死握着拳头问道：“这毒要怎么下？谁手里有这毒？”
大师看了他一眼，抚着胡须缓缓说道：“下毒之人，必定是夫人身边之人，因为这毒必须连着下够七天，少一天都不行。至于谁有这毒，这就不是老夫能猜到的了。”
“身边的人？”沈确冷着眼环视了周围一圈。
瞬间房间里站着的佣人，一个个都害怕的连连后退。
“说，是你们谁下的毒？！嗯？”沈确的声音太过于阴冷，仿佛下一刻就要置人于死地。
大师这时候打断道：“我能找到下毒的人，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你把夫人身边照顾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我来看下。”
沈确点了点头，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顿时，几个手下便冲了出去。
很快，房间里就聚集了有十几个佣人。
大多都是平日里照顾林婉清的衣食起居的。
沈确让她们站成一排，面朝大师。
只见这位大师缓缓踱步上前，他从这些女佣面前，一个个走过。
等到走到最后一个人的面前时，他停了下来。
他面前的女佣，脸上尴尬的笑着说道：“大师，您有什么吩咐？”
大师没有理她，而是扭头朝着沈确坚定道：“就是她，她就是下毒之人！”
一句话，屋里的几人脸色巨变。
女佣脸上是一脸的惊恐和苍白。
而沈确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
最为激动地，则是林婉清，她顿时间大声吼道：“不可能！林妈……林妈怎么可能给我下毒……不可能！”
大师扶着胡须道：“她眉间有一团黑雾，这团黑雾就是你女儿之后必死的因果。如今只不过是早早的被她沾染上而已，若是你不信老夫，你大可以问问她为什么给你下毒。”
“林妈你……”
林婉清话还没问出来，突然，林妈朝着她直接跪了下来。
她整个人脸色灰败，宛若失去了生机。
她痛苦的说道：“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毒，是我下的，但是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林婉清顿时像是失了魂一样，摔坐在床上。
“林妈，你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啊，当时我怀孕的时候，第一个分享喜悦的，就是你啊，你当时要来沈家照顾我，我还以为你……以为你是心疼我，没想到，你却想要的是亲手杀了我啊！”
林妈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不不，小姐，我没有想杀你，那人……那人告诉我，这药只是让孩子身子弱了点，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啪！
沈确直接把旁边桌子上的台灯，扫在了她的身上。
顿时间，玻璃碎了满地。
林妈额头上流下了血痕，被这一幕彻底吓傻了眼。
“没性命之忧？呵呵，你可知道，你从小照顾的小姐，差点香消玉殒，而你小姐的孩子……也活不了太久。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钱？林家没有给你钱？还是你想要别的什么？嗯？”
沈确像是发了疯一样，质问着她。
林妈呆呆的看着林婉清，想要从她嘴里确定，刚才沈确说的都是假的。
可是，看着林婉清只是捂着脸，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
林妈就彻底的明白了。
她是被人给骗了！
她眼神里倒是平静了下来，嘴里缓缓说道：“那人把我女儿绑架了，说如果不下毒，我女儿就会被一片片切碎，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小姐，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也知道，我的命配不上小小姐的命。”
“但是，求您注意身体，别……太难过……”
说完，突然间她从怀里拿出了什么。
沈确眼神一凝，直接大声喝道：“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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