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李承乾迷惑不解:“为什么党锢之祸,会让你觉得要杀掉所有人?”
刘据道:“因为宦官、外戚和士大夫,本质上是同一种存在——权贵。”
李承乾不解道:“宦官也能算是权贵?”
赵忆道:“东汉、唐朝、明朝,是公认的宦官权力最大的三个朝代。东汉宦官发动过多次政变,拥立皇帝,以从龙之功封侯,后来又被允许收养养子,官爵可以世袭继承,和寻常士大夫还有什么区别?”
李承乾吃惊道:“唐朝也是吗?”
赵忆道:“中后期的时候。”
李承乾皱眉道:“果然是国之将乱,就妖孽辈出。”
刘据道:“你以后可以和我一起研究。我研究汉代,你研究唐代。”
李承乾谢绝道:“我可没兴趣研究宦官。”
赵忆道:“的确。毕竟大多数读书人都忙着研究怎么当官,而像你们这样的皇子,更在意怎么治理国家,谁会去研究宦官呢?可是宦官是非常重要的一股政治势力,如果不研究清楚,就难以摸清楚朝代更迭的脉络。”】
宦官们看得专注,听得入神,此刻一个个都忍不住想要挺起腰来。
多新鲜哪!
他们宦官!
天天不是在被朝臣们臭骂,就是在被朝臣们臭骂的路上。
残缺之人,居然也能上天幕!
天人们还会专门研究他们的历史!
还说他们很重要!
甚至重要到和朝代更迭的脉络有关系!
阉人无根无后,向来被人瞧不起,哪怕身居高位,自己也很难瞧得起自己,可天幕这样一说,倒让他们第一次对这个身份有了一些荣誉感。
这一刻,他们忽然理解了那些大头兵们为什么在上一次天幕结束后大哭大笑,天天盯着天幕磕头烧香的。
因为如他们这般微贱之人,从未有人这样看见过他们哪。
【李承乾道:“都是权贵,然后呢?”
刘据道:“然后,他们就会为各自的利益而争斗。若是天子强势而有威严,或许可以平衡一时,但天下安危系于一人,实在脆弱。
万一天子昏庸,或者如东汉这般幼帝早夭,各方势力便会本能的争夺无主的权力。
可他们争来夺去,与百姓有何关系?权力总归是在权贵之中流转。
而当天下所有的财富都集中在权贵手里,普通人已经难以生活下去时,就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
李承乾听得皱眉:“后世人人都将党锢之祸视为浩然正气之举,你却说的如此不堪。”
刘据摇头道:“我也不想说的如此不堪。党锢之祸中的士人,当然有贤良不屈的个体,但我也说过,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不会有背叛阶级利益的阶级。
宦官和外戚的权利,皆来自皇权。如同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它只是反射太阳的光明。而士人看似冲击的是宦官,其实冲击的是皇权。天子是一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士大夫则是执行者。决策机构与执行机构相互攻讦,哪个国家能够稳定?”
李承乾不解道:“可如果天子的确昏庸无道,宦官乱政,总不能让士人眼睁睁的看着,同流合污。那天下不是完蛋的更快吗?”
赵忆道:“所以才说,兴,百姓苦,亡,亦是百姓苦。”】
张养浩:“咦?”
神女这话,和他刚写的《山坡羊》好像!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刘据望向一旁的石碑,看着上面的名字:“是的,所以我说,无能的天子、沽名钓誉的士人、贪婪横暴的宦官外戚,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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