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显然也觉得，若是卷入这样的事件中，自己必须谨慎选择立场——他究竟能不能帮助蒂亚？
若是蒂亚的父亲是乱臣贼子，他很难接受自己帮助反贼之女，但若是宙斯是位无道昏君，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他问道：“那如今的天子，我是说……那个宙斯，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忆又笑了，她看向威尔，温和道：“麻烦你继续跟我的朋友说说关于宙斯的传闻。”
威尔迟疑了一下。
刘据与赵忆刚才的对话，根本没想瞒着人。
先是看见在月光下能变成骷髅的巴博萨，又看见了美人鱼、凭空出现的石头螃蟹，又听了他们好像在分析如何成为神王……
此刻威尔不禁鼓起勇气道：“你们……也是神明吗？”】
不少人便想，之前那些关于遇见仙人的传说，是不是有可能就是这样呢？
那些“仙人”并不是人们以为的神仙，而是一些命途行者？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普通人来说，拥有神异的命途行者，和仙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还在朝那个目标迈进。”赵忆道：“在我们的国家，我们被称为修仙者。”
威尔看了一眼利玛窦，似乎不明白加入了耶稣会的一神教修士，怎么会与赵忆她们同行：“但你们……我是说，的确会魔法？”
利玛窦心平气和道：“是的。他们会魔法。而我在死后也明白了，天主并非最终的唯一，但仍然是我所践行的命途之上的唯一。且我依然坚信，终有一日，天主会成为唯一的真神。”
刘据自然不接受一个异域之神，他皱眉道：“在中原休想！”】
明清时的人们，不少人突然想起之前赵忆曾说过，利玛窦做过一个梦，在梦中，他透露过自己……不，所有西方传教士的狼子野心：想摧毁中原的古老律法，用西方的律法来取而代之！
这不就是想吞并中原的意思？！
于是人们跟着刘据恶狠狠的想：这些泰西人，休想如此猖狂！
【威尔不想扯入关于信仰的话题纷争之中，他连忙道：“宙斯是一位……嗯，风流的神明。他娶了许多妻子……”】
这一点对于凡世天子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可大部分人们对神明另有要求——
尽管东西方文化不同，可显然都觉得，神明禁欲才是美德。
不然那些修行之人，道士、和尚、神父、牧师、修女，怎么都讲究清心寡欲呢？
但那些想成仙的皇帝们就不同了——
他们想要长生不老，自然是舍不得在凡界享受的生活。
这生活里，恐怕也包括各种欲望。
若是成了神仙，自然已经是一桩美事，可若是能和人世一样，岂不更为美哉？
【可威尔还在说：“他的正妻，天后赫拉，是他的姐姐……”
刘据打断道：“姐姐？表姐么？”
威尔：“不是，亲生姐姐。他们同父同母。”
刘据：“……”
刘据：“？？？”】
多数天子：？？？
大部分文武百官：？？？
人们大哗——亲姐弟如何能成夫妻？！
天子的姐妹便是公主……公主如何能成为皇后！
是……史书上也的确有这种不伦之事，但那都是极其少见、且被批判痛骂的事迹。
如此无德之人，在海外竟能成为神王？！
有人小声道：“这宙斯……竟能服众吗？”
不少人恍惚意识到，神仙神仙，虽然凡人们总希望他们救苦救难，可若对方贪横暴虐，哪怕是天子王孙，那也毫无办法。
人们不由得有些迷茫：我们这些草芥蝼蚁般的人，是不是除了寄希望于贵人们善良开恩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有七位妻子。”威尔道：“第一位和第三位妻子都是他的堂姐妹；第二位和第五位妻子一样，是他的姑妈和姨妈；第四位妻子与第七位赫拉一样，是他的亲生姐妹。”
刘据：“……”
“除此之外，他虽然有这么多妻子，却依然热衷于美人，不论男女。他会变为动物接近那些美人，就算她们已经有丈夫，或者他们已有妻室。这些人上至一国之君和他的妻子，以及王子公主，下至平民群众，许多人被他诱骗之后，下场极为凄惨。”】
天子们之前或许可以代入宙斯，理解他身为神王为所欲为的权利，但一旦意识到自己身为凡人，即便是天子，也在神王之下后，那种恐惧与愤怒，便难以抑制。
——他们习惯了自己所在之处，便是世间的顶端，又怎么可能习惯，自己的妻子或者子女，也有被更高级别的权力者夺走的可能？
这个宙斯乃无德之人！
人们心想，绝对是昏庸无道的暴君！
若是神女、卫太子、承乾太子和武宗决定讨伐，一定如武王伐纣那般有功！
【“他曾经被自己的父亲诅咒，以后也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后来又有预言说，推翻他的孩子会是墨提斯的孩子，于是他像他的父亲一样，将自己怀孕的第一位妻子墨提斯吞到了肚子里。
当墨提斯将要生育时，宙斯的头剧痛难忍，最终不得不让火神劈开了他的脑袋，他的女儿雅典娜便从他的脑子中诞生。
因为雅典娜女神是一位女儿，宙斯认为她无法推翻自己，所以很高兴，而墨提斯依然被他关在自己的身体里，他以此确保墨提斯不会再生下其他孩子威胁他的位置。”
刘据：“……”
利玛窦轻声的、仿佛是在给刘据催眠似的道：“异神便是如此的荒唐和野蛮。”
刘据艰难道：“他的私德的确荒淫，难道没有臣民劝诫？”
赵忆道：“凡世的天子，或许还要与臣子妥协，但超凡者为天子，便是谁更强大，谁就能决定一切。”
刘据艰难的吐出一口气来：“可若是如此，岂有天理王法？……那他作为神王，统治天下……又治理的如何？”
威尔有些茫然，“这就不知道了。虽然有许多关于他的传说，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利玛窦道：“如今宙斯的名字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人们都虔诚信仰我主，因为宙斯肆意妄为，而我主却愿意为了拯救世人受苦受难！”
刘据对这些西洋信仰没有一点兴趣，他无视利玛窦，询问赵忆：“蒂亚如果要我们帮她对抗如今的神王……我们与她的这个交易，也成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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