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 > 第779章

现在想起当时灵芝说自己喜欢阴凉地——这里树多,离那池碧水也近,她喜欢清幽之地。

那池碧水,就是元仪掉入的荷花池。

这件事过了许久,对云之产生巨大打击,直至胭脂过来,她才敢回忆整件事,并完整讲给胭脂听。

讲完半晌,胭脂没作声,两人相对而坐,风摇动着窗子,发出寂寞的“哗哗”之音。

屋内的炭火发出“噼啪”声,红色火光照亮一隅。

胭脂烤着手,慢悠悠问,“小姐不觉得……元仪死得奇怪吗?”

云之脑袋中发出轰然巨响,一直堵在心中的疑云豁然开朗。

她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元仪那样的人,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本就很奇怪啊。

她会水,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

夏日晚上,两人游船,打发了下人,元仪穿了内衣兴起时就会跳入水中,如鱼儿一般灵活戏水。

那时,她所有想法都在那条系死的大氅带子上。

皮毛大氅,沾过水重得如在身上坠上石块。

那日风大天寒,云之以为元仪怕冷,才将带子系得太紧,在水里人慌张不小心,想解却搞成死扣。

现在想来,着实太匪夷所思。

元仪习武会水,泼辣大胆,并非遇事慌张之人。

可是,府中没人与她有仇,大家都喜欢她,不可能有人害她。

云之只怪那带子,却没想过有人害她。

她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胭脂也没接话。

她混迹宫廷,见过许多龌龊肮脏之事。

害人,有许多动机,有些动机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不过只要伸手,就不会无迹可寻。

她刚来宅子,不了解其中人事,是以只是怀疑元仪之死有蹊跷,并不能推断谁有动机。

“也许,是我多想了。小姐也知道,我这些年经过的事太多,人也变得多疑,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之懂得她意思,胭脂并不是放过这件事,这是面上的话。

她点头,同时也感慨,数年过去,最简单直爽的胭脂,也学会了迂回和多思。

胭脂以姑奶奶身份住下,她不再是从前说话不留情又直接的那个青涩女子。

她不再那么爱说话,见人总是乐呵呵的。

这院中丫头、男仆、管家、家丁到马房的小伙计,厨房的大婶,都喜欢这个爱笑又大方的姑奶奶。

她闲不住,在偌大的府里来回游荡,很快便将府里一切,乃至犄角旮旯都摸得清清楚楚。

一个人引起她强烈的兴趣。

那就是灵芝。

家里有男人当家时,女人出个门都难得不得了。

现在没有李琮,云之当家,她是极愿意家中姨娘出门玩耍的。

梅姗日日都要出门。

元仪在时,更是爱往外跑,谁让外面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呢?

她爱泡酒馆听书,也爱男装去戏园,给自己喜欢的角儿打赏,包宴请角儿吃喝。

还爱反串生角上台唱戏给戏子们听。

胭脂自己也喜欢出门,哪怕只是坐着马车兜风。

街面上的热闹与烟火气没人不爱。

转上一圈,带着小玩意儿与吃食回了府,准能让小小姐与小公子尖叫着扑到她身上,在她脸上狠狠亲上一下。

灵芝不爱出门,她长日呆在房中,每日只有早晨丫头为她开窗换气。

其他时候,即使在房间,她也关门闭户。

胭脂去过一次她的房间,屋中摆着佛龛,供着药王。

灵芝呆呆看着胭脂。

胭脂正出神地打量佛龛中的菩萨,突然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是药王菩萨,我每日都抄佛经烧给菩萨,保佑夫君快些好起来,姑奶奶说会管用吗?”

她的声音如被熨烫过,没有一点起伏,又直又干。

胭脂经过见过许多不堪的画面,却觉得灵芝比之她所见所闻都要怪异得多。

转过头,灵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胭脂。

胭脂强笑了笑,问道,“姨娘不出门逛逛去?”

“整日闷在房中,精神不好,散散心人也能开朗些。”

“夫君病中,谁能没心没肺整日玩乐。”

她走到菩萨面前,在铺垫上跪下,给菩萨上香。

“菩萨会教训那些不遵纲常心眼恶毒之人。”

上了香,她回头盯着胭脂问,“姑奶奶说,这世间有报应吗?”

胭脂在她目光下浑身发冷,干笑两声没理会,走出房见了大太阳方舒展了些。

这姨娘,心智仿佛不正常。

走出几步回了头,却见那暗乎乎的窗子洞开着,像张没牙的嘴,等着吞人。

里头浮出灵芝惨白的脸,仍在盯着她背影看。

她穿着翠衣,袖口竟然用的老妪常用的寿字纹,说不出的别扭。

胭脂走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灵芝是个住在活死人墓里,披着年轻外皮的老人。

她身上没一丝活人气与生命力。

与元仪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惜了,胭脂叹息,同时心中升起一团疑云。

她方才说什么来着?

…………

胭脂等到晚间见了云之,只余两人在,将白天所见说与云之听。

云之生了疑心,所有事情,她做的机密,按理最不知情的就是灵芝。

梅姗对李琮毫不关心,李琮出事时,她一眼没瞧过这个挂名夫君。

也没过问过一句关于李琮的事。

元仪死后,梅姗于悲痛中想起李琮不曾善待元仪,提着李琮名字骂他罪有应得,老天有眼。

还有一人,知道自己手段的。

该不会鹤娘嘴不严实,说出了什么?

自己可待她不薄啊。

云之突然后悔,给鹤娘的房与铺子,都已落了对方的名字。

不然,可以拿来逼她一逼。

她第二天起个大早,喊上胭脂,去了鹤娘所住小宅院。

鹤娘养了一个门房,一个管家,四个家丁,两个丫头,两个婆子。

共十个下人,在京中也是舒适的中等之家。

那些铺子生意都稳定,账房伙计都是云之使出来的人。

云之胸有成竹,今天不管怎样,都要问出点什么。

她拍拍门,门房本是她帮忙找的,为人实诚可靠。

此时开了门,却是张生面孔。

门房见云之身着华服,珠翠满头,眼睛一转,移到马车上,只见车子车身巨大,锃光瓦亮,三匹黑色高头大马拉着。

世情向来是先敬华服后敬人,见一个女子气派这样大,他不敢怠慢,点头哈腰,亦步亦趋跟在云之身后,“请问是哪府上的夫人?找我们夫人有何贵干?咱好着人快点给您通报。”

云之见换了门房也不和自己知会一声已有了两分气,懒得理他,直向内便走,“我是老宅主母,叫鹤娘出来。”

胭脂猜到鹤娘未吱声换了云之的人,不客气嘲讽道,“这才是正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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