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不敢与皇家攀亲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国公又怎么样,犯事就算与皇家有亲也没用。
李瑕处理起来,不但不会因为沾亲而手软,反而会加倍痛恨犯王法的宗亲。
皇后真是聪慧敏感,又愚蠢。
自己费尽心思剪除王太师是为什么,才几年过去她就忘了?
李瑕已然生气,不全是因为皇后,而是有人胆敢从自己眼前偷听偷传消息。
“这件事极为重要,元心你做的没错。”皇上见元心惊吓得脸色发白,宽慰她。
元心拘谨地回答,“上次因为有人陷害已让妾身在皇上面前说不清楚,虽是后来证明清白,怕是皇上已与妾身离心,元心日夜难安,这次再次冒犯进言,元心惶恐。”
皇上知道她心中委屈,自己也的确冷落她许久。
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朕太忙,朝政繁琐。来了后宫妃嫔众多,都要照顾到,叫你受委屈了。”
“皇上知道妾身委屈,妾身就不委屈。”
元心终于抬起脸冲皇上微微一笑,一双手把李瑕的手拉得紧紧的。
“我看你曹家姑娘就好得很,指给慎儿比徐家姑娘更合适。”
他拍了拍元心,离开春华殿。
元心没想到皇上转念之间就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来掣制皇后的妄念,实在高明。
曹家女子就算嫁李皇后之子,也会向着自己。
毕竟李慎真的做了太子,上面的皇太后姓王,宫里有太后,皇后的权利大受掣肘。
而支持李嘉做太子,也就是支持曹元心为太后,曹太后怎么能叫自己家的姑娘受委屈?
后宫自然是曹家的。
到时自己想除掉对手,岂非易如反掌?
只是常大人做了太宰,不知会不会支持自己的孙子李瑞夺嫡呢?
……
李瑕没了闲暇的心情,直接回到含元殿。
他很快就查清愉贵人也掺和进这件事里。
这都不重要,女人们之间的斗争他毫不在意。
他只在意消息走漏这件事本身。
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是李瑕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皇位来得艰难,直到现在还不得大臣之心,是而更在意皇权威严。
有人在他眼皮下就敢与人通消息,这人是皇后更让他心寒。
皇后打听自己的消息动向,存了扶持李慎的心思,不算过份,李慎是龙子,又出嫡出。
本就有立为太子的资格。
皇后通过手段打压贵妃他不介意。
贵妃受委屈他心中清楚,并没对元心存了芥蒂。
因为他压根没有立李嘉的打算。
他心中本是属意李慎,可细看下来那孩子没个大主意,又格外听从皇后之言。
将来若是慎儿继位,自己走到皇后前头,难免牝鸡司晨。
皇后荣升太后独揽大权,垂帘听政,后人必要在史书上记上一笔,还会耻笑自己这个皇帝识人不明。
她可是王家之后,若存了再次兴盛王家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
李瑕沉着脸一路一句话也不说,吓得小桂子跟在皇帝身边不敢多嘴一句。
皇帝脾气与先帝大不相同,从前先帝不高兴时,师父会逗乐,先帝性子随和,很快就把不高兴抛之脑后。
李瑕最烦自己心乱时有人说话。
所以他带着乌泱泱一堆人向含元殿而来,竟然静悄悄的,气氛十分诡异。
凤药在含元殿院中,背对殿门而立。
直到皇上的影子投到她旁边,她才惊觉,一回头吓了一跳。
“小桂子,你要死了,皇上回来竟也不吱一声。”
满院宫女此时都跪下了。
“不怪他,是朕心绪不佳,凤药进来。”
他把走漏消息之事说给凤药,凤药不当回事,为皇上沏了碗茶。
“先喝口茶静静心,什么事都好解决,满宫人都看着您的脸过日子,打听消息哪朝没有?发现了处置了,皇上不高兴处置得狠一点以正宫规,不就完了?”
“小桂子进来。”凤药招呼。
小桂子进殿就跪下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从看到凤药在院中,总算放下了些许。
“皇上有何吩咐。”
“上次皇上与本姑姑说话,怎么我人都没离开,话就先传出去了?你这个大公公做不做了?”
小桂子吓得一直磕头,“奴才不敢妄言一字。那日姑姑过来,屋里没有旁人,所有伺候的都退到门外三米远的地方,绝对听不见里面一个字。”
小桂子安下心,凤药特意嘱咐过他,以后自己过来与皇上密谈时,注意要把人安排得远点儿,省得有事沾了干系。
小桂子听话得紧。
的确没任何宫人靠近大殿,不然这次就倒霉了。
大家都远远立规矩,等皇上招呼。
凤药看着皇上不说话。
“把素月召来。”
素月一来,被殿中森然的气氛吓坏了。
她腿一软就势跪了下来。
皇上也不废话,“素月那日朕与姑姑商量设立太丞一事,怎么就传到皇后耳朵里了?”
“奴婢不知。奴婢对皇上的事一个字也不敢向外说。”她磕头哆哆嗦嗦地回答。
凤药垂眸立在一旁,那天提太丞之事时,只有素月在收拾御案。
凤药在进殿前叫小桂子撤开了,也就是说,整个含元殿只有皇上、凤药、素月三人在场。
这是专为素月清的场。
只是素月不知。还以为能浑水摸鱼,却不知有人早把水换成了清水。
皇上懒得与她多说,只对小桂子说,“去内府务,把分派差事的管事太监领来。”
四周一片肃静,无一人敢吱声。
小桂子手下一个小太监跑得,飞快,不多时,一个约摸三十左右的男子小跑而来。
一进门就跪下了。
凤药看了皇上一眼,上前一步想问话,李瑕抬手阻止了她,发话道,“素月是你分派到含元殿的?”
那太监心里不安,寻常宫女犯错,该领罚领罚,从没听说过分配者还要连坐的。
“这……”
凤药不想带累旁人,提醒道,“你说实话,是你分的还是有人指的。”
太监战战兢兢,谁也得罪不起。
他个劲磕头,砖地上很快就沾了血渍。
凤药猜着这太监必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后手里,想说却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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