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失眠,沈漾第二天起的有点晚。
远远的看见战妄穿戴整齐,瘸着条腿在门口等她。
战妄推开江北,一条腿蹦到沈漾面前:“我陪你回沈公馆,”
“你跟我回去不方便,”
沈漾拒绝让他陪同。
但是战妄铁了心的一定要跟她一起去。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楼梯口,沈漾说再想想改天再去,战妄才放开让她下楼。
沈漾下楼,季晴正好进来客厅。
“对不起沈漾,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问战爷爷的病情,让你听出来我生病了,”
季晴很自然的拉着沈漾的手说话:“其实我能撑的住,是寺庙的小尼姑怕承担责任,她趁我睡着用我手机打了电话,害的你遇到危险,”
沈漾:“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季晴:“如果不是战总出现及时,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事情,这件事都怪我,改天我摆一桌正式向你道歉!”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的,”
沈漾对上季晴桑蓝的美瞳,不着痕迹的抽回手。
出事后,她心里也有很多疑惑,觉得没有那么多巧合。
但她看了新闻,那天沪洲大雾,确实发生了团伙砸车抢劫流窜案。
她推算过时间,比对过地点,这才打消了心里的疑惑。
“沈漾,我听说战总为了救你受伤很严重,我能上去探望一下吗?”
听到季晴的声音,沈漾收回思绪。
她抬头看向二楼,正好跟战妄的视线相撞。
虽然,她是战家大少爷的未婚妻。
但是,战家大少爷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就算战爷爷的事情她帮了不少忙,南汐对她的态度好转,允许她随时来战家玩。
但是,她跟战妄的关系真的没有熟悉到,可以上楼进战妄卧室探望他的地步。
“季二小姐跟我熟悉到,能进我房间探视我的地步,我怎么不知道?!”
战妄站在二楼栏杆旁,居高临下的视线扫了眼季晴。
他语气傲慢又讽刺,季晴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战妄把视线回落在沈漾身上:“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他对沈漾开口,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声音温柔又小心。
说完,他一条腿朝卧室蹦去。
“沈小姐,我去备车,”
江北见气氛不对,赶紧闪人。
“季小姐实在抱歉,我还有事我得出趟门,”
但是战妄一直就是这样天不管地不收的脾气,她也没办法。
战妄压根不搭理她,沈漾要出门,季晴尴尬的只能先离开。
沈漾到沈公馆的时候,家里人正好用完午饭。
看到沈漾突然回来,沈家人反常的没有从前那般高兴了。
沈漾看着自己妈妈紧锁的眉心,小叔小婶面面相觑的表情,还有她哥严肃到有点沉重的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温软拉着沈漾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客厅的气氛莫名有点沉闷,沈漾坐在沙发前,脊背僵直的厉害。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跟家人敞开的谈论过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
她进战家前,她还亲口答应她哥,在她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前,要保持现状,不擅自做任何决定。
是她太没出息!
面对战妄炙热又坚定的眼神,暧昧又小心的动作,像从前那般不要命的护她,卑微的动情的表白...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想跟家人坦白她对战妄的感情,想得到亲人的肯定跟支持。
“妈,小叔小婶,哥,我今天回来想跟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
沈漾鼓起勇气打破了客厅的沉闷开口。
沈漾双手相互握紧在身前,她看着大家用力深吸一口气。
她说:“我,想跟妄哥在一起!”
沈漾说完这一句,偌大的客厅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沈漾看着大家严肃的,一句话都不说,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
她不停深呼吸来缓解紧张的情绪,她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她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其实,我喜欢妄哥很久很久了!”
“虽然他人又疯又野,脾气也坏,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的,我想,”
“漾漾,你答应过哥什么你忘了?!”
沈清裴不等沈漾话说完,沉声打断。
沈漾看向她哥,愧疚的低头:“哥,我没忘,但是我真的...!”
...她真的很想给战妄回应!
“你失去的记忆不是三两天,三两月,是两年多!”
“你知道你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跟他之间发生了多少事?!”
沈清裴严肃的起身,语气严肃又犀利:“漾漾,很多事情我们选择不说,是为你好,但是如果你违背跟哥之间的约定,那哥只好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住他,”
“清裴!”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张若兰突然开口,打断了自己儿子。
“哥?”
沈漾怔怔的望着她哥沈清裴。
她从没见过她哥发过脾气,她吓坏了!
沈清裴接收到他妈妈的眼神,转身去窗口平复情绪。
张若兰拉过沈漾的手,语气平静:“你长大了,日子是苦是甜都得你自个过,妈不拦你,”
张若兰:“以后若是受了委屈没地儿去,记得回妈这儿来,”
“妈,”
沈漾眼泪决堤,扑进她妈妈怀里。
张若兰开口,沈澜卿跟温软也不能再说什么。
沈漾离开后,沈清裴敲门进了他妈妈张若兰房间。
张若兰安静的坐在床边,擦拭着丈夫沈正国的遗像。
沈清裴看到父亲的遗像,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他红着眼眶,声声质问:“妈,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张若兰盯着丈夫的遗像,语气平静。
她说:“那年夏天,你爸瘸着腿去地里给我挑稻秧,摔倒在赵寡妇地里,被赵寡妇骂‘沈瘸子’,打那天起村里的人见了你爸都叫他‘沈瘸子’,我生气跟人家吵,你爸笑呵呵的却不当回事,”
张若兰:“你爸说,只要闺女好好的,瘸了就瘸了,当父母的有什么委屈不能受的,”
张若兰:“你爸还说,只要你们好好的,其他的都不算事,委屈他也高兴,”
沈清裴:“但是妈,漾漾她只是暂时忘记了跟战妄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不好,如果她全部记起来,她会恨我们隐瞒她,会比从前更痛苦!”
张若兰:“儿子,妈不识字,也不懂大道理,但是妈了解你爸,如果你爸还活着,他一定答应,”
张若兰起身,把丈夫沈正国的遗像放进柜子里,嘴里碎碎念:
“儿女大了不由娘,她现在失忆了,我们拦她只会苦了她,”
“就算你说了,你妹妹信了,苦的还是你妹妹,”
“没得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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