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蹊跷
凤城看了看身后的白露，无奈地说：“这天又黑又冷的，你跟过来做什么？”说完又有些舍不得，只能拢拢披风，把人包了个严严实实。
“不跟你来？”白露小心翼翼避开脚下，慢悠悠地跟他说：“难不成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里？”白露本想调笑他一下，但看到前面人突然绷紧的后背，不禁抿了抿嘴。她对凤城似乎严苛了些些，自己每每惊醒总能对上凤城心疼又愧疚的目光。白露想了想，小跑了两步追上凤城，轻轻拉起了对方的手。
“这蒋家应该也是蒋家村的大户吧？”白露看着眼前破败的院落，依稀还能分辨出原先这里至少也应该是个二进的院子。
“嗯，蒋家在天水行医已有七代之久，百余年的根基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凤城也有些怅然，一夕之内全家被灭，蒋家兄弟还能如此为人，已经实属难得了。“而且蒋家世代单传……”
“世代单传？”白露闻言挑了挑眉，“那蒋川和蒋林？”
“他祖父当年的风流债，好在他父母宅心仁厚，不忍蒋家血脉流落在外，再加上蒋林本就生性纯良，这兄弟二人倒是相处的极好。”
白露点点头，对凤城的话倒是赞同。
……
蒋家兄弟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破败的样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往日的快乐景象。
“叔叔以前就在这边坐诊，婶娘就在那边施粥布药。”蒋林哽咽着四处给大家介绍，“还有那边，每到夏天的时候，孙婶总会把晚饭布在那张石桌上。你看见那个桂花树了吗？叔叔每年都带着我们酿菊花酒，酿好就埋在这棵桂花树底下，等到重阳节的时候再喝。”
蒋林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到了后来哽咽更甚，甚至带了些隐隐的哭腔。反观蒋川倒是平静的有些异常，只是站在桂花树下有些出神。白露和凤城默默对视了一下，其实他们倒希望蒋川也能同蒋林一样发泄出来，在这么憋下去怕是会更不好。
凤城目光突然一紧，松开白露的手快步走到桂花树下，捻起一点儿泥土放在鼻下闻了闻。“还有谁知道你们把酒埋在这里？”
“这算是我叔侄三人的秘密，府内并无其他人知晓。”蒋川虽不明就以，但也老实应答。“而且这棵桂花树种在内院，旁人也进不来。”
白露也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连忙问：“怎么了？”
“这是新土。”凤城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来，说道：“按照蒋川他们所说，这酒应该埋下两月有余，再加上不久前的那场大火，这土的表面应是一片漆黑才对。但你看那眼色分明就是崭新的砖红。”
白露顺着凤城的手指看过去，的确是与周围的土壤状态大不一样。
“主子的意思是？”蒋川顿了顿，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赶紧蹲下徒手往下挖，没挖几下便被凤城钳住了肩膀。
蒋川有些茫然的看着凤城，白露叹了口气替凤城解释道：“你这样挖下去反而会将证据破坏，反倒不如听他的安排。”
“好。”蒋川连忙收回手，讷讷地说：“是我鲁莽了。”
凤城摆了摆手让他往后退了些，掏出把匕首和王驰云一同挖了起来，表层的土确实有些松散，挖了大约三寸的深度才碰到酒坛子。凤城看了王驰云一眼，又朝蒋家兄弟说：“酒坛上层应该也埋了些东西，不过被提前挖走了。”“什么东西？”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实在有些愚蠢，改口道：“当日我们除了酒外，未埋下其他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白露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这处地方既然只有你们三人知道，那埋下东西难不成是蒋老先生？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是谁把它挖走的呢？”白露觉得有一股阴风使劲往她衣服里灌，不禁又往凤城身后缩了缩。
谁知凤城猛地一个转身，揽着白露往旁边跨了几步，原先的位置赫然插着一个羽箭。白露脸色一白，若是自己当时没被拉开的话，怕是已经……
白露抬头看了看凤城，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凤城一个眼神制止住。随即耳边传来王驰云的声音，“明楼是最近的生意不怎么样了吗，怎么回回都朝我们下手？”
断壁残垣中闪出几个黑色身影，为首的似乎认识凤城他们，执刀说道：“三皇子，王公子，我们并不准备与二位为敌，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呵。”凤城笑了笑，眼睛又瞥了瞥地上的羽箭，“谁指使你们来的，我出两倍的价格雇你们杀他。”
“既是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见凤城等人管定了此事，纷纷举杀了过来。凤城嘴角笑了笑，带着白露蒋家兄弟身边靠了靠。
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在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吓人，远处又闪出几个黑色的影子。白露趁着月色辨了辨，后来的这波多是粗布短衣，一副寻常百姓的装扮。
王驰云瞧见帮手来了，连忙从腰间抽出软剑迎了上去。不多时，明楼的刺客便被一一治住，只是这波人并不如之前两拨好对付，眼见自己慢慢有了劣势后，便纷纷咬碎了藏在牙中的药囊自尽而亡。“是死士。”凤城咬咬牙，这伙人行事风格狠辣，身手又极高，明显是明楼中等级极高的杀手。若非他和王驰云早有准备，他们今晚怕是要交代这里了，自己终究还是有些托大了。
白露觉得凤城拉着自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手心甚至有些湿润，猜测这里面怕是又有些不得了的内情了。
王驰云擦了擦剑上的血，回头问凤城：“直接埋了？”又想，这么多具尸首光是挖坑就得花上好长时间，不禁偷偷叹了口气。
“你那个化虫子的药粉还有吗？”白露皱着眉头看向蒋川，“这些尸首要是随便埋了，一旦挖出来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你那些化虫子的药粉能不能把这些尸体化了？”
白露的话惊呆了场上蒋川等人，就连惯做此事的暗卫们都觉得有心惊，只要有一旁的凤城捏了捏她的手，赞同的点了点头，“此话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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