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重阳节
九月九日重阳节，古人登高远眺，祭拜先祖。而曾经的白露关心的只是那天放不放假。
蒋家兄弟带着同蒋父一起埋在蒋家桂花树下的美酒前去祭拜，白露一行人则是隔着条小径远远地望着。
“蒋川已经决定跟咱们一起去大地湾了么？”时至今日，白露终于搞清楚了天水这几个地方的关系，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份昔河水患治理方略的制定。
昨天晚上凤城告诉她，他将自己之前整理的昔河水患治理问题传回吏部，被吏部官员大加赞赏，甚至有人说若她为男子定能在吏部大施拳脚。当然，她不是男子，也没完全相信别人的赞美之词，只是觉得心里甚是欣喜罢了。经过前两日的交心，凤城和白露间的默契又近了一步，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已经保持这样的状态好几个时辰了。
“是，他们兄弟二人带着黑娃同我们一起去大地湾。”凤城明面上回答了白露的问题，私底下又悄悄低下头说道：“若是男子，配享高官的白露姑娘。”
白露听他这么一说面上突的一红，左右瞧瞧没人发现，又偷偷抿了抿嘴。没办法，这也不能怪她，两辈子里，她头一次被这么夸奖。而且，竟然还油然生出一种为民造福的使命感。
当然，这话也有些打了自己的脸。
“瞧，蒋家兄弟回来了。”白露不想在和凤城谈论这个话题，连忙扯着凤城的袖子说道。突然又想着这到底是蒋家兄弟的祖坟，自己也不好如此欢颜。
“我们还专门留了坛桂花酒，咱们就地喝了吧。”蒋林抬了抬手上的酒坛子，爽朗地说着。
白露瞧了瞧蒋林，又看了看一旁的蒋川，顺带瞥了瞥一旁的黑娃，只见这三人虽不是多欢喜，但也都不见悲伤。
蒋川见她不解，面带微笑地说道：“天水境内素有喜丧文化，而且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三人该伤心难过的也都过去了，万万不能再消沉下去。”
白露听他这么说，又看凤城朝他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她以前的家乡也有喜丧文化，只是这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觉变了本质，失了味道，到最后反而造就了了一众百姓争相攀比的态势。
“那咱们就在这？”
“九九重阳，咱们也尊古一回。”凤城指了指身后的小土坡，“举目望去也就那里一处高地了，咱们就去那里吧。”
大腿的建议，兵卒们怎能不听，凤城的话一说完，几个人便簇拥着往土坡走去。
“那小鬼之后要怎样？”白露由凤城牵着走在队尾，“是跟着蒋家兄弟一同学医吗？”
“这件事情我正要和你商量呢。”凤城帮她拉起帽兜，“蒋川前两天跟我说，这孩子似乎不想学医。”
“不想学医？”白露有些愕然。
“嗯”
从长远上来考虑，若是黑娃想要习医术，以蒋家兄弟的性子必然倾囊相授。可他竟然不想学医，难不成就想做个普通小厮？不对，肯定不是。白露摇摇头，以那孩子的心性，绝对不会甘于做一个小厮。
她实在想不出，只能伸手摇了摇凤城。
凤城觉得有趣，但也舍不得逗她，只得回答：“那孩子说想要学武。”
白露的目光猛地一定，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呐呐开口：“凤城，你让人仔细调查过这孩子了吗？”
“调查过了，全然没有问题。”凤城担心自己步子太大，侧头看了眼她，接着说，“我也觉得这孩子的言行举止不像五六岁的孩童，可暗卫查了许久都没发现什么破绽。不过我倒觉得有时候，这孩子和你还挺像的，又神秘又有个性。”
“哈，我还这么另类呢？”白露自然而然地回怼回去，心下却是一惊，难不成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
“所以我便想着先把他待会大地湾，让他先跟着府里的教头打些武学基础，若是个好苗子便让他走了从军这条路 ，若不是咱们也能造作抉择。”
白露听他安排的进退有度，自然没什么问题，更何况这种事情凤城本不用跟她商量，跟她一说已足以证明了对她的尊重，自己可不能做出恃宠而骄的事情来。“主子，快点，你们太慢了。”
走在前面的几人正在朝他们猛挥手，白露和凤城相视一笑，提着衣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啊。”脚下一个踉跄，白露差点跪了下去。还好一旁的凤城随时观察这她的动向，适时拉了她一把，自己才不至于跟黄土地来个亲密相拥。
“啊，是只死鸽子啊。”白露下意识抖抖脚，似乎要甩掉粘在绣花鞋面上的脏东西。
凤城看着地上的死透了的鸽子皱了皱眉，蹲下身子单手拿起了鸽子。白露瞧他举动怪异，便也低头就着他的手仔细观察，看到鸽子右腿上绑着的竹筒疑惑道：“这是一只信鸽？”
“嗯。”凤城点点头，“看这品相也不像寻常人家能养的。”
听凤城这么一说，白露的胃口直接被吊了起来，连忙拉着他的衣袖脆生问道：“咱们赶紧打开看看，指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若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咱们获取还能帮上一帮呢。”
凤城无奈地撇撇嘴，心道：你那表情，实在不像是要帮别人啊。可腹诽归腹诽，还是听话的取出了竹筒之中纸笺。
纸笺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鬼符一般的文字，知识贫瘠如白露都能确认这文字绝非天启所有，可更为诡异的则是，这鬼符一般的文字中却夹杂着一句白露看得懂的文字“天水雨，民怨起，天启储君不尽意”，她记得这正是太子让凤城查探的事情。
白露有些担心地看着凤城，见对方眉头紧锁，赶忙抬手帮他抚了抚眉间，她不喜欢看这人眉头紧锁的样子。
“咱们之前一直猜测这童谣或许和南边有关系。”凤城抓起她的手在手里捻了惗，接着说：“可这信上乃是北狄文字。”
“北狄？”“是啊。”凤城起身朝远方望了望，“这边境怕是又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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