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个软钉子，徐正挠挠头，悻悻看向另一边的窗外。
丰城的夜景实在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繁华的像个破败的老城，更像迟暮的老人，那昏黄的灯光始终保持着将死不死的样子，唯独测速点明晃晃的刺眼。
“你说那小子在干嘛？”徐正故意找话题，拍拍前面的座椅问车明。
车明愣了一下才明白徐正要问什么，笑着回问：“谁？”
“当然是郭遵啊，我挺看好他的，有志气有本事。”徐正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小雪，而小雪正在撇嘴，他认识徐正二十年了，最不信他那张破嘴。
徐正毫不介意小雪的目光，催问说：“猜猜。”
车明说：“估计……呵呵，我说不好。”
徐正白了一眼，觉得车明小心的有点过头了，有必要给小雪面子么？这典型的是两不帮的原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多好呢。
“我猜啊，他身边有美女。”
车明说：“有这个可能，人家帅啊，又有钱。”
“比我都有钱。”徐正酸溜溜的回了一句。
“是吗？这我倒没看出来，能让徐先生佩服的人似乎不太多啊。”车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徐正聊着，始终秉持中立原则。
“真的，我可没郭遵那么有钱，我是一个人挣钱自己花，人家是很多人挣钱给他花。”徐正故意凑近小雪，压低嗓音：“有人就贡献了一个包，哎呦，真让人羡慕啊。”
阴声怪气的说完，小雪受不了了，对徐正怒目而视，冲着前面嚷：“停车，我要下车。”
“哎哎哎，票我都买好了，你现在不去可不好啊。”徐正故意逗小雪玩。
现在她敢下车，如果真的要下车，徐正就用手表威胁，小雪一准的臣服，毕竟没谁与钱有仇。
小雪没真的要下车，见徐正把嘴闭上，接着转头看窗外。
徐正却不会让小雪好过了，咂咂嘴说：“明哥，你那兄弟说郭遵搂着两个同学去酒店了？”
“没错，是两个。”车明嘿嘿笑：“穿的可少了，你是不知道啊……啊……其实他也没看清，或许看错了。”
透过后视镜，车明看到小雪杀人般的目光，赶紧改口。
徐正说：“你至于么，害怕小母老虎？”
车明讪笑没接话。
小雪说：“你当人都想你一样，嘴里就没个把门的？”
徐正指了指自己几天没刮的胡茬说：“我有把门的，个个身姿挺拔，你是看不到而已。”
小雪不以跟徐正拌嘴，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何必自取其辱。
“哎，小雪，皇朝酒店你听过吗？”徐正问。
乍一听皇朝酒店，小雪眸光微微一凝，猛地转头看徐正。
停顿几秒，才说：“没听过。”
徐正笑不出来了，小雪竟然听过，而且显然听过的不是什么好话。
“听过什么？”徐正沉声问，口吻不容置疑。
“说了没听过。”小雪不想说，但脸却红了。
没事干嘛脸红啊，小雪这怪脾气，还真少见脸红。如果听过皇朝酒店的传说，难道不是应该鄙视自己么？
小雪的反应不太正常。
徐正接着问：“如果你说没听过，我就要说我知道那块表的事了，如果我绘声绘色的给姑描述一下那块表长什么样子……”
“你除了威胁我，还能干点什么？”小雪怒了，名匠的表还没捂热呢。
徐正说：“可惜啊，我只会威胁别人，不会被人威胁。”
“小雪，说实话，你听说过什么？”
这一次，徐正的声音都有点冰冷。
直视徐正的目光，小雪赶紧躲开，显得非常心虚。
小雪越是心虚，徐正就越是担心，这小妮子，该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她可告诉袁蓉，与郭遵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说谎了？
与郭遵谈恋爱，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个时代谁还没同居过。
可如果小雪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徐正简直不敢往下想。
“问你呢？你对皇朝酒店很了解的样子啊。”徐正问：“还有，你与郭遵到底什么关系，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我劝你如是说，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徐正说的阴气森森的，倒是把小雪吓到了。
小雪挣脱徐正，俏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
或许是徐正的样子太吓人了，小雪最终妥协了。
被徐正抓着胳膊，钻心的痛。
“你放开，弄疼我了。”小雪再次挣脱，却依旧没脱手。
徐正却不以为意，继续用质问的眼光看着她。
“我跟郭遵算不上男女朋友，这样你满意了吧？”小雪赌气似的尖叫。
如果小雪说正与郭遵拍拖，徐正心里倒还好受些，也不会继续多想了。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小雪与郭遵没恋人关系，那会是什么关系，打工者与皮条客的关系？
徐正暗暗懊恼，这他么的什么事啊。
徐凤珠两口子一直过得比较节俭，就是过年也不吃什么大鱼大肉。对小雪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没有丝毫大方，所以小雪才会缠着徐正，而徐正也一直愿意为她花钱。
“你再说一次？”
徐正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被自己查出来，应该怎么跟徐凤珠说啊。
太他么的丢人了。
“你……”徐正想问，你是干那个的么？
可这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啊。
小雪终于在徐正纠结彷徨的时候挣脱徐正的手，眼里噙着泪水说：“皇朝酒店我只是听说过，没去过。”
徐正松了半口气，继续逼问：“那你都知道什么？为什么我一提皇朝酒店，你的表现那么不正常。”
小雪奇怪反问：“我有什么不正常的，我说的是实话。”
“小雪，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是徐正的警告了。
在这一瞬，徐正想好了，无论这件事发展到什么程度，徐正都不想告诉徐凤珠。
事实就是事实，何必让小雪下不来台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徐正相信，小雪骨子里不是那种人。
她有双职工父母，她学习好，她漂亮，她也是一个和气调皮的孩子……
小雪哼了声，对徐正的态度很不满：“听过皇朝酒店有罪啊？要不你报警吧。”
徐正死死盯着小雪的双眼，想从中探寻一点真相出来。
而小雪却把脑袋扭到一边，淡淡的说：“我们学校有很多风言风语，今天那个姑娘被豪车接走了，穿的可少了。明天又是谁去做兼职了，一个小时上千的那种。还有……”
徐正深呼一口气：“我问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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