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她能看到我越活越好，我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绝望与生不如死。”
“小子，心眼别这么狠。”曹睿摇了摇头，不禁感叹。
未经他人苦，不劝人从善，曹睿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语。
半小时后，林沐也来了，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林沐静静的看着破败的老楼，看着潘婷被带上铐子拉出来。
没有一丝表情。
徐正也一样，原以为复仇之后会有快感，可事实上，心中只有悲伤，没有任何愉悦的情绪。
“找个地方喝点？”
“走，喝点。”林沐点点头，不再多看潘婷。这个女人虽然漂亮，却心如蛇蝎，后半辈子估计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了。
“想喝什么？”徐正问。
“随便，辣嘴的。”
“你酒量可以？”
“喝死你不成问题。”
“吹！”
“试试？”
“试试就试试……”
“老板，来一百个烤串！”
北方烤串都很粗壮，一百根称得上壮观了。
徐正酒到杯干，完全不怵。
可没想到，最后躺下的是徐正。
徐正喝完最后一口酒，麻木的嘴唇使劲嗦着铁签子，咬得咯吱响，蹲在路边嚎着山路十八弯……
据林沐后来说，徐正死活要跟他拜把子，还要拉上一只流浪狗，说什么狗比人够哥们。
时光荏苒，岁月如跎。
第二年春，徐正的新房还没装好就不得不快马加鞭的准备婚礼。
因为袁蓉怀孕了。
而在此时，潘婷的案子也判了，数罪并罚，一辈子别出来了。就算减刑，等她出来的时候怕也是六七十了。
宣判的日子，林沐刻意从南方飞回来，参加了庭审。
这一刻，无论对徐正还是林沐，都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喝点？”徐正仰着脑袋，挑衅的问。
“试试？”林沐反问，目光鄙夷。
“呦呵？”徐正非常惊讶，这还是第一次从林沐的表情上看出点东西，若不是掐了自己一下，还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竟然有表情？”
“来来来，给爷笑一个。”
“你算老几？”林沐再次恢复平淡的面容，那张帅气的脸，仿佛是一个万年不变的雕塑，平滑的没有任何特点。
“我算你妹夫，这个理由充分吗？”徐正对袁蓉说：“你先回去吧，我跟林沐出去吃点。”
“少喝点。”袁蓉怜悯的看着徐正。
以往，徐正喝酒袁蓉从没让他少喝点，因为能把徐正喝醉的人并不多。
自从上一次徐正要搂着狗拜把子后，袁蓉对林沐的酒量有个充分的认知，强横如徐正也不是对手。
“放心吧，这一次，我把他俺怕下。”徐正等着林沐。
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走了，袁蓉在后面摸着肚子发笑。
徐正一直都是没正经的样子，而林沐不同，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童趣，绝对值得惊喜。
“怎么打算的？”两人喝着酒，徐正嗦着牙问。
吃过亏的徐正绝不会再喝高度白酒了，这一次选择了啤酒，以两人的酒量，肚子能装多少是多少，醉是真不容易。
林沐没反对，也是趁这个机会多聊聊。
“我还能怎么打算，继续回去打理家里的生意。”
在林沐的管理下，林家的生意稍有起色。
徐正呲牙说：“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我不需要。”林沐拒绝的很干脆。
“你该不会喜欢歪的吧？”徐正开玩笑说。
林沐却严肃起来，低沉着嗓音：“我打算去一趟女子监狱。”
“嗯？去干吗？我觉得没必要。”
去女子监狱，不就是见潘婷么？
其实说白了，林沐与潘婷个人并没有什么恩怨，反倒是徐正应该更恨这个女人一些。
徐正劝慰自己尽量不要去想，目光放长远，把日子过好，生两个孩子，身在天堂的父母看了也肯定会高兴，谁家的父母会喜欢孩子沉浸在仇恨中呢。
而林沐似乎更在意结果，更在意潘婷是不是悲惨。
徐正说：“真的要去？”
“真的，明天一早就去，然后……我就走了。”
“我马上结婚了。”徐正提醒说：“多住几天。”
“大不了到时候再回来。”林沐决定了，笑了笑。
“我发现你现在像个人了。”还记得当初徐正想到林沐就想到了一个专属称呼，扑克脸。
“你才像个人呢。”
“你不像？”
自从林沐性格开朗一些之后就发现出了个问题，面对熟悉的人有点藏不住事了。说话也没之前理智，甚至会漏洞百出。
与徐正斗嘴，就没赢过。
吃饱喝足，两人勾肩搭背的回去。
第二天，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了女子监狱。
再见到潘婷之前，徐正曾设想过，这个女人见到徐正与林沐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愤怒，怨恨，破口大骂？
其实都不是。
潘婷很平静，平静的像之前的林沐。
她静静的看着徐正，目光显得有点木然，缓缓的转移到林沐身上。
双方就这么坐着，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林沐与徐正是来看潘婷有多惨的。潘婷之所以愿意见面，只当是多了一次透风的机会。
有欲求吗？其实都没所谓的。
结果就摆在那里，看与不看都在那里。
两人走出监狱大门，徐正问：“我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我也是，真不懂，我之前是为什么活着的。”
之前的林沐，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
此时此刻，他的人生目标有些迷茫。
把林沐送到机场，没有道别。
林沐就这么上飞机了，在转身的一刹那，徐正看到，林沐的脸重新变回之前的样子，漠然，没有一丝情绪。
“原来你一直都没变过，那又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么开朗呢？”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真没错的。
从机场回到市区，徐正没急着回去，而是去了章珊那里。
徐正进门，换鞋，接受章珊送来的香吻。
“房子喜欢吗？”徐正笑问。
章珊点点头，羞红了脸。
既然章珊选择一辈子跟着徐正，徐正就没理由抛弃她。
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这是多少男人一生中的终极目标。
其实并不难，只要钱到位。
徐正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干净的人，脏就脏吧，渣就渣吧，唯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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