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山不敢来,秦舞阳就只能去了。
十一月底,天还不怎么冷,秦舞阳带着伍宇轩,选了个周末,直接杀到了黑牛山。
远远看过去,黄金芽培育基地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规模,一年的时间过去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不过贺千山还是很谨慎,在他看来,黄金芽还没有完全取得成功,所以他必须要等到完全成熟再进行铺天盖地的宣传和营销活动,现在只是小批量地向市场投放,所以秦舞阳喝到嘴的都是“内供”。
看到秦舞阳的出现,直接让贺千山惊掉了下巴,半晌才指着伍宇轩骂道:“你个白眼狼,我老大来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么。”伍宇轩已经知道他和秦舞阳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说话也就随便了很多。
“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贺千山埋怨完毕就变了脸,舔狗似的双手握住了秦舞阳的手,“欢迎领导,欢迎领导。”
“你死一边去。”秦舞阳哭笑不得,这家伙什么时候搞怪成这个样子了?
见到秦舞阳,陆逸也挺惊讶的,不过她也很感谢秦舞阳她这么一个机会,捧出了今天刚刚采摘的茶叶,香气扑鼻。
喝茶的地方是楼上的一个阳光房,整个黑牛山的美景尽收眼底,尤其是基地那一片茶树,随风而摆,仿佛就是一片流动的黄金。
“小伍,你下去看看,有什么好茶,采一些送给你爷爷。”秦舞阳交待了一声。
伍宇轩知道秦舞阳是支开自己,有话要跟贺千山说,便道:“书记,那我去看看,有事打电话给我。”
“你这个秘书不错。”贺千山翘着二郎腿,“给我出了不少点子,挺管用的。要不是你秘书,我都想把他挖过来了。”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挖。”秦舞阳笑了笑道,“怎么样?我不在,没人卡你脖子吧?”
“拷,怎么可能,别忘了我姐是什么人,卡我脖子,那简直就是自己找死。”贺千山傲然道,“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况且我这个项目是你招来的,在春阳,可以得罪我姐,可以得罪我,但谁敢对你不劲,那真就是活到头了。”
秦舞阳愣神道:“我这么牛?”
“岂止是一般的牛啊,那叫特别牛。”贺千山为秦舞阳的杯子里加了茶水,问道,“阳哥,跑这么远来散心,是不是遇到什么郁闷的事了?”
“就你小子聪明。”秦舞阳自嘲地一笑,抿了口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找我倾述,那就找错人了,不过呢,既然你开了口,我就勉强一听,说不定还真能帮你出出主意。”贺千山向来跟秦舞阳随便惯了,说话百无禁忌。
秦舞阳换了条腿翘着二郎腿道:“就是没有人用。”
贺千山诧异地看了秦舞阳一眼:“老大,你可是县委书记啊,居然没有人用?你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吧?”
秦舞阳有点儿惊讶了,贺千山这小子有长进啊。
“别拿这么种眼神看我,好歹我也是出身于官宦家庭,这点政治智慧是有的。”贺千山一本正经道,“其实很简单,信不过、不能用、用不了,那就换人呗,就像我的秘书团一样,不能用的就换能用的,这年头,三条腿的驴找不到,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吗?”
秦舞阳来了兴致:“如果这个人换不了呢?”
“我拷,问题这么严重?”贺千山一脸的吃惊,“我记得你在春阳的时候,处境也很艰难,还不是被你快刀斩乱麻给搞定了?你现在是一把手了,还有不听话的副手?”
“强龙难压地头蛇嘛。”秦舞阳笑着道,“其实主要是一些重点岗位有难度,你也知道,我在禹城是县委书记,但到了洛马河,就屁也不是了。”
“明白。”贺千山打了个响指,“老大,你还记得当初在队里吗?当时可是有好几个刺头不服你的,你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秦舞阳不由想了那段岁月,心情也舒畅了很多:“我这是当局者迷啊。”
“能帮得上老大,我也很开心。老大,强龙难压地头蛇确实有道理,可是还有句话叫做不是猛龙不过江,虽然你老丈人的手不够长,伸不到江北去,但只要他向上面递句话,江北省不敢说,但在洛马河,你还不横着走?”贺千山的纨绔本性爆发了出来。
“没到那个程度,我来禹城,也是一种历练,如果屁大个事都跟长辈哭哭啼啼的,那还能堪什么大用?”秦舞阳哈哈一笑,心情开朗了很多。
贺千山本来是想请丁聪和谭璇以及小敖过来一起打个团的,不过还是被秦舞阳拒绝了,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家生活都上了轨道,就不要打扰了。
从春阳回到禹城,秦舞阳立即召开了一次民主生活会,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求对自己和其他同志的德、能、勤、绩进行深入剖析,照照镜子,红红脸,出出汗。
秦舞阳冷不丁地玩这么一出,让所有人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谁也闹不明白秦舞阳到底玩什么把戏。
秦舞阳当先开展自我批评:“我来禹城已经这么久了,自感对禹城的发展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和规划,还没有完全进入角色和状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沉下去,用心谋划禹城的发展思路,至于其他常委,不少人还没有深入的接触,这也是我的关心不够,请大家多多批评。”
秦舞阳这一炮开得不算特别响,但作为一把手,发展没有思路,同僚接触不多,这已经是很深刻的自我批评了,在这种情况下,沙正东只能接着秦舞阳的思路开展自我批评,在这两位以身作则,其他人自然不能应付了事,这一次的民主生活会有没有红脸不敢说,但确实让很多人出了汗。
散会之后,秦舞阳把沙正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通过这次民主生活会,发现了不少问题啊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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