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组长,我是真没什么好说的,原小石做的这些事情,一,我没有参与,二,我并不知情,三,我没有收取任何的利益。至于说利用我的影响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都知道我是他叔叔,又管着全省干部的官帽子,有些人想给我留下点好印象,私底下干了这些损害集体利益的事情,我的态度是按照法律规定将他们绳之以法,至于别的,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当然,该我负的领导责任,我一定会负。”
傅远洋笑了笑道:“原书记,原小石勾结某些公务人员侵吞集体资产,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不过原小石现在下落不明,据警方提供的消息,原小石已经出逃。你作为他的叔叔,是不是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原福年沉声道:“傅组长,在这个方面我是非常配合的,我也很恼火他瞒着我干了这么多的勾当,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真的没办法。”
傅远洋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原小石只不过是条小鱼,不过这条小鱼很生猛,刚嗅到不对劲就溜了,眼前的这条大鱼来了个大甩锅,还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原书记,听说你住在熙和院?”
“是,熙和院是原小石公司开发的楼盘,那套房子的产权人是原小石,我在万金没有房产,工作忙的时候住在省.委东风楼,不忙了就在那边住,算是我的落脚之地。傅组长,这个不违法吧?”
“没有没有,福年书记,不要这么杯弓蛇影,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不过啊,我也不瞒你,自从巡视组入驻以来,我们就接到不少关于你的举报,不过跟我们巡视的主题不相符,所以没有受理,具体的情况有纪律规定,不能透露,但咱们是老熟人了,到了你这个层次,要珍惜羽翼啊。”
原福年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谢谢傅组长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知道你大书记忙,你请你请,我送送你。”
“不用,你忙。”原福年回到省.委的办公室,脸色阴沉得可怕,原小石明明把什么都打点好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现在原小石出逃,巡视组隐隐有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架势,偏偏自己又没什么办法,一些手段轻易也不敢尝试,万一作茧自缚那就得不偿失了。
仔细考虑了一下,原福年去了一趟苗一飞的办公室。
苗一飞正在看材料,见原福年进来,放下资料,打了个招呼道:“怎么了这是?”
“老傅呗,敲打我呢。”原福年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又特么拿小石的事情说事。”
苗一飞眉头一皱:“哎~~福年,怎么说话的呢,口吐芬芳,不符合你的身份啊,不过说到这事,福年,你给我撂个底,到底有没有你的事。”
原福年道:“苗书记,你还不相信我么?都是下边那帮人,目无法纪地乱搞,不过这事我也有责任,疏于对身边人的管教,这个责任我担,但我绝对没有参与进去。”
“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巡视组抓到奶.子就是娘,遇到这么大个事情,那还不卯足劲儿向里挖?”
“挖那是他们的事,但是让我提供小石现在身藏的地方就有些过分了,我要是知道,那肯定是百分之百的配合,可关键问题是,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现在啊,老傅就认定了我跟小石是捆绑在一块儿的,就我现在来您办公室,可能都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苗一飞笑了笑道:“别戴有色眼镜,他就是再怀疑,那也得靠证据说话,这案子里都是厅级以下的干部,线索已经移交给省纪委了,涉案人员会得到处理的,不过呢,如果你知道原小石的下落,得第一时间向巡视组汇报,这样也有利于尽快把案子给了结了。老原,事情放在北江处理,总比上头处理要好,利害轻重你是清楚的,原小石是主案人,他一天不归案,这案子就划不上句号。”
“我知道。”原福年的心里瞬间就翻江倒海了起来,只有大义灭亲,才能自证清白。
苗一飞又道:“福年啊,做人要懂得舍取,有水,鱼才能活,没有水,再大的鱼也活不了,原小石现在就是那条鱼啊。”
“我明白了。”原福年这才是真的明白了,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大的涉案金额,没有个结果肯定不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真的没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当然,他也可以不闻不问,反正这事他确实没有参与。
“不,你还没明白,回去好好再想想。”苗一飞垂下头,拿起了资料,喃喃地说了一句,“福年,洗个澡,好好清醒一下。”
原福年心头不由一颤,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苗一飞,忽然间,他觉得这事似乎并不简单。
路上,他一直在咀嚼回味,等到了办公室,他似乎察觉到些什么了。
酒厂改制没多久,巡视组就来了,这个导向非常明确,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针对自己,但现在看来,还是把自己给看高了,林仲景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或者说,自己并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事扯上自己都有些差强人意,又怎么能把苗一飞给扯进来?
别说省.委一把手了,就是自己这个副.书记,也不是区区一个巡视组就能拉下马来的。
很显然,这事有后招,但后招是什么,原福年想不出来。在侵吞集体资产一案中,原福年可以很确定,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而自己也从来没有从中拿到一分钱的利益。
原福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秦舞阳,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非他莫属。原福年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但一时之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先把这口气压在心里,来日再说。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秦舞阳并不比他好过,他已经喝风喝雨了半个多小时,天寒地冻的,这滋味的确不好受,跟他一起受这个罪的还有小龙小虎两兄弟。
不过,他们现在并没有感觉到这些,因为已经有一辆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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