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白天温暖之极，但夜里却是凉如井水。
在一所民房的地窖里，一名中年被胶布封住了嘴，双手也被反绑在墙边的一根柱子上，地窖里亮着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年眼睛里流露着的惊恐。
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极其妖娆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指甲刀修着指甲，一双桃花眼却是在中年男子的脸上扫来扫去，那眼神在中年的感觉里，就像是一条毒蛇的舌头在舔着他的脸。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极其壮硕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与其身高差不多的男人，那中年在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目光里不由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大壮，你和小妹到外面等。”来者正是秦舞阳，面对小妹那魅惑的眼神，饶是秦舞阳也有些受不了。
小妹嫣然一笑，款款走了出去，大壮却是瓮声道：“老板，有事叫我。”
秦舞阳摆了摆手，关上了门，拉过椅子，侧头看了对方好一阵子，才走过去撕开了对方嘴上的胶带，似笑非笑道：“宋总，受苦了。”
宋霖大口喘息了一阵才道：“秦市长，这……这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微笑着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不是去纽约处理股份的事情吗？怎么买了一张去刚果的机票？你别告诉我是从刚果转机。”
宋霖嗫嚅着道：“我是去刚果谈事情。”
秦舞阳也不生气，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道：“宋霖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骗我，有意思吗？真觉得我是傻子吗？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了好不好？纽约那家公司其实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穿了，这就是你们设的一个招商局，什么清算股份，什么怕股东使绊子，不方便带我去公司参观，这些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宋霖目光躲闪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舞阳点了根烟，缓缓地抽着，缓缓地道：“那家公司我安排人去查过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个叫宋霖的人，而你，只不过是在纽约一家空壳公司的法人，不过我一直没有点破，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说说吧。”
原来，秦舞阳早就识破了宋霖的伎俩，只不过一直没有戳穿而已，只是让丁聪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周佛民拨款的那个账户秦舞阳也早就安排了人在关.注，一旦有钱进入，立即冻结，不过令秦舞阳吃惊的是，那所谓的三十亿贷款，并没有进入贷款协议上的那个账户，到别的账户不可能，也就是说，贷款金额根本没有到账。
签了协议之后，宋霖便离开了万金，乘机到京都，被小妹和大壮直接给硬掐了回来。
宋霖咬紧了牙，死活不吭声。
秦舞阳也不着急：“一夜的时间呢，够我们慢慢交流，我就不信你的嘴会比西伊动那些恐怖分子的嘴还要硬，哦，你可能对我还不太了解，西伊动这个组织，就是我一手瓦解的，而且我以前在部队里干的就是撬开恐怖分子的嘴的活，我知道你只是个工具人，如果你执意硬扛的话，可能要做好痛苦的心理准备了。我一旦实施，有些结果是不可逆的，比如吐真剂，会对你的大脑造成非常大的损害，有可能让你变成一个白痴，其实从内心来讲，我不愿意对你使用这些手段，但前提条件是，你得配合我，否则我只能按照我的路子来做了。”
微微一顿，秦舞阳又道：“宋霖，你是聪明人，你在万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我的监控之中，你不说，我上手段，你说假话，我也会上手段。所以，我给你半个小时组织语言的时间，自己想清楚了。”
宋霖的内心是恐惧的，也是绝望的，一开始被两个陌生人搞到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还以为是自己遭到了谋财的绑架，但现在他才知道，他完完全全地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而秦舞阳的话让他更加恐惧，如果自己真变成了个白痴，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秦舞阳默不作声地抽着烟，并不正眼看他，而是拿着手机把玩着，不时发条消息，也不知道是在娱乐，还是另有动作。
十来分钟后，又有一名陌生男子进了来，见场面冷清，眉头一扬道：“还是不说？我来吧，我特么从他手指头开始砸，我倒是看他能撑多久。”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老丁，我们都是斯文人，这种手段能不用就不要用了，我相信，宋总会有一个正确的选择的，如果他真不配合，那先交给你吧。”
丁聪哼了一声，道：“姓周的我让人盯着呢，随时可以动手。”
秦舞阳扭头看了一眼宋霖：“宋霖，你觉得是周佛民先开口比较好还是你先开口比较好？”
“我，我说。”宋霖的内心已经崩溃了，连忙道，“情况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周佛民跟我联系，说市里招商引资的势头很猛，可以借这个机会捞一把，就跟我定下了这么个计划，故意跟秦市长接触，要进行投资，然后借资金链断裂这个理由，请秦市长帮忙担保，骗取贷款。秦市长，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把主意打到您头上来了，是我们该死。”
秦舞阳叹了口气道：“宋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吗？合同是明明签的是三亿，到你们那儿就变成了三十亿，可偏偏这三十亿根本没有进你的账户，骗钱……恐怕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吧？假话终究是假话，我能分辨得出来，现在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我提醒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把握住，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会多出一个傻子来。”
宋霖再一次沉默了下来，额头上沁满了汗珠，显然，秦舞阳的话让他的内心感到不确定起来，虽然他不相信秦舞阳敢弄死他，但万一他真这么做呢？难道自己真的要扛下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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