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福林的安排下，秦舞阳很顺利地在看守所见到了柳如烟。
秦舞阳的到来，让柳如烟极其惊讶。
秦舞阳坐在她的对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柳如烟明显比以前消瘦多了，这才几天啊，脸都有点儿脱形了。
见秦舞阳这么看着自己，柳如烟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脸庞，目光躲闪地道：“我是不是丑了？”
秦舞阳笑了笑，道：“昨晚你爸爸来找过我。”
柳如烟愣了一下，在垂下头的那一刻，泪珠子就簌簌地掉了下来，低声道：“对不起，在我爸和你之间，我只能选择我爸。”
秦舞阳道：“你以后怎么打算？”
柳如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抹去泪水，诚挚地道：“赎罪。”
秦舞阳道：“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办？”
“如果我知道你有能力保护我爸，我一定会选择告诉你。”柳如烟释然道，“以前我一直在纠结，是不是要告诉你实情，不过现在不用纠结了，我只是有些好笑。”
“好笑？”
“是啊，好笑，既笑自己的傻，也笑喻洋的白痴，像你这样的领导，怎么可能识不破这种伎俩，可笑的是，我们还以为天衣无缝，不过也幸好这样，我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秦舞阳看着柳如烟，半晌才道：“你爸其实挺可怜的，还拄着拐杖。”
柳如烟的神情黯淡了下来，无奈地道：“如果喻洋没有找上我……”
秦舞阳忽然道：“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
柳如烟疑惑。
秦舞阳道：“如果我不是租了你家的房子，或许他们就不会找上你了。”
“世上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已注定，一饮一啄，谁也避不开命运的车轮。不过，在知道你早已洞悉一切之后，我一点都不后悔。”说到这儿，柳如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情，“因为，这让我认识了你。”
秦舞阳笑了笑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秦市长。”柳如烟忽然叫住了他，迟疑着问了一句，“等我判了，你会来看我吗？”
秦舞阳身体没动，只是转了一下头，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看你的。”
柳如烟哦了一声，眼神黯淡地离开。
离开看守所，秦舞阳跟曲福林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地去了市.委。
原福年亲自打电话给秦舞阳让他过去一趟。
电话里，秦舞阳就能感觉到原福年的情绪不怎么好，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
进了原福年的办公室，原福年脸色难看地关上了门，秦舞阳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道：“原书记，什么事这么急？”
原福年走到秦舞阳身边，双手按在沙发上，整个身体都倾向了秦舞阳，双目喷火地道：“秦舞阳，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秦舞阳毫不示弱，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迎着原福年的目光道：“原书记，何出此言？”
“你跟我女儿说了什么？”原福年咬牙切齿地道。
秦舞阳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警告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秦舞阳笑容不减道：“原书记，斯文点，你这样会让我很害怕。”
原福年厉声低叱道：“秦舞阳，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对可馨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舞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敛了起来，缓慢而坚定地道：“看来，昨晚原可馨回家之后，跟你有过一番交流，而且我还猜到，你们的交流似乎并不怎么顺畅，甚至是不欢而散，对吧？”
原福年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想到昨晚女儿跟自己说的话，他的心窝子就像被刀扎了一般的疼，今天一早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给原可馨，可人家要么不接，要么就是挂断，显然他们之间有了芥蒂，这才让原福年怒火攻心，再也顾不上什么官场规则，选择把秦舞阳叫过来正面硬杠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孩子无关！”原福年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打不过秦舞阳，早就扑上去施以老拳了。
“你生了个好女儿啊。”秦舞阳慢条斯理地道，“原书记，我觉得你挺糊涂的，根本没有你女儿看的清楚。”
原福年冷哼了一声，上火让他有口干舌燥，回身取了杯子喝了一口，却是忘记了水是刚刚倒上的，烫得舌头直哆嗦。
秦舞阳翘着二郎腿道：“你刚刚说我卑鄙，属于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实不相瞒，昨晚原可馨找我了，是她主动找的我，而不是我找的她，而她找我的目的，是要跟我合作。至于合作什么，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要跟我合作打击天高集团，很显然，她对喻洋杀害原小石的事情很不满，不过，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跟她的诉求不一样，她错误地认为，喻洋搞这个贷款诈骗案，我会记这个仇，事实上，喻洋不是针对我，他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只是鉴于原可馨的决心，我作了一步退让，让她来征求你的意见，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清楚我是应该记喻洋的仇还是其他人的仇。说到这个，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说我卑鄙是恶人先告状了。”
原福年一直以为，喻洋没说，自己的勾当秦舞阳就不知道，哪怕知道，也没有证据，但万万没想到秦舞阳会用这种方法暗示，而这个暗示比狠狠打他的脸还要让他难堪，不过政治人的脸皮都很厚，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又何况当一个争眼瞎呢。
“荒唐！”原福年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秦舞阳忽然起身，走到原福年身前，双手撑着桌子，紧紧盯着原福年，原福年刚刚也做过这个动作，但秦舞阳的压迫感更足了，说出来的话也是石破天惊：“原书记，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跟你摊牌。按理说，到了你这个级别，目光应该更长远，智慧应该更高明，脑子应该更灵敏，但从你做的这些事情来看，确实有些名不副实。从我到万金的第一天开始，你就非常敌视我针对我，我就问你一句，你的这个态度，到底是因为我在满意集团的事情上没给你面子，还是被人当枪使了。你别急着回答，自己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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