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无长物，唯有，唯有……”范无咎死皮赖脸，“以身相许？”
“滚蛋！”
唐镜染一脚踹过去，范无咎猝不及防摔了个大马趴。
“这样吧，你给我发个誓。”
“嗯？”
“以本源发誓。”
“染染！”范无咎惊恐万分，“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非得要和本源扯上关系？”
本源那可是鬼之根本，以本源发誓就是要上告天道的，若违背誓言，必定魂飞魄散的。
唐镜染哼了一声：“若不发，就算了呗。”
“发！”
和本源比起来，目前来说魂力比较重要。
“你要我发什么誓。”
“没什么，就是让你和我成为盟友，永不背叛。”
有了夜游神的前车之鉴，她不可能再随随便便地相信一只鬼。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她没想到已经混到是十大阴帅的夜游神也会因为区区财物而和人间的杂碎沆瀣一气。
不过也不能怨怪谁，人或者鬼，都有欲念，一旦欲念生根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
“哎呀，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发什么不可能完成的毒誓呢，这个简单。”
范无咎当下就催动自己的本源，上告天道，引了雷电入体形成一股随时可能会反噬的束缚。
但只要他不背叛唐镜染，这股束缚就等于没有。
唐镜染勾住范无咎的脖子：“好兄弟，讲义气。”
可这一举动在景王府剪花剪草的下人眼里就显得十分怪异了，他们根本看不见范无咎，只能看到王妃勾着一团空气自说自话。
王妃这怕不是昨晚伤到脑子了吧，得让诸葛先生来给看看。
唐镜染带着范无咎来到惜颜郡主府，府上的人倒是对唐镜染没什么印象，毕竟上次她还戴着斗笠，而且眼瞎脸烂，任凭谁都不会将如今诡艳的唐镜染和当初那个丑八怪联想到一起。
虽然不可置信，但郡主府的人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带着唐镜染到偏厅后再去禀告郡主。
惜颜郡主一进偏厅，在看到唐镜染那张脸时，一下子就呆住了，她才多久没看到她了，怎么变得……那么好看！
“你的脸怎么搞的？”惜颜郡主大步上前，就连身旁的嬷嬷都没能扶的住。
她凑上前，差点没把眼睛怼到唐镜染脸上。
唐镜染往后仰了几分：“你确定要和我这么近地说话？”
惜颜郡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又站直了身子，呵呵了两声：“这不是好奇吗？”
“不是多亏了郡主的重瓣雪莲吗？”唐镜染不想惜颜郡主多加思虑，她笑盈盈地岔开话题，“今日我来是想和郡主做个交易。”
惜颜郡主一听是交易，心情十分愉快：“哦？”
有银子收咯。
“咦？等等，王妃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惜颜郡主忽然想起一桩旧事，“八千两。”
唐镜染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可郡主给我找到人了吗？”
惜颜郡主哑然，那倒是没有。
“其实不必找了。”唐镜染想到墨北渊左胳膊的玄武刺青，连连摇头。
“呵，你找到了？”
“嗯。”
“是谁那么小众在胳膊上弄个王八？”
唐镜染忍不住笑了下：“有点不好说。”
这种恶趣味的事最能挑动女人的心，惜颜郡主好奇心一上来，猫都得死八次：“说嘛说嘛，大不了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打对折。”
“墨北渊。”
唐镜染反手就把墨北渊给卖了，毕竟是对折呢。
惜颜郡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答案就摆她面前了：“啊？”
“所以郡主可以带我去你藏宝贝的地方了吗？”
惜颜郡主感觉这笔买卖有点亏，都没有尝到讨价还价的甜头，她最喜欢的就是和人讨价还价，那种酣畅淋漓，来之不易的感觉，才最爽的好吗。
她虽然失了兴致，但有买卖自然是要做的，她带着唐镜染，身后还跟了个凡人看不到的范无咎，去了宝库。
她收藏的东西虽然多，但唐镜染过目不忘，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鼎。
惜颜郡主纳闷不已：“你说说你，放着好看的玉佩、金簪，甚至这些血珊瑚不拿，偏生要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鼎。”
“既然破烂，那你便送给我呗。”唐镜染不由分说地直接把鼎往袋子里装。
惜颜郡主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厚的：“啧啧，你这么抠抠搜搜的，从景王府扣了多少银子起来？”
“我家王爷穷，没捞到多少银子。”
范无咎：“你可真是抠搜。”太丢脸了，这事儿要是传到冥界去，指不定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唐镜染给了一个厉眼：【能节约一两是一两，做人嘛，指定得抠搜些。】
惜颜郡主本想说个什么，护卫却匆匆来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一变，却是不再执着于和唐镜染争几两碎银子，她摆摆手，一脸无奈：“没捞到就算了，权当我看你可怜，你可得记着我的恩情呀。”
不等唐镜染要走，惜颜郡主已经让身旁的嬷嬷送客了。
唐镜染几乎是被推攘着出的郡主府，这和刚刚惜颜郡主的待客之道完全南辕北辙。
她站在高大门楣之下，眼睛眯起来：“范无咎，你说她这么慌地撵走我，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范无咎已经穿过大门，露出一个脑袋挂在门上：“还等什么，有戏看，赶紧的。”
唐镜染：“……”
范无咎能穿墙进去，她却不能，她现在是有实体的，只能从后门的小巷子翻墙进去。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惜颜郡主待客的正厅，猫身在一旁的大水缸后。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惜颜郡主在和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说话，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不过那男人，背影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
唐镜染给了范无咎一个眼神：【去瞧瞧。】
范无咎头一次对一个人的背影产生了抗拒：“凭什么我去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不好惹，单单就是背影都让他感觉到了十足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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