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墨北渊的宅院到晏家也就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并不清楚马车隔不隔音,所以并没有讨论其他事,只是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
晏家经过多年的累计、扩张、修缮之后,已经再不是百年前的模样。
高大的门楣,让刚刚下车的唐镜染还以为到了什么世家大族的地盘,比景王府都还要富丽堂皇一些。
下人才去置办了一车车治丧之物,正在一箱箱地往里面搬,而晏家里面不断地传来痛哭声。
唐镜染跟在墨北渊的身后,目光肆意地扫过整个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管事在前面带路,直接把人往大厅里带。
大厅的氛围有些奇怪,远远看过去,能看到棺材,但灵位还没上,真是连元宝蜡烛也没有点燃,火盆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分明是晏远洲的遗体尚未抬出来。
几人尚未走进大厅,就听到晏青青的声音嚣张跋扈:“我弟弟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要让他烂在家里?”
她这话其实并没有毛病,炎炎夏日,尸体两日就能发臭,三五日还会生蛆,就算有冰块保存尸体,也保存不了太久。
可这对于死者最亲的人来说,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特别是晏远洲的妻子秦氏,这才听到晏青青这么说,就立刻怒斥:“晏青青!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夫君,你弟弟才刚刚惨死,你不想着怎么找到凶手,还要立刻封棺下葬,你,你……”
“我知道了,凶手是你,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怕!”
晏青青觉得头疼无比,当年她就反对晏远洲娶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除了长的有几分姿色,一无是处。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还在恭桶里没拿出来带着?”
“你!”秦氏常年在家相夫教子,并非那种世家大族出身,只能算是小家碧玉,未出嫁之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有晏青青这等久经江湖的人厉害。
她被气的只能簌簌落泪,她朝着晏台朗跪下:“公爹,您就不管管姐姐吗?远洲才刚刚去,她不抓凶手,不查清楚,就要将远洲下葬,万一远洲的死有猫腻,那我们岂不是上当了?”
“你有什么当可上的?你赶紧把我弟弟的尸体抬出来,别耽搁他上路!”晏青青强势无比,“要再在这儿胡搅蛮缠,休怪我动手揍你。”
秦氏的气焰一下子就软了几分,她知道,晏青青当真做的出来揍人这种事。
她嘴巴抽抽了两下,怯懦地想要去扒拉晏台朗的衣袍,可晏青青却一把将她掀开。
“公爹……”
晏青青最瞧不得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烦人的很。
刚刚痛失爱子的晏台朗被吵的头疼无比,可伤心过度,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连连摆手。
管事的很聪明,带着墨北渊和唐镜染进来之后,立刻就投向了晏青青:“小的立刻召集人去将大少爷的遗体抬出来。”
“你们敢!”秦氏就要扑上去,“你们……唔!”
晏青青一脚把人踹开,厉声 呵斥:“还不快去!”
她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一回头就看到满脸震惊的墨北渊,还有身旁的……墨染?
“来了?”
晏青青并没有要在两人面前装柔弱,她领着墨北渊来到已经说不出来的晏台朗面前:“我和墨北渊反正都要成亲了,今日发生这种事,婚期肯定是要往后推,但我希望他能以晏家女婿的身份帮我办完这场丧事。”
秦氏惊恐不已,大姑娘这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种时候,公爹伤心过度,长子重伤不治而亡,就剩下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现在还要谈婚论嫁,岂不是要将晏家的财富拱手相让。
她想要说话,可一抬头就看到晏青青那双锐利的眼睛,逼得她咽下想要说的话。
晏台朗现在根本没有精力来过问这些事,只是老泪纵横:“你做主吧。”
晏青青点了下头,带着墨北渊和唐镜染出了大厅:“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晏家上下乱的很,需要你们帮个忙。”
“嫂嫂这哪里是需要我们帮忙,嫂嫂分明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我兄长在晏家站稳脚跟。”唐镜染嘴甜地说着,“这是嫂嫂给的敲门砖,我兄长知道。”
她一口一个“嫂嫂”,喊得晏青青心花怒放。
她很喜欢这个小姑子。
“你夫君呢?”
“他在家带孩子呢。”
晏青青更满意了,她要的以后也是这般。
她想以后若有了孩子,墨北渊能在后宅带孩子,而她继续在商场上拼杀。
像墨北渊这样的人,大抵是扛不住南楚的商战。
身后传来秦氏的爆哭声和谩骂声,管事那边已经将晏远洲的遗体抬出来,直接放进了棺材里了。
任凭他一身的血水,染红了地板,很快就有人跟着来打扫卫生了。
“墨染说的对,”晏青青不断地往大厅的方向看过去,她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对墨北渊道,“接下来你要在这儿站稳脚跟,得靠你自己。”
“我去处理我那个弟妹,你们看着办,若有什么只需要同周管事说一声。”
晏青青指了下大厅里一边拦着秦氏,一边让人赶紧善后的管事,然后就往大厅去。
墨北渊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我的好妹妹,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呢?”
他这次被人卖的彻底,差点还要给人数钱了。
“晏远洲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你觉得这里会太平几日?”
人死的确不能复生,但能捣乱。
晏远洲这种莫名其妙被人砍了胳膊,又莫名其妙被人下毒,几乎算是被人谋杀而亡的,怨气都很重。
棺材一日不下葬,他的怨气就一日不能消散。
停的越久,就越是凶猛。
墨北渊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想让晏远洲的鬼魂大闹晏家?”
“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唐镜染翻了个白眼:“你不变态,是谁强行封住了海棠三魂七魄,然后把人折磨的面目全非,再送到景王府的?”
“陈年旧事还能提?”
“我还可以算旧账,比如之前你和唐晚……”
“晏远洲的怨气出来了。”
墨北渊实在不想听,指着已经开始布置的灵堂,一缕幽蓝色的灵体正在慢慢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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