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先画个饼
桂香婶拍着胸脯，脸上浮现一股骄傲的神色，眉头一扬就道，“这事儿你问我就问对了，以前你富贵叔的好兄弟老李头就是做泥瓦匠的……”
余小螺一边点头一边听桂香婶接着说。
“老李头早年手艺也是极好的，但是就是年纪大了可能力不从心了，往往接了一个活，得干一个月。
咱们这儿找人干活都包饭的，哪户人家经得起做个矮墙就要管师傅带徒弟两三个男人一个月的饭呢，于是他的生意就日渐变差，加上他又爱喝酒，年纪大了就越来越糊涂……”
桂香婶倒是从头说起来了，余小螺想着没事儿，也就听她讲下去。
“……反正那老李头的钱嘛也被儿女骗走了，他老找以前的兄弟借钱，久而久之，我看到他就得关门。”
桂香婶又叹了口气，然后才转入了正题，“现在泥瓦匠的活儿，都是岛长家的小三子陶元在做。”
“陶元，是那个这么大个的陶元嘛？瞧着模样端正。”余小螺听到这名字，脑子里就浮现出救人那天为她主持公道的那张脸。
后面他还送了一块腊肉来呢。、
腊肉还在自家房梁上挂着呢。
桂香婶接话，“对对对，就是他，说起这个陶元啊，他也是让爹娘操心。好像以前去学泥瓦匠的时候跟一个大师傅学，看中了人家大师傅的小闺女，但是大师傅嫌弃咱们东门岛偏，所以不让人家小闺女嫁给他，转头就把小闺女嫁给了地主老财当小妾。
这陶元受了刺激也不愿意出门儿了，就在岛上做些活计，都二十出头也不找媳妇，八成就是因为那个情伤。她娘是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娘以前是十里八村的美人，以前我们那年头……”
眼瞅着桂香婶越说越远，连人家的祖上三代都要说给自己听，余小螺赶忙打住，“所以婶子，这陶元的手艺怎么样。”
“瞧我这嘴，越扯越远了。陶元手艺好着呢，这小子动作利索干得又好，我家的高围墙就是他翻新的。”桂香婶露出夸赞的表情。
余小螺是见过桂香婶家的围墙的，高高的，和村里人的矮墙不同，更加的密闭，只让也能更好的隔绝人。
门一关，谁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屋里。
“好嘞，那就谢谢桂香婶子了，我弄了点猪下水，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臭，我砍一截给你尝尝嘛？”余小螺真诚的道谢。
她那猪大肠自己吃了一顿，刚才贺杏花走了的时候她又塞了一截，现在再分一些正好吃吃完，这一副下水他们娘俩四个要吃好久呢！
“不用了不用了，那下水洗的再干净也是一股味儿，那没啥事儿婶子先走了。”桂香婶抬起脚飞快的就走了，生怕走得晚了余小螺就把猪下水给塞过来了。
“赶海咯——”锣鼓一响，海水退潮。
余小螺赶紧提着木桶就出发了，挤在前去赶海的一帮人里，当即就有人和她搭话。
“顾荆家的，真的收海卵啊？还是五文钱的高价？”
“对啊，那海卵可不好吃，你这么贵收去做什么呢。”
“我也听说了，你可要给个准话，要是真的我今儿也不捡别的海货了，就专门去找海卵去，咋也能凑个一两斤的。”
余小螺听着大家的问话，心头也是满意，荷妹真个把话带到了。
她诚恳的点头，对大家道：“我收海卵，不过要挤干净水的，要不然连着水的我是不要的，只要拿来我都收。”
海葵吸饱水，就像是在水里盛开的葵花一样，所以由此得名。
但是只要挤它，海葵一次可以喷出一两斤的海水，接下来就成了沙蒜，跟蒜头一样的大小。
“成，那当然是挤干水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边上围观的人也都听进去了，有些没吭声，其实也是记在心底了。
余小螺也不指望今天第一天就能收多少的，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开始收就行。让岛上的人知道这个海卵真的能卖钱就行，接下来自然会有人传出去，到时候去抓沙蒜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们抓的越多她赚的也越多。
到了海滩上，大家也纷纷开始赶海，其实大部分人心里想的就是一边赶海顺便找一下海卵，万一余小螺说收收收到时候还不要了，至少没耽误赶海。
余小螺倒是内心平和的开始寻找沙蒜。
沙蒜一般都是藏在沙子里的，有的明显的展开好大一坨，但是一碰就会缩到泥土里，必须往下挖下去三到五寸才能将沙蒜给挖出来。
“小螺姐，抓的怎么样了？”
余小螺正在专心的挖沙子，冷不丁的蹿出荷妹的声音，荷妹站在余小螺的身后，只见她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还没开始赶海。
“找倒是好找，这海卵没人挖，随处可见。但是碰一下它就钻沙子里去了，我又没有趁手的工具，就用这火钳子挖土，也是费力。”余小螺说着把自己的木桶递给荷妹看，里面只有两三个沙蒜。
“人多力量大，等会儿大家给你凑一凑就不少了。”荷妹安慰余小螺道。
余小螺倒是抬眼瞧她，“你今儿怎么来的这么迟。”
“我给你借东西去了，我猜这东西你家肯定没有。”荷妹说着将自己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只见她的手上拿着一杆秤。
“我家五叔婆以前在县城卖过菜，所以有秤，现在她嫌去县城太折腾，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所以她家的秤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借过来了。”
她说的爽利，倒是一个细心的人。
余小螺倒也想过这个问题，让她凭空变出一杆秤来也没办法，本来是想着等会儿收沙蒜的时候给大家随便的估算一下重量来着。“谢谢。”余小螺感激的道。
“都说了，自从你救东姐那回起，我就把你当亲姐妹的，亲姐妹说什么谢。我来帮你挖这海卵，这小东西长得丑还难吃，还这么不好挖。”荷妹一边吐槽着，一边就蹲下来帮余小螺一起挖。
两个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挖出来一个。
余小螺将那个沙蒜给了荷妹，“你也挖，到时候也给你算钱。”
“我就不要钱了，我男人也在跑船，不过是在县城里的大船，那边待遇更好一些。我赶海也就是玩儿，现在帮你找海卵，能帮上忙就好。”
荷妹家里孩子少，就一儿一女，男人也能挣钱，她比东姐家境好，自然也不太在意这点钱财。
“那不一样，等我这生意做大，你可是大管事呢。”余小螺一本正经的说道。“哈哈哈，那好，那我等着当小螺姐你的大管事。”见余小螺这么说，荷妹也就乐呵呵的应下了，将那个沙蒜放在自己的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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