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月对石家的事儿其实不怎么感兴趣，那天晚上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太上心。
姜氏被石洛雪带回去之后似乎也彻底变得安分了，至少叶楚月再没见过她主动到她眼前来蹦跶。
也就是自那天之后，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上。
叶楚月每天就在叶家和天医馆两边跑，上午看诊，下午教小宝和长生医术，得空了就钻炼药室里去琢磨新的药方。
夜墨寒现在不做帝师了，日子过的比她还清闲，早上教完小宝和长生似乎就没什么别的事儿了，经常往天医馆这边儿跑，都成天医馆的常客了，连晚上跟着她回叶家去蹭饭都是常事。
叶老爷子开始还看他不顺眼，可夜墨寒每次去都礼数周到不说，还陪着叶老爷子下棋研究兵法，一来二去的，叶老爷子对夜墨寒的态度都软化了不少。
偶尔有几次夜墨寒晚上没过去吃饭，老爷子还会忍不住多问一句他怎么没过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天医馆新品开卖的那天。
因为提前说了是限量款，先到先得，一大清早天医馆门口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夜墨寒担心人多出事儿，特地给小宝和长生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在店里帮忙，同时也让金赫带了人在门口守着，谨防出现意外。
结果刚开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店里新推出的限量款就被抢购一空了，连店里其他的存货连带着被买走了一大半。
等疯狂的人群彻底散去，叶楚月正准备提前关了门让连翘他们清点今天的收入和剩下的存货，刚走到门口，就见一辆马车在天医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来人匆忙下了马车，叶楚月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明显一惊，“太子殿下？您怎么突然……”
“叶大夫，帝师大人他在吗？”姬玄离看叶楚月作势要行礼，忙快步上前来拦住她，跟着急声问，“帝师大人在哪儿？”
“怎么了？”夜墨寒缓步从店里走出来。
看到姬玄离脸上那难掩慌乱的神色，他脸色微沉，眉心也紧拧了起来，“太子殿下，我之前应该有教过你，为储君者，哪怕泰山崩于前也该面色不改才是，你这般……”
那训斥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叶楚月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夜墨寒顿了一瞬，看姬玄离双拳握地死紧，眼眶也隐隐有些泛红，虽然确实失态，但能看出他已经在拼命克制了。
他抿了抿唇，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有什么事你先进来再说。”
一楼大堂临街，人多眼杂，叶楚月一边吩咐白芷准备茶水点心一边领着夜墨寒和姬玄离上了二楼。
三人刚二楼站定，叶楚月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客套寒暄的话，就听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她惊讶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姬玄离已经在夜墨寒的面前跪了下来，“请帝师大人随我入宫！”
夜墨寒负手站在姬玄离的面前，垂眸看着他，半晌没应声。
叶楚月看这气氛不对，笑着说了句，“你们慢慢谈，谈好了再叫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朝夜墨寒身上看了一眼，看夜墨寒神色沉肃，似乎在凝神思索着什么，竟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她心里微微一惊，也没再多话，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下楼的时候，她正好和上来送茶的白芷撞了个正着。
白芷看到她竟然又下来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口刚想要问些什么，叶楚月立刻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白芷忙点了点头，端着茶盘转身就往楼下走，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似地，她下楼的时候一直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来，走的小心翼翼地。
小宝和长生见叶楚月下来，立刻关切地围了过来。
小宝拉住叶楚月的手紧张地问着，“娘亲，那个太子为什么要来找夜叔叔啊？夜叔叔都已经不是帝师了，不是就不应该再管他们皇帝家的事儿了吗？”
“虽说你夜叔叔他已经不是帝师了，但他怎么说也是教导过太子殿下的。”叶楚月摸了摸小宝的小脑袋，耐心地和他解释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吗？”
“就比如我有一天说，我不让你师兄再叫我师傅了，但在你师兄心里，他还是会把我当成师傅一样看，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长生却拧起了眉来，他朝二楼的方向瞄了一眼，忍不住凑到叶楚月的耳边低声问了句，“师傅，太子殿下突然到访，宫里不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变故吧？”
长生到底是比小宝年长，想事情也比小宝要成熟细致。
叶楚月听到他这话，心里很是赞同，但面上却是摇了摇头，谨慎地回了句，“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具体是出了什么事，得等他们谈完才清楚了。不过……”
她顿了一瞬，眯了眯眸，低声吩咐长生，“你到炼药室里去一趟，帮我取一样东西过来。”
夜墨寒和姬玄离在楼上待了半盏茶的时间便下来了。
夜墨寒走在前面，待走到叶楚月的身边，他也没避讳其他人，直接伸手牵住叶楚月的手道：“我要入宫一趟，你不用担心我，最晚我到晚上也一定会回来的，有什么情况我会让金赫回来给你捎信儿。”
看姬玄离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恭恭敬敬地在那等着他，叶楚月也不好多问什么，一边反握住他的手，一边像是非常舍不得他似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身子都紧贴到了他的怀里。
周围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地避开了视线，姬玄离也没想到叶楚月会这么大胆，怔了一瞬之后立刻尴尬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
趁着这片刻的间隙，叶楚月飞快把长生之前取来的那药瓶递到了夜墨寒的手里，“这是能保命的药。”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用了这药就能再吊着两个时辰的性命，你拿着备用。”
夜墨寒将那瓶药收进袖中的同时紧紧拥住她的身子，侧首在她脸颊上印下一记轻吻，低声说了句，“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这话，他这才松开她的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金赫一起上了姬玄离的马车。
太子的车驾刚驶过转角，贾凡就已经走到了叶楚月的身边，低声道：“小姐，主子那边传来的消息，一个时辰之前，皇上在金銮殿上突然昏倒，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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