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了，方老师的心理素质不错嘛，能屈能伸。”关浩找来一张报纸，坐下来随口回应一句，眼睛瞅着财经版块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不知道他是拍马屁还是落井下石，方正初眉毛一挑破坏了一脸淡定气质，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还真佩服人，听说于嫣红老师的脸是你一个上午的时间给治好的？”
“你的消息真灵通，于老师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正是出自本人之笔，你是不是也想整整？”关浩淡淡笑道。
方正初也张开一张报纸浏览起来，道：“免了吧，我已经够帅了。”
关浩猛的一惊，心道，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脸皮如此之厚的？
“哎，想问你个不该问的问题。”方正初忽然变得神秘起来，凑过脸去说道。
这小子，昨天还趾高气扬的，这会怎么转性了？关浩斜了他一眼：“有话说有屁放。”
“你来这里教书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正初两眼发光，青芒大振，像X光机一样盯着关浩的脸，仿佛随时都能把他看穿一样。
关浩的心沉了下去，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敢情他不是等闲之辈？如此一想他提高了警惕，必要时也不排除灭他的口，于是不动声色道：“你又知道？”
“嘿嘿。”方正初忽然笑了笑，“我后来仔细想了一遍，以你这样的才华，怎么可能会到学校这种地方来，拿那两三千块的工资，如果我是你，绝不可能来这种地方混的。”
思考问题懂得转换立场，这厮的心思倒是很慎密。关浩对他有点改观，但仅此一个优点不代表他成得了气候，完全不放在眼里，淡淡应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放心，也许我下个学期不会回来了，这个班主任的位子还是你的。”
方正初微微一愣，心里自有一面明镜，他无非是换一个方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下学期不会回来就表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从这点讲倒也光明磊落，至后最后一句，显然是暗示自己老实一点，否则可能会把小命丢了。
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关浩又是暗暗吃惊，如此隐晦的暗示他随便琢磨一会就想通了，真是不简单。可惜了此人城府太深，否则还是勉强能收他当小弟的。
“对了，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请教一下。”关浩忽然道。
“什么事？”
“叫钟祥富的那位同学，我发现他性格很内向，据你一年来对他的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你的情报可能有助于我做心理辅导，这规矩你应该懂吧？”关浩班门弄斧地说起来教育界的规矩，口气还挺大，就像他吃定了对方，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
“钟祥富吗，其实他不是内向。”方正初不以为然地抬起头来，吊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不是内向？我发现他从来不与他人来往，话也很少说。”关浩尽可能地使自己语气自然，免得引人怀疑。但要说他来这里教书的目的就是调查这个学生的底细，说出来也没有人信。
“他只是装酷，这种学生我见多了，你尝试跟他聊一聊就会知道，他的脸皮比你还厚，就是不屑跟别人讲话而已。”
方正初说着眼皮也不眨，应该假不了。
关浩渐渐沉思起来，如果冒然找他谈话可能会很唐突，还是再忍几天吧，小不忍则乱大谋。
十分钟后，关浩寻思着于嫣红会不会正在二3班讲课，于是就提前二十分钟在电脑里下载了网盘上一个文档，打印了整整四页4A纸的文字，折成一团塞进衣袋里，走到三楼二3班的后面旁边站着，竖起两只耳朵。
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正在讲解杂色体的组成和分子之类的知识，那声音正是于嫣红的。听了十几分钟，也差不多下课了，于嫣红的课堂草草结了案，把一直眼巴巴盯着她的脸看的几个男生逐个瞪了一眼。这些男生里面自然包括了大头，他吐了吐舌头，急忙把头低下去。
人长得美自然不怕人看，于嫣红自知这是人之常情，不至于大发雷霆。
二3班本来就是个人蛇混杂之地，老师在讲台上刚刚结词，下方就开始蠢蠢欲动，顿时七嘴八舌闹哄哄地质问起来：“老师，听说你的脸是关医生给你整好的是不是？他有没有潜规则你啊？”
“对呀对呀，关老师很喜欢女人的，他给你这么大的好处，肯定有阴谋，你可要小心一点。”
说这些关心切切的话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群牲口，无非是怕那个超级无敌厚脸皮的关浩把自己的班主任泡走了，害得他们心理上有阴影。
你奶奶那个大球，居然敢说老子坏话，都他妈活腻了不成？关浩忍不住探同头去观察里面的情况，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里面怎么有个位置是空的？是哪个王八蛋敢旷于嫣红的课？
想了老半天，他猛拍后脑，叹道：是史大明大脚同志消失了，那小子哪去了？说起来自己昨天进校，到现在他都没来找自己拍马屁，这个徒弟真他妈不及格，改天见到他要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解释，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于嫣红自从空貌恢复正常后，连脾气也好了许多，只是面对着这一班问题学生她越来越头疼，没有教学经验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来得及回答他们的问题，下课铃声就响了，于嫣红冷若冰霜地走出教室。
关浩急忙装成刚刚从远处走来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站在栏竿边，耷着腮看着楼下足球场上的一群需要休息的学生挥舞着双臂汗如雨下地追着一个足球奔跑，另一群需要运动的人则站在场边面红耳赤地扯着嗓子呐喊着口号，看得他忍不住发笑。
于嫣红发现他时，脸上的神情有点不自然，象征性地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关浩……”
这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关浩很不是滋味，想当年她是喊自己浩哥的，不过她也没那种机会了，就是她想喊浩哥自己未必同意。
“嗯，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关浩随口回道。
“额……放学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于嫣红紧张兮兮地戳着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声音压得老低，心情不错是真，但在关浩面前她一点自信都没了，就连当年的勇气也打了五折。
“吃饭？我要求很高啊，怕你请不起。”关浩冷笑道，心想你现在才知道哥哥的牛B之处，已经晚了，别以为吃顿饭老子就原谅你。
“这个你不必担心，想吃什么随便说，保证能满足你。”于嫣红不以为然地笑道，再贵的西餐两千块钱够了没有？不就是一个月工资而已，这一年多来为了治于嫣杏的病她还省吃俭用存下不少钱，整整两三万，哪怕全部砸在这顿饭上就当是付医药费了，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还吃什么都能满足我？我要是想吃你，是不是也能这般从容赤果果躺在我床上任我折磨？关浩冷笑一声，说道：“那就等着瞧吧，等会放学我打电话给你。”
“你有我的号码吗？”于嫣红一愣道。
“没有。”关浩掏出新买没有多久的劣质手机，递给了她。
于嫣红简直不敢相信传说中的神医会低调到这种程度，用这种完全不能上档次的诺基亚5230，还是港行版的。
而关浩停在教师楼小区里的奔驰跑车她当然也有见过，只不车子的主人是谁，更没有想过那是关浩用自己的零花钱去买来的。
存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于嫣红供手一推把手机还给了他，脸上带着一丝略显歉意的笑容，更增添了几分魅力。看着她这只又滑又嫩的手，关浩心里感慨万分，自己的定海神针第一次被异性握住的时候，就是拜这只迷死人不偿命的手所赐。
人一生中没有什么比初恋更刻骨铭心，要说他能对于嫣红彻底恩断义绝是假的，只可惜呀，你后来为什么去当了小三呢？对别的男人说爱，简直不知羞耻。
所以通常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忠心程度极高，她们有先天性的危机感，一但成了二手货，那就很难再卖出好价钱了。而这个姓于的却是例外，用关浩当时的话来说，是个贱得很彻底的女人，白长了一张好脸蛋。
这一节课关浩没了吹牛的兴致，规规矩矩地进解了一些中医知识和所谓的医道医德，提前十分钟下了课，忽然看着大头问道：“那个屎大明去哪了？他是不是两天没有来上学了？”
“他好像已经退学了，不过手续还没有办完，想他回来估计难度很高啊。”一个多嘴的男生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人家退了学你他妈就这么高兴？”关浩板起脸来，忍不住训他一通。
但屎大明怎么会退学了呢？那不是校长大人的小公子吗？继而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校长的儿子当然不屑于在这种学校里混了，不过他是如何舍得抛下陈思雅这棵水灵白菜的，倒是很令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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