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了会,确定他们没有放个梯子下来的意思,只得蹬着墙爬上去。
这次,他们带我沿着悬崖边往东走,我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悬崖底下,定睛一看,这下面竟然有人。
都是男人,光着膀子,挥着锄头和铁锹,正干活。
我看了两眼,心中十分纳闷,现在这年代各种机器都有,怎么还用得着人在这里砸石头挖土?
想这事的时候,我不小心落后几步,带路的男人看出我的疑惑,道:“这是惩罚,对付不忠心的人,用这种最落后的惩罚最为有用,他们个个都是想要成为当世大道士的人,可现在却要在这里做一辈子库里,这是最重的惩罚。”
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那要是碰上就想混日子,讨口饭吃的人,你们怎么办?”
本来是打趣的,谁知这人冷笑着说:“在这里,那种人没有资格活着。”
我闭嘴,不敢再说话。
刚刚他看我那目光,仿佛我要是敢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他就能直接掐死我。
闷头往前走,不一会,我就跟着他来到一座城池跟前。
对,是城池。
石头垒出来的高墙,有三四米高,城墙上有城楼,依稀能看见守卫的人,城墙下面是护城河,不过已经干枯,往里一看,是一层叠一层的白骨。
在城门上方用繁体字写着一个大字:齐
我对这个繁体字印象颇深,以前齐林特地教过我。
我不由自主的咽口唾沫,刚想往前迈步,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仰头看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抓着,男人的手上的剑直接刺穿他,将他从城楼上丢了下来,正好落在护城河的沟槽里。
我的脚僵在半空中。
领路的男人看我一眼,不耐烦的说:“赶紧走。”
我深吸口气,跟着他踏过护城河上的桥。
就要下来的时候,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我的脚腕,我低头看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满脸希冀的瞅着我,一张嘴从里面爬出几条蛆。
他啊啊的叫着,却说不出来话,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我叫了一声,扯过前面领路的男人。
男人揪着我的胳膊把我扔到城门前,脚上用力,直接把那只手给踩碎。
那少年再次跌入护城河沟槽。
我在大腿内侧很掐了一把,眼睛瞬间红了,脸色发白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城门一开,原本在街上的行人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进最近的院子。
过了这道城门,又经过两道城门,他带我来到一个不起眼的二层石头小楼前,让我在门外等着我。
我点头,一副被吓住的模样。
仔细回想着我一路走进来看见的场景,从第一道城门进来,就是普通的土坯石头房,那里的人的穿着也很复杂,有穿清朝马褂的,也有现代破旧西装。
第二道门的房子要好些,都是石头房,但低矮,但里面的人穿着要更好,至于第三道门里的人,我没看见,不过他们的房子是真好,全部是二层小楼,虽然外表看着平凡,不过结实坚固,连偷窥暗杀的机会都没有。
这三道门,由外而内,应该是地位越来越高。
不过,我在第二道门和第一道门的房子里,没看见一个女人。
我正想着,小楼的大门打开,说是我让我进去。
这次我特地留意,从院门到二楼,看见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
走上二楼,一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看我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站在他跟前,跟他对视,没说话。
半晌,他先道:“陆冉,我等你很久了。”
这一句话,说的我头皮发麻,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发福,脸上一把大胡子的叔叔跟我说,等我很久,这感觉,太特么难受。
“为什么等我?”我轻声问。
他的目光放在我的肚子上,“因为孩子,你的孩子是我们一族的救星。”
我立马护住肚子,卧槽,我孩子还没发育好呢,就被人盯上了。
他看我这样,眼中有些许笑意,“鬼子,是我们的救星。”
“所以,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我怀孕?”我说。
他嗯了声,说:“你的孩子是属于我们御鬼一族的。”
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理建设,我没跟他呛声,而是叹气问他:“你们要我的怀子干什么?”
他没回我,而是问起了往生门门主的遗物,让我把他留下的东西交给他。
我呵呵笑道:“这话说得,我人都被你们弄过来了,他给我的箱子肯定也在你们手里了,你现在让我给你,不是为难我么?”
他挑眉,“我说的不是那几本书,而是他教你的那句话。”
我刚想否认,就听他说:“你不用说没有,我的暗探看见了。”
我干笑了声,“忘记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根本记不住那么复杂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既然他说我的孩子是他们的救星,那就代表着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于他们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不然这孩子出了意外,他们估计比我哭的还伤心。
他脸色一沉,“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很诚恳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是真的没记住。”
这话不假,我是真没记住,每次都是自从冒出来,现在让我想,我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说完,鬼扇飞出,我掠身上前,想要抓着他,却不想这人前一刻还坐在椅子上,下一刻就消失了。
我一惊,反手就朝着身后抓去,可却在瞬间被他攥住。
他手上一用力,我身上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就这么本事?”他冷笑两声,说:“齐屠。”
“家主。”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一看,竟然是把我抓过来的那人,原来他叫齐屠。
“带她下去,送入营房,我倒要看看,你能拧到啥时候。”他因笑着说。
齐屠道了声遵命,侧身看着我,意思是让我出去。
我做最后的挣扎,“家主,咱们有话好好说。”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营房是啥,但一看他的神色,我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个好地方。
他不肯再听我说话,甩袖离开。
我摸摸鼻子,突然觉得好委屈。
郁闷的跟着齐屠出去,我叹气说:“齐屠,我是真没记住。”
他瞥我一眼,没说话。
他把我带到我刚开始被关着的悬崖下面,这里有两排石头房子,很结实,连个窗户都没有,门口有人守着,应该是怕人逃走。
他指着左边第二间,“以后,那就是的房间,一个月,你要是能在这里活过一个月,你就有机会获得自由。”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暗暗握拳,深呼吸好几次,压下心中的暴戾,转身走进他指的房间。
这是个大通铺,床上正躺着三个女子,其中有两个肚子很大,估摸着是七八个月的孕妇。
她们中间有个位置是空的,我刚坐下,那个肚子最小的凑到我跟前,说:“你也怀孕了?”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声,指着其他两个人说:“不难猜,来这里的女人都是孕妇。”
我心里一沉,不动声色的跟她打听,这才知道所谓的营房就是一群孕妇住的地方,在这里,生下的孩子不属于他的父母,而是齐家,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带走,生死不明。
在这里,怀孕的妇女待遇说最好,等生完孩子后,就被送到上营坊,就是红英住的那块,专门供男人……
“都这社会了,还有这样的地方?”我小声的嘟囔说。
那女人撇嘴道:“这里没人知道,来这里的女人,都是不明不白死了一回的人,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
死了一回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该不会韩正寰他们也认为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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