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絮迷茫地看着费尔曼。
盈着水光的眼睛蓄着自己熟悉的温柔，自己似乎见过。
但是，没想多久，刺痛像电流一样通过柳拂絮的大脑，柳拂絮感受到一阵眩晕。
视线模糊之间，柳拂絮看到费尔曼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柳拂絮很想说没事。
但她还没说出口，就完全失去了所有意识。
费尔曼赶紧接过柳拂絮，连忙呼唤道：“柳小姐！柳小姐！”柳拂絮还在昏迷着，费尔曼赶快把她抱起，一旁的仆人们迅速上前，侍奉费尔曼将柳拂絮带回原来的房间。
费尔曼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手一直抓着柳拂絮的手腕，感受她的脉搏微弱无力的跳动。
“费尔曼先生，需要将斯威夫特医生叫过来吗？”一旁听令的仆人问道。
费尔曼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在门外守着，得到命令才允许进来。”
“是。”仆人得令后，井然有序地迅速离开房间。
柳拂絮还在昏迷不醒，瘦小的身子陷在偌大的床中央，像是永远沉睡的睡美人。
完全失去意识的柳拂絮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忍耐什么痛苦。
费尔曼颤着手想要抚平柳拂絮的皱眉，慢慢从中央向外延。
柳拂絮的眉头渐渐平缓，费尔曼没有把手拿开，他一点点地勾勒柳拂絮面容的弧线，就像在无数个黑暗沉寂的日子里，他用画笔不断回忆她的样子。
虽然是两张不同的脸，但都有爱笑的唇角，含着天真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现在闭上了。
费尔曼起身，轻轻在柳拂絮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现实却不像童话，昏迷中的柳拂絮也不像睡美人一般能感知爱人的呼唤。
柳拂絮还是闭着眼。
费尔曼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落在了柳拂絮的额头上。
费尔曼原以为，自己只要见一面就好了，别的不敢奢求太多。
但人总是贪婪而喜欢得寸进尺。
积攒的思念越深，情感便压抑的越厉害，在真正爆发的一天，费尔曼却只能握着柳拂絮的手，无声地哭泣。
柳拂絮醒来时，天色已黑。
她看着黑茫茫的房间，不知道自己身上在何处。
“你醒了？”
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柳拂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费尔曼正握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外的凳子上。
没有得到回答，费尔曼也不心急，他就静静看着柳拂絮，等待柳拂絮的意识恢复清醒。
半天后，柳拂絮喃喃点头道：“嗯。”
黑夜掩盖了费尔曼的表情，柳拂絮看不清楚，她慢腾腾地想要抽回被费尔曼紧紧握住的手，费尔曼感受到柳拂絮的动作，轻轻放开柳拂絮，继续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
柳拂絮努力回想昏迷前的意识，她还在马车上不断地询问费尔曼，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就睡过去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适应能力一直很强，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状，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失去意识。
柳拂絮便直接问道：“刚才在马车上发生了什么吗？我为什么会陷入昏迷？”
柳拂絮问完后，费尔曼并没有立刻回答。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发生了什么费尔曼都不能说的事吗？
柳拂絮心里不安地揣测着。
许久，费尔曼艰难道：“没有发生什么，你只是太累了。”
只是太累了？
柳拂絮更加确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事。
她把222号叫出来，222号很快回复道：“询问权限不够，无法回答。请问被判人还有什么问题。”
柳拂絮：“你别跟我来这套。”
222号委屈道：“被判人，我真的不能说。”
柳拂絮：“……”她只能看向费尔曼。
而费尔曼没有再解释，他打开床头的灯。
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
柳拂絮认真地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道：“这是哪里？”
费尔曼望着柳拂絮没有丝毫伪装的脸，道：“费尔曼庄园。”
柳拂絮了然地点点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吗？”
“嗯。”费尔曼道。这是，我为你准备了许久的房间。
但他不能说。
柳拂絮感觉到费尔曼的情绪不如昏迷前这么热忱，相反，有一种死寂的荒凉。
自己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拂絮忍不住反复琢磨着。
见床上的小人一直紧皱眉头，费尔曼微微抬起手，而后又放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饿了吗？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柳拂絮闻言，感受到空荡荡的肚子，甩开刚才的想法，疯狂点头，道：“饿了。”
费尔曼眼睛里的笑意又重新浮现，他道：“仆人已经准备好了餐食，我们一起去餐厅吧。”
“好。”柳拂絮点头应下。
下了床，柳拂絮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变了，纯黑的衣裙被换上了鲜艳的大红，茫然道：“我的衣服，怎么换了个色？”还是一个这么丑的颜色。
费尔曼看了一眼柳拂絮身上的大红色，道：“我让女仆替你换的。”
“这颜色谁挑的？”柳拂絮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问。
费尔曼微微弯起嘴角，道：“不知道，应该是女仆吧。”
这时，肚子开始叫唤。
行吧。
柳拂絮没有继续纠结，跟着费尔曼走出房间。
长廊上还挂着不同的人像画，柳拂絮觉得新奇，一直在观察画中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柳拂絮笑道：“画者一定很爱画中的女人。”
“嗯。”费尔曼淡淡应道。
“方便透露这是谁画的吗？”柳拂絮好奇地问。
柳拂絮眼睛似乎点缀了星光，闪闪发亮。
“我画的，”费尔曼柔声道，“我很想她，所以画了这些画。”
柳拂絮莫名感觉此时的费尔曼很悲伤，她犹豫着：“她……”死了吗？
“她不见了，所以我一直在找她。”费尔曼解释道。
“怎么会不见？”
难道他的夫人和我一样，都是一个被迫完成任务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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