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意思,姐姐竟然一眼看穿了。”德普特笑眯了眼,亲了一口柳拂絮,“姐姐太聪明了。”
德普特的黏糊没有迷惑柳拂絮。
柳拂絮把身上的德普特甩开,自己起身,终于没被闷压着,柳拂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德普特还躺在床上,看着她。
柳拂絮坐上了一边的沙发,看着德普特,和他僵持着。
德普特的外表变化了许多,眉目更加深邃,眼睛里的血色也更加深。此时的德普特下巴紧绷着,透着一股暴虐的气息。
柳拂絮发现,她已经看不懂这个变成吸血鬼之王的德普特。
许久,还是柳拂絮败下阵来。
柳拂絮生硬地开口道:“费尔曼公爵,他……怎么样了?”
德普特沉默不言,他还躺着床上看着柳拂絮,淡漠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姐姐就算回到我身边,也还要想着别的男人吗?”德普特语气十分平淡。
虽然视线时平视着,但柳拂絮还是感受到压迫,她无力却又不得不强迫直接面对:“这和在不在你身边没关系,我需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姐姐需要知道我做了什么?”德普特总是回避着柳拂絮的问题。
柳拂絮沉默了,她现在不清楚成王的德普特对这个世界了解有多少,而222号的信号被切断,自己又不能轻易冒险像对待文泽那般,将所有真相都说与德普特。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了?”德普特懒懒地从床上坐起,走到柳拂絮面前,抬起撩起柳拂絮的下巴,“姐姐,和费尔曼公爵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柳拂絮的心仿佛被一颗石头重重压着,她惊讶地看着德普特。
德普特看向柳拂絮的眼睛含着刺人的冷意。
“什么时候开始的。”柳拂絮沉声问道,“你监视我。”
“当然,是从你走后就开始的。姐姐为什么会认为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德普特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笑意,但是嘴角却弯起,像是在嘲讽,“姐姐那么喜欢招蜂引蝶,如果就这么将姐姐放走了,姐姐再也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柳拂絮莫名打了个寒颤:“你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我?”
德普特轻笑了一声:“姐姐,我也很想早点把你接走。但是,这么早就离开的话,不就听不到你后来的话了吗?”
“姐姐在对待费尔曼公爵的时候,远比对待我真诚。”德普特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在姐姐心里,费尔曼公爵比我重要。”
“嘶。”柳拂絮知道自己的下巴绝对紫了一块。
德普特血色的眼睛霎时间失去了所有情绪,空洞无光,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柳拂絮暗道不妙,扯着德普特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德普特被唤醒了神智,他将视线重新聚焦在柳拂絮脸上,喃喃道:“不是什么?”柳拂絮竟听出几分悲伤。
不是费尔曼公爵比你重要,不是对你不真诚。
柳拂絮很想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表现的确是像德普特说的那样。
“你知道多少。”柳拂絮底气不足地问。
德普特眼里含着失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柳拂絮双手握住德普特的手,低头靠着,“我知道我骗了你,但是,我只能这么做。”
“我最初不过只是想求个痛痛快快的死罢了,却一路走到现在,走到你面前时我又失去了所有记忆。”
“我没法面对你的感情,因为我终究要离开。我骗你,是不想在我离开后,你还因我影响了你好不容易获得的生的希望。当然我没有这么伟大,这的确存在着我的自私。但我终究,还是希望我们在分开后,都能走上各自想要的路。”
德普特将柳拂絮头抬起,弯下腰,在柳拂絮浸润着眼泪的眼角落下一吻,柔声道:“姐姐,不要哭。”
“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柳拂絮失去意识之前,落进的是德普特温柔而又决绝的双眼。
待重新醒来,她已经躺在一个类似长方形盒子的四方空间里。
躺着的底铺上了一层上好的毛毯,这个盒子似乎是用上好的木头做的,散发着淡淡地熏香。
最重要的是,柳拂絮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柳拂絮尝试着再一次召唤222号,仍然毫无动静。
过了一会,德普特出现在柳拂絮的视线里。
他也进了棺材,抱住柳拂絮,笑道:“姐姐在棺材里睡着的样子,好像睡美人。”
柳拂絮听了这句,觉得惊悚。
“你想干嘛?”
“想让姐姐也变成吸血鬼。”德普特笑得灿烂,完全不觉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你想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吸血鬼吗?”柳拂絮尝试着呼唤德普特的理智。
“有什么不可以吗?”德普特疑惑道。
柳拂絮:“……”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为什么还是没有把德普特从疯子的道路扯回来,反而让他更加肆意狂奔。
“你不想让我离开你,可以有很多方法,不一定非要选择这种。”柳拂絮退而求其次道。
如果真的变成吸血鬼,自己怕是彻底离不开这里了。
想到此,柳拂絮在脑海里疯狂呼唤222号。
“姐姐不要在骗我了,”德普特还在笑着,只不过笑意敛了几分,“不然,我可不会再这么温柔了哦。”
“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德普特不解地说,“为什么总想要离开我呢。姐姐,难道不喜欢我吗?”
“就是喜欢你才不能放纵让你成为一个疯子。”柳拂絮道,“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不想让你成了这副偏执的模样。”
德普特抿住嘴角,笑意完全敛去,冷冷道:“姐姐认为好的,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你做了这么多,让我对你产生依恋,最后却又想着离开我。”
“姐姐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真心想为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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