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絮的头靠在德普特的胸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都准备好了？”柳拂絮问。
“嗯。”
“什么时候决定让我变成吸血鬼的？”
“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
“那你还挺会伪装。”
“嗯。”德普特的语调上扬着，听起来心情很好。
“我会变得很丑吗？”柳拂絮摸了摸自己的脸。
德普特握住柳拂絮的手：“不会的。”
“嗯，”柳拂絮哼了一声，“以往这个时候你会说不管姐姐长得怎么样，你都会喜欢姐姐。”
“因为姐姐不在意我的喜欢。”德普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但柳拂絮能感觉到德普特的心情直线下降。
柳拂絮选择闭麦，她真的不清楚德普特的雷点在哪里。
“姐姐，不害怕吗？”
柳拂絮皱了一下眉，不安道：“会疼吗？”
“有一点。”德普特含糊道。
那就是有很多！
柳拂絮瞬间身体紧绷：“你现在不是会很多法术嘛，其中有没有能够屏蔽痛觉的法术。”
“有。”德普特的语气含着笑意。
柳拂絮的心放下一半。
“但是我不想给姐姐用。”
柳拂絮：“……”这不是当初那只乖乖的德普特了。
“要想让姐姐记住惩罚。”德普特沉声道。
我，做错了什么。
柳拂絮很想问，但她决定还是闭麦。
“屏蔽一半可以吗？”柳拂絮可怜巴巴地问。
德普特笑了。
柳拂絮看不清德普特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他究竟是冷笑还是真心被自己逗笑。
“骗你的。”说着，德普特将柳拂絮拉上，与自己的视线平齐，让柳拂絮看着自己。
德普特的眼睛里含着狡黠的笑意，像恶作剧成功后得意的笑眼。
行吧，你长的好看，就允许你说话大喘气了。
“我不会让姐姐痛、也不会让姐姐变丑，姐姐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不想姐姐更讨厌我。”德普特眼睛里含着一汪潭水，似要溢出来。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喜欢你？”柳拂絮撇去了玩笑的模样，看着德普特，认真道。
“难道不是吗？”德普特亦不再装可怜，眼睛里冻上了冰霜，“姐姐喜欢的只是费尔曼公爵而已，我不过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
柳拂絮皱着眉：“你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在说气话。”
德普特不言，他凑近柳拂絮，想要亲吻柳拂絮。
柳拂絮撇开脸，道：“不要蒙混过去，我们好好谈谈。”
德普特静静看着柳拂絮好一会。
柳拂絮与德普特对视，摆出不容退步的态度。
许久，德普特放开柳拂絮，自己出了棺材，站在一边，背对着柳拂絮。
柳拂絮不满德普特明显回避的模样，对着他的背影道：“你就算看不起我，也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
“我没有看不起你！”德普特突然大声道。
“那你……”柳拂絮说到一半顿时住了嘴，她看到德普特浑身都在颤抖，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柳拂絮脑海里一闪而过德普特前世的模样，她赶紧起身抓住德普特不停颤抖的手，将他拉着过来抱住，柔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说着，柳拂絮想要捧起德普特的脸，观察他的眼睛。
德普特虽然乖乖地转身，但头却一直靠在柳拂絮的肩膀，不让柳拂絮看。
柳拂絮感受到肩膀上的衣服湿了一片，只好专心抱着德普特，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德普特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柳拂絮感觉到怀中的人情绪稳定下来，道：“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不要。”德普特拒绝道。
柳拂絮：“……”
过了一会，德普特又补充道：“很丑。”
“你都不嫌弃我丑，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德普特矫气地回答道。
柳拂絮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筋又开始抽，她努力用温柔的语气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
德普特又嗯哼了几声，倒是不敢再说话了，配合了几分。
柳拂絮这回顺利捧起德普特的脸。
德普特的脸上多了不少如碎片撕裂的纹理，但好在纹理主要聚集于脸颊两侧，长长的头发隐隐挡着，并不影响德普特的美颜，反而增添了几分鬼魅。
柳拂絮将德普特刘海撩上去。
血色的瞳孔如柳拂絮所料，深了不少，血丝以瞳孔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似要爬满德普特的眼睛。
“丑吗？”德普特紧张地看着柳拂絮，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柳拂絮轻抚德普特脸上的纹理，笑道：“不丑，很好看。”
“姐姐喜欢吗？”
“喜欢。”柳拂絮弯起嘴角，纵容着柳拂絮不安的疑问。
她将头轻轻与德普特的额头对靠，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情况？”
德普特蹭了蹭柳拂絮的额头，认真地思索：“好像是在姐姐走之后，刚开始那几天并不明显，我忙着计划攻打城堡，就没有在意。到了后来越来越多。不过见到姐姐的时候，它会消下去。”
柳拂絮在德普特前世成王后的影像中见到过德普特这番样子，纹理出现的原因是德普特体内的魔力太强而自己无法完全控制，才会显露出来。
德普特后期完全失了神智，成为一个只会屠杀的吸血鬼，也与魔力太盛有关。
柳拂絮对于德普特在彻底摧毁世界那一刻满脸都是撕裂纹理印象极其深刻。
如果真的如德普特所说，见了自己，脸上的纹理就能消下去。
说明，自己可以作为德普特控制魔力的手段。
柳拂絮抚摸着德普特脸上渐渐变淡的纹理。
“姐姐在想什么？”德普特看着柳拂絮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安地问。
“在想怎么趁机劝说你放弃让我成为吸血鬼。”柳拂絮笑着道。
“不行。”德普特抓紧了柳拂絮放在脸上的手。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德普特直白地否定时心里还是失落。
“行吧。”柳拂絮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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