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还直面过婴灵的追杀,齐谅还是忍不住觉得浑身发毛。
姜恩许看他脸色都变了,伸手把燕希接过去,燕希笑嘻嘻的揽着她的脖子,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正躺着几个已经去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年纪还小,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现在站在这里面对的是怎么样穷凶极恶的东西。
孩子不知道,也就不会害怕。
姜恩许问她:“小西瓜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哥哥吗,长得是不是很像?你是什么时候和哥哥们一起玩的,都玩儿了什么?”
一次性好几个问题,燕希很认真的想了想,一个一个的回答她。
“比我高一点点,长得就像我和弟弟妹妹一样!”她“咯咯咯”的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却在此刻完全没了平时的轻松可爱,让人脊背发凉,“昨天晚上他们和我玩儿丢手绢,可好玩儿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点光从窗帘透进来,她睁着眼睛看见他们进来,说是陪她玩儿。
平时齐家也经常会有帮佣的阿姨家带孩子来,燕希很喜欢和他们玩儿,以为是今晚也有其他孩子留下来,兴奋地从床上下来。
那两个哥哥不太爱说话,脸在微弱的月光下僵白而冷硬,牵动嘴角时笑容有点奇怪,异口同声:“我们来玩丢手绢吧。”
齐见繁脸色难看,牙齿都在打颤,紧紧盯着燕希,被这短短几句话弄得心脏都高高悬起来了,刚要说话,姜恩许就对她隐秘的摇了摇头。
“昨晚睡的那么晚,今天要好好休息哦。”姜恩许对燕希笑了一下,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平时逗她一样。
燕希很乖,她点点头:“好。”
齐见繁接过燕希,姜恩许凑在她耳边轻声嘱咐:“让燕希去燕总家住一段时间吧,我给过他符咒,燕希在那儿会很安全。”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遇上事情的会是燕希,齐见繁暂时离开,先送燕希去燕家。
直到燕希不在,齐老爷子才狠狠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好歹也是看着燕希长大的,张麟怎么这么狠!”
他跑了,还把燕希手上的护身符也给带走了。
燕希没有弟弟妹妹,但她知道弟弟妹妹长得和自己很像,所以昨晚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哥哥,而是李咏死去的两个孩子!
一想到燕希和两个鬼魂玩了那么久,齐老爷子就觉得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姜恩许情绪非常冷静:“您别担心,燕希只是被牵连了,她不会成为对方的目标,送走她之后解决齐宣的时候,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来。”
齐谅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对始作俑者残暴程度的了解下限。
姜恩许沉吟片刻:“齐爷爷,能让我进去检查一下尸体吗?”
齐谅怀疑的点确实有很大的问题,凶手杀人灭口,从他只是随便把两个孩子埋在树底下的行为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怕被发现,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把李咏的尸体扔进渠海里,离岸边起码几十公里。
她的直觉告诉她,可能有正常手段发现不了的东西存在。
齐谅斩钉截铁:“我也去。”
齐家平时低调,也很少动用什么特权,偶尔有的都无伤大雅,影响不到什么,齐老爷子首肯之后亲自打了电话,那边同意让他们进去看一看,只是需要法医在场。
换上衣服戴了口罩,两人进了解剖室。
监控里那个稍微佝偻的身躯躺在冰冷的台面上,后半辈子没有挺直的脊背却在这时候板直而僵硬,无声无息的沉眠着。
法医等在旁边,有些同情:“死者头部遭受重击的瞬间非常快,被抛尸入海的时候还有一点气,溺死的过程中大脑因为脑部致命伤先一步死亡了。
疼痛和窒息交错着,那时应该是能感觉得到自己在不断下坠的。
姜恩许沉默一瞬,回头看齐谅。
没说话,但齐谅却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去掀开白布看死者的伤口,姜恩许偏头看了一眼,回头:“您解剖的时候打开过死者的腹腔吗?或者其他可能藏有东西的部位。”
法医点头。
“胃里没有东西,如果被凶手强行喂食什么东西,死者生前应该会被凶手压制,他会挣扎,所以一般都是被掐住脖子强行塞进去。但没有出现玫瑰齿,这个猜测不成立。”
玫瑰齿在专业术语上的解释,是窒息死者由于窒息过程中缺氧所致的牙龈黏膜毛细血管出血而浸染牙齿,在牙颈表面可出现玫瑰色或淡棕红色的颜色。
但是李咏没出现这种情况。
“能不能请您检查一下他的食道?”齐谅盖上白布,姜恩许上前两步观察死者的状态,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李咏的身体已经肿胀发白,还有一些被水生物啃食过的痕迹。
脖颈处没有掐痕,可凶手并非常人,姜恩许觉得这一点应该不是难事。
法医有点不赞同,但也知道他们是特许进来的,最后还是上前进行检查。
齐谅见不得血,扭头回避。
姜恩许站在法医旁边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锋利的刀片划开皮肤,法医专心致志的检查食道,他原先觉得这要求是白费,谁知检查到一半,刀尖忽然碰到了阻碍,猛地顿住。
“这是?”
他不可置信的隔着手套去拿,包裹着血迹的东西在灯光下终于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枚珍珠耳环。
法医拍照留证,将耳环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装进了证物袋里,姜恩许隔着手套拿起来看,疑窦丛生。
这枚耳环的金属部分已经有些生锈,但只有少量的损伤痕迹,珍珠的颜色并非是灯光的问题,呈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白。
法医解释道:“这枚珍珠年份应该已经很久了,至少二十几年的样子。原先它是白色的,放的太久老化,颜色就会更加死白。不过这枚珍珠的拥有者应该把它保存的非常好。”
凶手是个成年男性,为什么会把一枚二十多年前的珍珠耳坠保存下来,强行塞进死者的食道里?
姜恩许看着这枚耳坠,慢慢把目光转移到李咏的脸上。
她想,李咏的死应该不是随机的,他和凶手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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