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菲醒了,来看李珈禾。
见到守在李珈禾病房外的邵郁庭,嘴巴一瘪,又难过又自责,“姐夫,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邵郁庭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孩,低声道,“没事。”
毕竟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又被家人保护的极好的孩子,他没有怪她的理由。
“是你跟你姐姐提议去麓枫公馆的么,为什么?”他问。
“麓枫公馆,就是我和姐姐去的地方吗?”李允菲确认。
“是。”
李允菲一抽一抽,回答道,“因为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跟我说麓枫公馆很漂亮,很奢华,值得去看一看。”
“就这样?”邵郁庭不太相信。
李允菲是李家千金,从小什么奢华富贵没见识过。
李允菲有点儿心虚,低下头去,才又说,“我那个朋友说,麓枫公馆里有一件出自艺术大师的手工艺品,他很喜欢,想买下来,但公馆主人不卖给他,不过公馆主人很仰慕我姐姐,如果我姐姐出面,公馆主人一定会卖给我姐姐的。”
她抬头看邵郁庭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想,到时候跟姐姐说,我很喜欢,很想要,姐姐对我那么好,她一定会想办法买下来送给我的,因为马上就是我的成人礼了,姐姐会送我成人礼物。”
邵郁庭眉头拧起来,“你的这个朋友,是个男的?叫什么?”
李允菲点点头,说了名字。
邵郁庭什么也没有再问,只说,“你姐姐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先让人送你回酒店吧。”
李允菲咬着嘴角抬头看了看病房门,然后点了点头。
等她走了,邵郁庭让边野安排人去查一下,李允菲这个男性朋友到底跟谁接触过,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利用李允菲哄骗李珈禾去麓枫公馆。
当然,这件事情,百分百是是谢知韫的主意,但中间有谁帮他,邵郁庭想弄清楚。
“是,九爷。”边野点头,转身去办事。
邵郁庭等在在病房外,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他心里就异常的不安,甚至是焦躁。
忽然就好想抽烟。
他以前也抽烟的,只是没有烟瘾,后来遇到陈乔,就彻底戒了。
不过,陈乔从伦|敦回京北后,他又抽过一阵子。
后来陈乔住院做手术,他天天陪在她身边,就再没抽了。
原本打算找保镖拿烟,可想到等下要进病房去,他就又忍住了。
病房里,李珈禾曲膝蜷缩在病床上,红的跟兔子似的双眼静静地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像潮水,全部都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她,是她自以为是的愚蠢的善良,把宋听晚安排进了陈氏,最后害死了她爸妈,害得她哥入狱,害得陈家彻底完蛋。
都是她。
她为什么要喜欢谢知韫?她为什么要帮宋听晚?
这样的一对渣男贱女,垃圾败类,畜生不如,跟恶魔一样的男女,她为什么会和他们沾上关系?
此时此刻,李珈禾痛苦自责到几乎整个人都要碎了,恨不得抽死自己。
为什么爸爸妈妈都死了,她却还好好的活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该死的人是她,是她啊!
她压抑的痛哭,紧紧攥成拳头的手不受控制,“啪”的一巴掌重重甩在自己的脸上。
外面,邵郁庭听到声音,蓦地一惊,立即推门冲进去。
看到李珈禾继续扬起来要往脸上甩下去的手,他冲过去抓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死死抱住。
“邵郁庭,你松开我,你松开!”她挣扎,哭着大喊,泪水流了满面。
邵郁庭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禾儿,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李珈禾脸埋在他的怀里,点头,再也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我爸妈……都是我……”
“禾儿!”邵郁庭松开她,捧起她全是泪的小脸,“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在你回国的半年前,江谢两家就联合开始对陈家下手了,你回不回来,谢知韫要做的事,都不会改变。”
李珈禾摇头,“是我,是我蠢,是我眼瞎,不知道宋听晚的真面目,把她安排到我爸身边当秘书……”
“不,禾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善良而已,是宋听晚心机太深,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单纯,所以故意碰瓷你,利用你的身份进入陈氏,就算不是你,以宋听晚的心机,她也会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进入陈氏,接近你爸跟你哥。”
邵郁庭拭着她眼角的泪,“更何况,宋听晚的背后是谢老爷子,是谢老爷子在操控一切,宋听晚只不过是谢老爷子和谢知韫为了瓜分陈家的借口罢了,他们若不是为了利,别说一个宋听晚,一百个宋听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珈禾模糊的望着他,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禾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愧疚,更不是痛苦难过,而是要振作起来,夺回原本属于陈家的一切。”
邵郁庭头压过去,额头抵住她的,继续安抚她,“禾儿,你现在是李家的大小姐李珈禾,马上,我们结婚,你成为名正言顺的邵太太,利用好你现在的身份和资源,夺回原本属于陈家的一切,并不是难事。”
“邵郁庭……”李珈禾望着他,被泪水沾湿的密密长长的睫毛轻颤,“你为什么这么爱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最开始认识到现在,邵郁庭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单单是能用一句“我爱你”来形容概括了。
邵郁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无奈笑了,“因为,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最重要的存在。”
已经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在我的心里跟你相提并论了。
……
谢知韫也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做了两台手术。
一台是被咬掉的那一大块唇肉的缝合手术,另一台是取弹手术。
唇肉被咬掉的时间不算太长,还可以缝合,手术难度也不算高,至于子弹,直接射进肱骨里,导致肱骨粉碎性骨折。
阮晴和谢拾安知道谢知韫中弹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确认谢知韫确实是中弹正在手术之后,阮晴就嚷嚷着叫人报警。
谢家在京北是什么地位,居然有人敢对谢知韫开枪,还真的打正了他,那不是找死吗?
谢家一旦报警,不用谢家动手,警方一定也一定会替谢家弄死对方的。
“大夫人,不能报警!”达叔赶忙阻止阮晴。
阮晴恼火的不行,几乎要暴跳起来,“知韫中弹,有人拿着枪要杀我儿子,我却不能报警,这是什么荒谬道理?难道在京北,我们谢家还怕了谁不成?”
“大夫人,开枪打大少爷的人,是邵郁庭,而且,是大少爷有错在先。”达叔忙解释,“是大少爷让人把港城李家的两位小姐骗到了公馆里,给李家的二小姐下了药,还想对李家的大小姐用……用……”
“用什么?”阮晴吼。
“用强。”
“什么?!”阮晴惊呼,谢拾安也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知韫又不蠢,好好的,他怎么会糊涂到对李珈禾用强?”阮晴问。
“因为……”达叔低下头去,“因为李家的大小姐,长的和太太很像。”
达叔已经大概了解过了,李珈禾就是李珈禾,即便她真的是陈乔金蝉脱壳,那现在她也是李珈禾,是邵郁庭的未婚妻,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的陈乔。
为了让谢知韫不再犯糊涂,毁了自己毁了谢家,达叔只能一口咬定,李珈禾就是李珈禾,不是陈乔。
毕竟,他可是从小看到谢知韫长大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知韫再一次往火坑里跳。
“李珈禾长的跟陈乔很像?”阮晴又一次震惊。
达叔点头,“是啊,有五分像。”
阮晴当即明白了,瞬间如蔫掉的茄子,也不嚷嚷着要报警了。
是呀,谢知韫要强了李珈禾,他们要是报警,事情传出去,那她不是直接把谢知韫和谢家推坑里了嘛。
“知韫对李珈禾做出这种事,那咱们是不是得罪了李家和邵家了啊?”想到什么,阮晴又急了。
“那还用说嘛!”谢拾安叹息,“知韫糊涂啊!”
“那……那怎么办?”阮晴有点慌了,“邵家和李家要是联合起来对付知韫怎么办?”
谢拾安闭了闭眼,长叹口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等知韫手术醒了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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