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把已经吃到一半的外卖拍下来发过去。
他没声了。
我也没再搭理他。
晚上他又给我发短信，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我简短地回了两字：“不用。”
他：“跟周墨一起呢。”
我：“要！”
…晚上吃的是鱼。
听说是周墨喜欢吃鱼，顾景宴便请他到一家有名的私房菜吃全鱼宴。
刚好，我也喜欢吃。
周墨气消了。
见面第一句便是毫不客气的调侃：“温小姐，你怎么还跟着他？”
顾景宴扶着我的腰，凉凉地朝他挑眉：“不跟着我，难道跟你？”
“只要温小姐愿意，我没问题的。”
周墨手执茶杯，那份优雅与自信，一如他在台上演讲时的样子。
知道他在开玩笑，我笑着附和。
“像周先生这么优秀的人，我不敢高攀的。”
顾景宴不乐意了。
“我不优秀？”
“也优秀的。”
我说得理智又认真：“也正是因为顾先生的优秀，才让我深切认识到在婚姻里，高攀死路一条。”
周墨笑着摇头。
“温小姐，你直说自己看不上他呗，我能理解的。”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说真的，我不会接这种梗。
顾景宴低头在我耳边说：“这就是我不想带你来的原因。”
我瞥了他一眼。
“来都来了，先坐吧。”
周墨温和地朝我示意：“温小姐，试试这里的野生绿茶。”
“好。”
我原想在一个单人位置上落座，被顾景宴不动声色地拉到身侧，贴着他坐下。
这里的野茶很苦，能长久回甘在唇齿间。
这里的鱼也很鲜美。
周墨表面上嘴挺欠的，但是谈到正经话题时又特别正经严谨。
话题从文学到商场，再到眼下的经济政治，两人居然都能你来我往地一直接下去。
而我这个丢掉七年记忆的人，只能埋头默默吃鱼，默默把他们聊过的话题都记在心里。
默默下定决心，改天一定要把顾景宴书架上的书全啃下来。
内心斗志满满间。
颊边突然贴上来一只修长的手指，将我不小心滑落在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
我抬头朝眼前的男人看去。
顾景宴正一边跟周墨聊天，一边很自然地替我整理头发。
感觉到我在看他。
他才朝我看过来，浅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自己将头发挽到耳朵后面。
可我的头发太短，刚挽过去又掉下来。
顾景宴招来餐厅经理，问她有没有小夹子借我一个。
女经理很快取来一只小兔子发卡。
发卡很可爱。
身为大男人的顾景宴却用得格外顺手，我不由得又开始怀疑他是从哪练的。
总不能又是我逼他学的吧？
就连对面的周墨，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丝暧昧。
别好发卡。
顾景宴突然说了句：“你这头发太短了，应该留长它。”
“为什么？”
我不解，从自杀醒来，我就是这个发型了。
“因为男人心里都有一个长发飘飘的梦中情人啊。”
一旁的女经理笑盈盈地说道。
女经理原本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的，没想到此话一出，反让包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呃……”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女经理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小说看多了。”
周墨朝她扬了扬手，她赶紧退下了。
我有点不理解。
这是什么很值得人避讳的话题吗？
女人的心里不也有个帅气又多金的梦中情人？
“这鱼汤还不错，温小姐你多喝点。”
周墨不知是不是在故意打圆场，给我盛了碗小半碗鱼汤过来，却被顾景宴挡了回去。
“她不爱喝鱼汤。”
“那……”
周墨看了看我，有些歉疚：“我是不是不应该约你们吃鱼的？”
“没关系，我已经另外给她点了碗清汤了。”
“没想到顾总还挺贴心的。”
周墨难得地赞了顾景宴一句。
我侧眸看他。
大概是被我闹离婚闹多了，最近确实挺贴心的。
堂堂顾家太子爷。
想想也是不容易呢。
…从餐厅出来。
天已经很黑了，路灯稀疏地从树影中洒落下来。
顾景宴隐在走廊尽头的那片树影中打电话，听着像是在谈工作。
夜里有点冷。
我将脑袋往风衣的毛领里面缩了缩。
风衣是顾景宴出门时强行披在我身上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了。
周墨的车还没到。
他站在我身侧笑笑地说了句：“温小姐，顾景宴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也笑。
“周先生，您这么聪明的人不该被他的表象欺骗啊。”
“不，温小姐看到的才是表象。”
周墨完全一改在顾景宴跟前的嘴欠，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有句话说得好，旁观者清，根据这些日子来的接触，我已经将他看透了。”
连周墨都这么说。
看来顾景宴才是最会装，也最会演的那一个啊。
“又在挑拨我俩的关系？”
顾景宴挂上电话朝这边走来。
周墨淡笑不语。
刚好他的车来了，往前一步拉开车门后朝我们道别：“希望下次再聚的时候，你俩还能一起来。”
顾景宴习惯性地挽住我的腰肢。
“别忘了你已经是顾氏的代言人了，随时都可能再聚。”
“谁知道呢，这年头离婚本来就跟买葱一样简单的。”
“别诅咒我们。”
顾景宴毫不客气地替他将车门甩上。
车子启动，缓缓驶入夜幕。
“走吧。”
顾景宴替我拉开旁边劳斯莱斯的车门。
我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后，我问道：“你已经决定让周墨成为顾氏的代言人了？”
“不然呢。”
顾景宴正在扣安全带，抬眸瞥了我一眼：“你还有更好的人选？”
“我以为……”
我撇了撇嘴。
算了，还是不提那个女人了。
“你以为我会用苏晴儿？”顾景宴勾了勾唇角：“顾太太，我以为我最近表现得很好了，没想到你还是在质疑我。”
大半夜跑去医院看望小情人叫表现好？
算了，坚决不提那个女人。
相安无事地回到家。
顾景宴进了书房，我回客卧洗了澡，看了会书准备睡觉。
门口响起敲门声。
我以为是顾景宴，随口敷衍了一句：“睡着了。”
门外传来的却是清姨不甘不愿的声音：“太太，我给您炖了燕窝，您能开一下门吗？”
向来讨厌我的清姨给我炖燕窝？
绝对没安好心。
“不用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是老夫人让我给您炖的，老夫人说您太瘦了，需要吃胖一点才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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