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宴有力的手臂往我腰上一扣，冷冽的气息拂在我脸上。
“是不是苏晴儿又对你说什么了？”
他的气息开始有些不稳，看来是急了。
“我就知道她到老宅来肯定不会有好事。”
“顾景宴，如果你没有做，苏晴儿拿什么说？这件事情的本质是苏晴儿说了什么吗？”
我真的要气笑了。
他不是蠢的人，还会想不透这一点吗？
无非就是想逃避问题罢了。
“顾景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逼你承认换药的，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讨厌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将双手从他的脖颈上拿了下来。
又顺势理了理他的衬衫衣领，一边浅笑。
“顾景宴，其实我也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你，咱们扯平了，好聚好散吧。”
我笑着转身。
我也是真的想好聚好散。
可顾景宴却握住我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我低头扫了一眼他的大掌。
“搬出去。”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俩离婚的，更不会让顾老夫人知道，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我在参加一个设计大赛，住集训宿舍了。”
顾景宴扣在我腕上的手指并没有松开。
我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他面色复杂，欲言又止。
“顾景宴。”我沉着声线一字一句地威胁：“再不松手，我会立马在网上发布离婚公告。”
顾景宴脸上闪过一丝微怔。
他大概没想到天性善良的我居然还有如此冷漠的一面吧。
“顾景宴，趁我对顾老夫人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善良之前，请你松手。”
之前我总顾及着顾老夫人的身体，怕她伤心难过受刺激。
可那个疼我爱我的顾老夫人今天已经死掉了，剩下这个，是跟顾景宴一样自私自利，把我当工具人的陌生老太太。
我不会再为了她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
当然，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跑去刺激她。
这是我仅存的、对她最后的一点善意了。
顾景宴最终还松了手。
松手前，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婉婉，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但我会尊重你，让你搬出去住几天冷静一下。”
他给我报了一堆房产号码。
有别墅，有滨江公寓，让我自己选择一间住下。
我自然没有要。
我将老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面上，拾起最后的一点骨气朝他道：“我不会要你任何东西。”
我知道这么做肯定会被夏然骂白痴，跟了他这么多年，精神损失费也该要回来的。
可如果我真那么爱财，就不会跟他离婚了。
拿着他的财产各玩各的也挺好。
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想离开得有骨气一点。
…夏然果然把我骂了一顿。
将我带过来的大包小包一一翻看过目后，又一脚踹得老远。
“温思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么庞大的一台家产，你就拿了几件破衣？”
“骨气能当饭吃吗？能让你衣食无忧吗？”
“你知不知道离开了顾家，你温思婉连个屁都不是？跟他要套房子容容身也好啊，你真是……气死我了！”
夏然气得在小客厅里来回跺脚。
我却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脑也怦怦地跳的像只不乖的小兔子。
我离婚了。
我居然真的跟顾景宴离婚了。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也太心酸了。
夏然越想越气，将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不行，你现在给我回去重新谈离婚，反正离婚协议他还没签，不说要他一半财产了，三分之一总得要回来吧。”
“走，走，走……我陪你去。”
“夏然，你别这样。”
我无奈地挣开她的手：“我不是冲动行事，我是真的不想要他的财产。”
“夏然，在他面前我已经够耻辱了，不想再把最后一点尊严也送到他脚下任他践踏。”
“这哪是……”
“不就是钱么，我现在又不缺钱，我会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养活自己的。你看你没有男人，不也过得挺好么？”
“你——”
夏然被我堵得哑言。
随即才道：“你看我哪里好了，我累得半夜失眠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
她叹了声：“婉婉，你是没吃过社会上的苦，所以不懂。”
“我懂，但我不怕。”
“算了，跟你说不通。”
她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等想通了再做决定吧，不管是离婚还是财产分割。”
“就知道然然不会赶我走的。”
我将脑袋往她肩膀上一靠，感激道：“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不会影响你带男朋友回家的。”
“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因为这个赶你回家的。”
夏然翻了个白眼，又拍了拍我的脸。
“你先自己好好静一静吧，我不咋呼你了。”
“好。”
我起身进了夏然的小客卧，躺在床上，一切如在梦中。
这种感觉跟上次自杀醒来时的感觉不一样。
同样是如同重生。
那次无惧无畏，活得自我洒脱。
这次却前途渺茫，不知道下一秒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
我接到顾以桉的电话，她情急地追问昨晚苏晴儿对我做了什么。
我正睡得有些迷糊，随口敷衍了一句：“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为何我哥将她给打了？”
“……”
我这才清醒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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