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最先发现姜迟情绪不对,“你没事吧?”
姜迟轻摇了下头,好半天才回了句。
“太累了,可能是血糖有点低,脑子有点恍惚。”
她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床上缩成一团的人。
“还是个孩子?”
“十四了,唉。”陈老很是惋惜。
“他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陈老叹了口气,“他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应该经历过很恐怖的事吧。”
“我能单独跟他聊聊吗?”
陈老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想着姜迟也是医生,而且催眠也确实不宜有外人在场。
“好吧,最多半个小时。如果没有进展的话,需要马上停止。”
“这是自然。”
萧宴提醒道:“别逞强,我就在门口等你,有事喊我。”
姜迟点头,直到两个人离开后,脸上的浅笑才一点点收敛。
她来到病床前看了眼床卡上的名字。
“孙亚?”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是有些反应的,但很快便将头埋进了胳膊里,颤抖的好像是路边的流浪狗一样。
姜迟心里五味陈杂。
她认识孙亚,前世他们曾在昆山岛见过一面。
那是她刚被抓上岛的那天。
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未来五年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身傲骨的她,亲眼看着被关在狗笼子一样大小牢笼的孙亚,用摔碎的瓷碗碎片一点一点割着自己露在肚皮外面的肠子。
当时的画面给她极大的冲击力。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血肉模糊的场面,以及孙亚脸上疯癫又解脱的笑。
当时比她还受刺激的是孙果。
孙亚是孙果的亲弟弟,俩人都是孤儿,从小相依为命,以乞讨为生。
后来是祁绚救了他们姐弟,结束了颠沛流离任人欺辱的生活。
但这份拯救对孙果来说是救赎,对孙亚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她不知道孙亚到底遭受了什么恐怖的折磨,竟然用那么残忍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命。
但造化弄人,他对自己那么狠都没能将死神唤来。
最后是她用金针刺入他的心脏,给了他最终的体面。
后来的后来,孙果送她的那颗毒药,也是为了报这一针的恩情。
“这是你的吗?”姜迟指着他怀里已经有些破烂的娃娃。
孙亚眼神动了动,快速将娃娃藏到了衣服里。
“你很珍惜这个娃娃?是谁送你的?”
那个娃娃她见过,孙亚自杀那天,笼子里全是血,但这个破娃娃却干干净净的放在笼子外面。
他死后,孙果没跟祁绚祈求留下遗体,却偷偷藏起了这个娃娃。
孙亚一直不肯开口,甚至看都不看她。
姜迟蹙眉,又往前走了两步,趁人不备快速抢走了他怀里的娃娃。
孙亚脸色骤变,恶狠狠的上前来抢。
孙亚现在只有十四岁,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瘦弱,看着就像十一二似的,根本抢不过一身牛劲儿的姜迟。
她三两下就把人按在床上。
“快把娃娃还给我。”孙亚声音沙哑,听得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会说话啊?那怎么不搭理人呢。”
“快点还给我。”孙亚只重复说着这句话。
姜迟勾了下唇,“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既然不配合,那这娃娃我可就丢了。”
她冲着窗子扬起手,作势要把娃娃扔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孙亚慌张开口,“你到底想问什么?”
姜迟眼神微闪,“你去过昆山岛吗?”
她紧紧盯着孙亚的双眼,在看到他慌张恐惧的眼神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祁家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能去昆山岛的只有祁家掌权人。
祁绚现在还没这个资格。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问我。”孙亚又把自己蜷缩了回去。
“你以为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能逃过一劫?你那对父母是假的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能救你的只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做的?”
孙亚抱着头没动,姜迟冷哼了一声,将娃娃扔到了他的脚边,也不再逼问,转身就往外走。
然而在她即将拉住门把手开门时,身后传来了孙亚试探的声音。
“你为什么帮我?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姜迟没回头,“我跟祁家有成仇,不是帮你,是帮自己。”
身后的人久久没再出声,姜迟也一直没有回头。
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到。
自然也能听到孙亚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但你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底牌,但我姑且可以听一听。”
孙亚咬着下唇说出了心中所求。
“你帮我救一个人出来。”
“谁?”其实她已经有了答案。
他除了孙果,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他叫阿意,跟我一起被关在昆山岛,如果你能帮我救他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我要是有幸不死,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孙亚跪在床上拼命给她磕头。
姜迟有些意外,他要救的竟然不是孙果?
也对,孙果好好跟在祁绚身边当狗,哪里需要救?
“那要看你给我的消息值不值得我冒这个险了。”
孙亚一听当即亮了双眼,知无不言,“抓我的是祁盛德,不止我,他还抓了不少孩子去做实验,阿意就是其中一个。”
姜迟眉心紧皱,果然是他。
祁绚现在还在蛰伏,能掌控这一切的只有祁盛德了。
这么说试图种植梦影花的也是他?
“你的记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自己重生了?”姜迟莫名对这件事有点耿耿于怀。
“我瞎编的,其实他们并没有成功篡改我的记忆,是阿意让我假装配合,这样就能逃出来了。可惜我演技太差,总是出错,怕被发现,只能跑到这来躲着了。”
姜迟惊讶,这个叫阿意的还挺聪明。
“他们是用什么方法给你注射毒素的?”
“就是把花种碾碎了敷在全身。”
姜迟抿唇,竟然这么简单粗暴?看来祁盛德还没有能力提取花种里的毒素。
她又简单问了一些,最后问题回归到他的条件上。
“你都被带出来一年了,怎么确定要救的人还活着?”
“祁盛德说过,阿意对他们很重要,绝对不能死。除非他们试验成功了,否则他一定还好好活着。”
对祁盛德很重要的人?难道是……
“你说的这个阿意,该不会是姓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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